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宇有些气馁,他在学校认识的人不多,魏瑄羽是女生,很多事不方便说,滕俊皓和沈飞很明显也帮不到自己,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要和一根竹杠日日相对,朝夕共处,按照云归鹤大三来算,最少也要相处一年。
沈飞看张泽宇实在难受,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个办法对付他俩,你按照我说的办,不好用你把我丢丢到你的宿舍和他俩一起抬杠去。”
“你听我说…………”
张泽宇半信半疑的记下了方法,心想死马当活马医,回去试一试。
“对了,入学检测。”张泽宇想起来正事,“因为前几天的袭击,学校把入学检测推迟到下个星期五,成绩不好的会掉等级,每年都有成绩差的被分到外院,你最好准备一下。”
沈飞哀嚎一声。
张泽宇抱着借来的书,心情沉重地推开宿舍的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对铺的云归鹤,他正抱着一把长剑念念有词,看起来神神叨叨的。
张泽宇心里默默对比了一下魏瑄羽,同样都是剑修,他们两个的差别就好像金鱼和自行车的差别一样大,相同的就是抱着剑的时候同样的念念有词。
好在云归岫不在,这让张泽宇面对的难度直接降低了一个水准。
张泽宇还在思考要不要装作看不到云归鹤,自己直接上床休息,一扭头就看到云归鹤因为看到自己回来一霎那亮起来的眼睛。
“张学弟,我们继续谈那个关于道的话题………”
张泽宇:“你说得对。”
“恕我直言你说得……”
“你说得对”
“我既然说得对,那么就可以看张学弟你的观点,属实是空中楼阁,子虚乌有……”
“你说得对。”
“依照我的拙见……”
“你说得对”
“………”
“你说得对。”
云归鹤:“?”
“你说得对。”
张泽宇平静的抱着书,爬上了自己的床铺:“学长还有什么指教?”
多谢沈飞给他出的主意,这小子属实是有点蔫坏在身上的,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关键时候还挺给力。
云归鹤没能从张泽宇身上得到抬杠的快乐,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蔫了,有气无力道:“你记得把学生证升级一下,加入校园网里,过几天你们新生入学检测和检测之后的选课都要用到它。”
张泽宇点点头,道了一声谢。
云归鹤没过多久又忘了刚刚的挫败,如同一只斗胜地公鸡,又昂起了脖子:“不过依照我的愚见,学校这样做很是不好,一则助长学生之间攀比的风气,二则…………”
眼见着云归鹤旧病复发,大有要说好几个则的架势,张泽宇也不问学校这样做怎么就让学生攀比,又怎么不好了,赶紧说一句:
“你说得都对。”
一句“你说得都对”,便让云归鹤如同被针扎漏了气的气球一般,双目无神,失去了接着往下说的欲望,只能回到正题:“学生证的事,以前直接找萧主任便好,不过萧主任前几天殉职了,你去学工办,这几天应该有新的老师临时代理萧主任的工作。”
紧接着,云归鹤又交代了一下新生入学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事无巨细的讲了一个遍。
终于讲完后,云归鹤又提醒了一句:“最近孟主任负责学校的大部分事,她刚刚被校长从校外叫回来,听说她的父亲快羽化了,还被紧急叫回学校,这几天又是处理遇难的学生的后事,又是负责道门那边的交接,还要处理妖族安插的奸细,很忙,所以孟主任脾气大坏,简直是灭绝师太附体。你最近老实点,别犯事,最好躲着她点。”
张泽宇点了点头,明德大学的生活和想象的大学生活不同,无论是学校的风格和管理方式都趋向于严格的高中,他刚从高中出来,适应起来自然是问题不大。
孟主任张泽宇之前远远的见到过,是一个清瘦的中年女人,眼角有淡淡的皱纹,看起来是一个严肃古板的人。事实上,他远远的见到的几次孟主任,没有几次是心情好的时候,不是在训斥教职工就是在骂学生,要不就是在生气的路上,学生们远远得看到孟主任就躲开,孟主任皱着眉头,一看就心情很坏,当孟主任身边出现其他老师的时候,心情看起来更坏。
简直是一个河豚,如果谁真的犯到孟主任的手里,估计会被河豚的刺扎得浑身是血。
在孟主任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云归鹤不再像漏气的气球,双眼重新亮了起来,恢复成充满气的样子,甚至隐隐有将张泽宇引为知己的架势,主动约张泽宇请他晚上一起去吃饭。
张泽宇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这个室友和自己以前的同学不一样,并不像以前的同学一样态度冷漠,甚至可以说是热情,当然,这不是以前同学的错。
以前的同学对待张泽宇,一直是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不欺负他,但是也不搭理。赵欣蕊是少有的会对他笑会和他说话的人,所以老板娘问他为什么喜欢赵欣蕊的时候他会沉默。
张泽宇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同学们一没有打他,二没有骂他,没有像讲校园霸凌的书里那样把他关在厕所泼脏水或者是要保护费不给就打一顿,顶多是躲着自己,不和他说话,偶尔听到有人在背后说自己如何如何不合群,如何如何眼睛长在头顶上,张泽宇的耳朵很好使,不小心听到了不少。
不过总归是自己不合群,既不和他们打交道,也不和他们说话,整天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被孤立——直到毕业张泽宇才意识到过去十几年这种行为叫孤立,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云归鹤自己一个人就能说很多话,也不怕自己冷场,更没有自己不愿意捧场的自觉,不会尴尬,一个人也很欢乐地抬起杠来,这也算一种本事。
因此,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云归鹤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