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总会被多余的情绪影响判断，可这也是人族的可爱之处。
    龙雪浮认真地说道：“真相是很残忍，可没有永远的秘密。你觉得能藏多久呢？如今是最好的时机，万一瑞雪师姐成神之时突然知晓……你也知道的，成神的劫数千奇百怪。万一呢？万一到时候瑞雪师姐得知真相，恐怕她的成神之路都会坍塌。”
    再看百花寒霜，果然被唬住了。
    百花瑞雪就是百花寒霜的最大软肋，一旦这件事与百花瑞雪的以后有关，百花寒霜就无法冷静的思考。
    过了好一会，百花寒霜才重重吐了口气。
    “我不嫁了。雪浮姑娘，你能借我些灵珠吗？”
    “好。去墨容和那拿吧，让容和陪你回去。”
    “嗯。”
    百花寒霜离开了苍暮的宅子。
    她感觉很轻松。
    就在刚刚，她还在为她的下半辈子期期艾艾，这是段她不太喜欢的故事……
    龙雪浮揉了揉额头，百花寒霜这边解决了，瑞雪师姐那边也得说清楚。
    龙雪浮闪回了家，一进家门整个人通体冰凉。
    院子里堆满了冰块，还不是普通的冰块。
    二花蹦跶到龙雪浮面前，“雪浮奶娘，我带了好多好多冰块回来。”
    “二花真厉害。”
    “那是。”
    龙雪浮琢磨着，这极乐城的天气这么热，连个冬天都没有，肯定需要很多避暑的物件。
    极北之地带回来的东西，自然不是普通降暑装备能比。
    “去找赑屃玩吧。”
    “好。”
    二花扛起一块冰，一边蹦跶着一边呼唤着赑屃。
    龙雪浮进了百花瑞雪的房间。
    百花瑞雪斜靠在软榻上。
    她的屋内堆满了冰块，寒气袭人，可她的心还是很烦躁。
    看到龙雪浮的表情，她这颗心更是无法平静下来。
    “说吧，我挺得住。”
    “你猜到什么了吗？”
    “隐约有些猜测，但不敢……”
    “不敢相信是吗？”
    “嗯。”
    龙雪浮拉过椅子，坐在了百花瑞雪面前。
    “百花宗弟子不太会赚钱，你不少师姐师妹出嫁得来的聘礼，都换成了修炼的资源。”
    百花瑞雪听懂了，她垂眸。
    “我知道，知道同门师姐妹离开之后，都会送些财物回宗里。”
    她的一些师叔师伯也是嫁了人之后，送了不少好东西回来。
    龙雪浮说道：“寒霜也是一样，她不喜欢姓姜的那个，但为了聘礼所以嫁了。”
    百花瑞雪看着龙雪浮，“你想说什么？”
    “想说她自愿的，就像你的师姐师妹们一样，她们用婚姻给你换来了修炼的资源。”
    百花瑞雪神情凝固。
    她是占有了宗门的大部分资源，师父说这是她应得的，她是千年难遇的天才，只有她变得足够强大，才能保护同门。
    她从未想过这件事还可以有另一种说法。
    “她们为了我，用婚姻换来了资源？”
    “嗯。”
    百花瑞雪沉默了。
    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修行之路很残忍，更残忍的故事她都听说过。
    可她亏欠的是真心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可这么做又不对。”
    龙雪浮也理不清楚。
    活的越久，越会觉得所谓是非，所谓对错，有时候没办法分的那么清。
    百花宗宗主确实赌对了，如今的百花瑞雪可以让百花宗从今以后的弟子，都不用面临这样的选择。
    可……代价是牺牲了无数女子的一生啊。
    百花瑞雪轻声说：“寒霜去哪了？”
    “去退婚了。”
    “嗯。”
    百花瑞雪起身，“我去看看寒霜。”
    “好。”
    龙雪浮轻轻吐气，瑞雪师姐心里肯定不好受，她能保持表面的冷静，已经很难了。
    百花瑞雪御剑而行，她飞过了二花和赑屃的头顶，这俩正坐在冰块上吃冰棍呢。
    “瑞雪奶娘御剑真好看。”赑屃感叹道。
    “御剑最重要的是又稳又快。”
    雪曦靠站在冰块旁。
    “好看不重要吗？”赑屃问道。
    雪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重要。”
    赑屃满意地笑了，分了个冰棍给雪曦。
    这边百花瑞雪飞落在姜家大宅的门口，姜家的宅子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而此时莲绽在风苍宁的家里。
    神族走的时候安安静静，没谁敢多话。
    去之前他们想的清清楚楚，自己这边是占理的，结果呢，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强者做什么无需讲道理，实力就是道理，而且他们确实住着风苍宁造的房子，吃的是风苍宁送来的食物。
    倒是也采买了一部分，但数量不多。
    这里比神族还炎热，很多食物保存起来困难，不宜过多存储。
    而他们的储物灵器，早就被人族搜刮走了。
    风苍宁轻声唤道：“莲绽。”
    “在。”
    “无需低头。”
    “嗯？”
    “我说你无论做什么无论多卑微，神族都不会原谅你。”
    莲绽咬了下嘴唇，“城主，我不是为了得到原谅，而是这里会愧疚的无法呼吸。”他指着自己的心口。
    “愧疚也改变不了过去。”
    “我知道。”
    “变强，变得无比强大，神族……是你的母族，这世间的生灵记性其实没那么好的。”
    莲绽没完全听懂，他细细琢磨了一下就懂了。
    只要他变得足够强大，变成一个对神族有用的生灵，他们的态度就会不同。
    莲绽抬眸，“城主，我明白了。”
    他改变不了过去，也无法获得原谅，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不可能的事上？
    “莲绽告退。”
    等到莲绽走远，风苍宁闪到了屋顶上，他看着自己的双手。
    毁灭之力啊，一个身负毁灭之力的孩子，能早早地遇见龙雪浮，真好……
    姜家对于退亲之事是不满的，可也不敢闹腾。
    百花寒霜和墨容和走出了姜家大宅，她的心情很复杂，“即便我是百花宗弟子，以前面对神族之时也是卑微的。”
    墨容和说道：“我姑姑去了神族，我们家跟神族是有来往。”
    “知道你出身好，不用面对这些。”
    “寒霜师姐，我让你不舒服了吗？抱歉。”
    “不是，是羡慕。我百花宗多数弟子都无父无母无家族可依。”
    百花寒霜停下了脚步，她看向远处的百花瑞雪，瑞雪师姐的寒气隔着很远就能感觉到。
    “容和师弟，麻烦你了，灵珠我会尽快归还。”
    “不用还都是自己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墨容和看得出这两位师姐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