李垚被花桐惊醒,这才真正的六神归位。
“桐儿!”他大叫一声,抱住花桐,就准备杀出去。
冥熙抬剑,却与对面的这个忽而拉下了黑面布的小少年对视。
“……林浩南!”他惊呼。
林浩南看了一下花桐,皱眉:“你受伤了?”
李垚低头,看见小姑娘的胸前好几处隐隐的血迹。
“桐儿!”
花桐讶异,这林浩南的眼神可是真好。“没事,小伤,等一下都愈合了。”
“……行。你们出去,外面……都是熟人。不会有事的。”林浩南抿唇,“我们走。”
“等等。”花桐不想走,“给我一刻钟。”
“行!”林浩南直接丢给了冥熙一身夜行衣,两人一起杀出去。
冥熙一点都不会觉得攻击李府,是罪过。
他忍很久了!
而花桐也就给他吃了两日的药,他已经觉得全身力量都无处发泄。
这种精力充盈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走!”
林浩南与冥熙已经加入了林节山贼队伍。
而李垚就抱着花桐,一路扫荡。
对,扫荡。
“哥哥,我们去库房,把云来客栈的粮仓给搬空!总得收一点赔偿!”
李垚心里涌上爽快,他抱着花桐,一路触碰那堆积得满满的大米、面粉,粮草、豆粕,还有一缸一缸的咸菜,腊肉。
瞬间,这粮仓就空了。
外面打打杀杀的兵器交接的声音,都无法掩饰她们的喜悦。
“哥哥!”
“嗯!”
李垚要带她走了。
但是花桐还不想走:“上二楼。”
李垚眨眨眼,不问,立马就带着她,攀爬上二楼。
花桐紧紧抱着李垚的后背,颠簸得她有点想吐。
饿了……精神不济。
不过,有的是时间。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更加兴奋!
她们首先就潜入了郑云的房间。
二楼早就被清空了,早在疫病横行的时候,宴迎春清空了客栈。
所以人这么少。
但她有钱,能包下客栈。
然后外面在打打杀杀,郑云早就被人遗忘了。
她听着不远处的老嬷嬷吩咐收拾行李的声音,还有宴迎春疯癫害怕打骂丫鬟的声音,清晰。
“手脚麻利点!”
“快一点啊,快一点!”
“马上就杀上来了,快点收拾!”
“小心我回去之后,把你们全都发卖到青楼去!”
“水!水!”
花桐听见“水”,看见了郑云床头的水壶。
她笑了笑,便往里面添了一样药,毒药。
所有陷害她的人,可以逃走。却,不能不受罪。
她看着药粉消融在水里,无色无味,笑得有些奸诈。
她这般诡异的笑容,在李垚的眼中,却是可爱得紧,颇有一种小姑娘家家玩水过家家的趣稚。
甜甜的笑容高高挂着:“哥哥,放到楼梯口,她们会拿走的。”
李垚依照吩咐,趁没人在外面,把水壶放在了楼梯口。
然后回来,关门。
果不其然,要下楼打水的丫鬟,根本就不敢下楼。
她看见楼梯口的水壶,立马跟见到救星一样,腿软得一边抖,一边抱着水壶回了房间,高喊:“水,水回来了!”
“真慢!快点拿过来,装进去!”宴迎春斥骂,似乎还甩了一巴掌过去。
李垚听完,才放下心来。“桐儿怎么知道,那水就是只给那恶毒女人的呢?”
他点头,还疼爱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触目是她结了痂的血块,突然觉得,刚刚花桐下的毒,还不够多。
心又硬了。
花桐得意地分析:“哥哥,就她那心性,身边的人能服她才怪。况且,要冲出山贼包围,那不会渴吗?这天啊又热,肯定是要给她独享的。水又没准备充分。”
“真棒,真聪明。”
“嗯,嗯嗯!”床上顾涌顾涌的,发出了动静。
花桐挑眉,甜美地说:“哥哥,差点忘了他了。”
“啊,对。”李垚用剑挑开了被子,离得远远的。
而他的脸上,盖着一个枕头。
现在的郑云,连枕头都甩不开了。
他的手臂被砍,前胸后背巨大的穿刺,失血过多,现在完全有气无力,靠着参水吊命。
偏偏他有用,他是宴迎春吊着一口气来作证,弄死花桐的。
现在这么乱,她自顾不暇,忘记了根本动不了跑不动的郑云。
郑云两只眼睛动啊动,似乎想哭,要害怕,抖着唇:“别杀我……别杀我……”
他躺在床上这半天,愈发地害怕生命流逝的恐惧。
“要什么……我都给你……”
花桐十分嫌弃:“就你这样。能给我啥好处?哥哥,把他的眼睛也挖了吧,长着一副眼睛,根本就没有用。”
李垚也很慢条斯理:“嘴巴也不好,太毒了,说话不好听,还老是诬陷妹妹。割了,喂马。”
割了,喂马!
郑云激动得嘴里呼啦啦流血,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滚。
花桐观察着他的状态。还行,血流的越快越好。
他越害怕,也越好。
郑云什么都许诺了:“我错了……钱……钱在我……房间……床底……都给你们……”
“还有啥吗?”
花桐嘟着嘴,眼睛滴溜溜地转,钱啊!可以啊!
她最爱钱了。
“没……没了……”郑云哆嗦。
花桐看着将死之人,缓缓走上前,邪魅一笑,恍不似八岁小娃。
郑云满脸的惊恐,被李垚的剑强行挑开嘴,花桐往里面塞了一把丸子。
对,一把。
然后两人便一脸“晦气”地离开了。
自然是又是爬墙离开。
而她们根本不看一下的郑云,皮肤全身涌出血液,滚烫滚烫的,还发青,直接灼烧了每一寸肌肤。
似乎是游动的火苗,灼烧着他的经脉,直到他的关节处,一节一节,从脚到了头,断了。
冷然间,似乎是被人切断的。
但是关节错开之处,黑血冒涌,黏稠刺鼻臭味。
直到郑云被人发现的时候,他的脸偶见血骨,偶见烂皮,脖子断开。
要收拾尸体的时候,只捞起了衣服,尸体一块一块地往下掉,吓得收尸的人做了一夜的噩梦。
这样的死状经李府、经灾民,传遍了毒圈。
大家要复刻这样的毒,却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