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门的规定，道门执行员在执行任务时不允许向任何人透露任务，哪怕是至亲也不可以，虽然道门内部有势力的家族能够提前知道一些内部消息，但是毕竟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对于道门里的平头百姓来说，最好还是遵守道门的规矩。
张泽宇可不觉得自己那个至今杳无音讯从头到尾只给自己写了两封信的老爸在自己惹出什么惊天大祸后能帮到自己什么。
老爸给他的信里后面就说了句没必要过分忧虑学校的措施，除此之外就是感慨两句张泽宇比他想象的优秀，不愧是他张行易的儿子云云，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张行易连个微信都没有，还动不动寄一封信，也不知道是走心还是敷衍。
手术进行到了尾声，张泽宇将手术刀丢到酒精里浸泡，随后用酒精灯灼烧了一下，直接坐在了椅子上，用湿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不再管旁边生死不明的陈医生。
沈飞将手术器械收起来，这场手术太过于简陋，甚至可以说是一战的时候都不会有这么简陋的条件，没有无菌室，没有紫外灯，好像陈医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纯靠运气活下来。
“希望他不要死于细菌感染。”沈飞幽幽道：“你会炼丹吗。”
“你当我是炼丹师吗。”张泽宇也幽幽地：“给他打一针青霉素差不多就得了，要是死了那我也没办法，我是道士不是仙师。”
张泽雪看了一眼血次呼啦的地面，叹了口气，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了一些一看就很专业的设施进行伤口缝合，紧接着就对地面上的各种痕迹进行毁尸灭迹，手法专业，条例分明，直让两个小伙子目瞪口呆。
“姐——你该不会有什么副业吧——”沈飞弱弱的说。
张泽雪冷哼一声，收拾现场的动作不停：“汉北的医生一些流水线下的操作，别大惊小怪了，你们两个也小心点，别被感染了。”
“不会的不会的。”沈飞隔空拍了拍胸脯，避免手上的细菌病毒拍到身上：“老张做事很靠谱的。”
张泽宇看着张泽雪将各种药剂摆回原处，他也拿着一个透明的厚水晶试管，将试管里的东西放在了灯光下，隔着白炽灯的光芒看着里面不停游动的卵泡。
“如果不会感染的话，他死不了。这个试管里是一部分样品，那个黄铜罐里是大部分手术废品，姐你有办法就处理一下。”
张泽雪嗯了一声：“陈医生的这件事麻烦你们了，我没想到他的感染这么严重，如果是轻微的感染，去疾控中心是可以解决的，所以我感觉上次的手术的感染体绝对非常严重，甚至和军方有些关系，这东西远远超过以前在医院救治过的同类病人。”
张泽雪想了想，继续道：“当时的保密等级很高，我们每个人在事后都接受了隔离，连手机都被收走，当时的理由是避免手机里有不能外传的图片以及视频，但是参与手术的护士长和另一位小护士已经失联了。”
“失联？物理消失才对吧。”
张泽宇没有说话，他心里淡漠的想道，人类其实没有他一开始想的那么好，虽然也没有那么坏，好像人和妖都差不多，高层对于底层的人类和小妖怪都秉持着消耗品的态度。
事情一旦涉及军方和道门，就无端的变成了不可谈论的话题，强权下，哪怕是小道士，在他们面前不过是一个强一点的蝼蚁罢了。
张泽雪提着方形的手提箱，摆在了桌子上，有些歪，张泽宇沉默的看着这个黑色的箱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伸手把箱子推正了，只是沉默的听着张泽雪的话，还有耳机里另一个人的声音，是在手术中为他提供了技术支持的望舒。
“我没有感染污染病，污染病的潜伏期是七天，所以我才能在过年之前回家……”
“汉北把神血的污染称作污染病吗？也算恰当……”望舒的声音很平淡。
张泽宇同时将问题抛给了望舒和张泽雪：“污染病只是污染病吗？”
“污染病当然是污染病，是人类的基因被特殊基因污染后的的病症，污染病的传染性极为强悍，在2011年就已经于扶桑造成了数万人的死亡，在对外的宣传中被称为特大地震，实际上，大部分死亡的人类是因为地震导致的核电站泄露，核泄漏引起的人类基因污染病，不过不用过于紧张，在道门……联盟政府的领导下，污染病已经得到了解决和控制，只要不是严重感染，都可以接受治疗，目前污染病的疫区只有汉北和周围的边境省份，不是高风险人群不用过于紧张。”
望舒的声音毫无波澜，但是和张泽雪口中的危险不大截然相反：“当年引发扶桑地震的污染物是高级妖类，代号恙，直接毁灭了一座城市，目前出现在华夏境内的都是低等级低污染性的小妖污染源，如果大型的污染源苏醒，那么就不仅仅是一场手术这样简单了。”
代号恙，\"恙\"字在古文里指的是一种古代的虫，据说能食人心，听起来就非常的不美好。
张泽宇在手机的对话框里打了几行字：“妖怪都是？”
望舒：“并非如此，只有拥有神血的妖类才拥有污染人类的可能，在人类的历史中，大部分能进行污染的妖怪都是妖将，所以污染也被视为妖将的专属技能，事实上，在近些年道门的研究调查中发现，部分妖怪也可以对人类的基因进行污染，在网络大规模普及之前，妖将造成的大规模污染被称为天灾或者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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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宇在和张泽雪告别之后，和沈飞站在了上午医院门口的大街上，虽然是大年初二，但是医院门口的车和人依旧不少，疾病不会因为年节而远去，它如期而至，在万家团聚的日子里，依旧有很多人在医院度过了又一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