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郑养性这位少爷羔子的资料摆在我面前。
一妻五妾两个外房,通元宝局还有一位知心的清倌人。
所谓清倌人,也就是青楼里的高级货,只卖唱不卖身的那种,这也当不得真,你去问老鸨,十个中有八个她都说清倌人。而这赌场里的女人,还是作宝的荷官,怎么想也同清倌人不搭调啊。
至于郑养性,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竟然还在四处招摇,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话说我至今也还没有见识过京城恶少呢,就好奇这种人到底能嚣张跋扈到何种程度。
这天晚上。
我便装来到通元宝局,这赌场还真是阔气,一楼为各种赌局,二楼则是雅间,而三楼还能听曲看戏。
门口小厮见我这身装扮,随即凑到近前,眉弯眼笑。
“客爷里边请!”
曹化淳指了指楼上,“三楼雅间伺候着。”
这小厮腰塌的更厉害了,麻溜的在前头带路,边走边对着楼上喊,“客爷六位,顶间伺候!”
刚走到三楼,几个花枝招展的知心大姐姐就扭着两瓣围了过来,脂粉气扑鼻。
该说不说,小模样着实不错,腰条也给力,这服务自然也是极为热情的,上来就往身上扑。
“退下!”
曹化淳一声怒吼,我身后四个护卫跟着瞪眼,几个姐姐扑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她们却也不怕,拿团扇挡住半张脸,咯咯笑着向我滋啦滋啦的放电。
一个体态微胖的老鸨笑眯眯将我请进雅间。
“公子看着面生,这是第一次来我通元么?咱这里曲戏歌舞在京城不敢说第一,但也是一绝,这姑娘嫩的啊都能捏出水来,花活也多着呢,管叫公子您不虚此行。”
我随意的半躺在胡床上,对着老鸨邪魅一笑。
“本少听说彩蝶姑娘琴艺歌舞双绝,就她吧,至于吃喝,你看着办。”
我指了指曹化淳,“你们几个隔壁玩去,莫要扰了本少的雅兴。”
曹化淳同我对了一下眼神,很无奈的从袖笼里掏出一锭五两金子给老鸨。
“我家少爷不喜人多,只叫那个彩蝶来就可,再叫一桌吃食,几位姑娘去隔间伺候着。若伺候的好,回头还有赏!”
“姑娘们,还不伺候几位大爷去隔间?”
老鸨手中帕子挥舞,几位姐姐莺莺燕燕的扑过来,将门口几根大蜡拖走。
转回头,这老鸨殷勤的对我说,“公子形容俊伟,仪表非凡,敢问来自哪家豪门?老婆子也好通传则个。这彩蝶姑娘呀可是本店的头牌,侍奉的都是京中贵客,还请公子莫要见怪。”
我指了指皇城方向,“皇城里万家,其余你也莫要多问,只把彩蝶快快叫来,本少的名头你日后便知。”
老鸨笑的见牙不见眼,一叠声的去了。
不一会儿,环佩叮当,一个粉白裙装,半露香肩的小娇娘身姿摇曳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
我上下打量着她,端的是娇美可人,风情万种,眉目含情。
“奴奴彩蝶见过万公子!”
这声音,含糖量爆表,果然是专业的。
我示意她坐近些,“久闻姑娘之名,今日一睹芳容,更胜传说,幸甚!”
彩蝶一笑生情,“能得公子垂怜,奴奴心甚欢喜。”
说着,小丫鬟已经送上茶来。
彩蝶双手奉茶,轻声细语的问我,“请恕奴奴眼拙,公子身上的料子可是出自宫内?奴奴还从未得见这般精致的云纹呢。”
这女人眼可真毒,我笑着看她。
“小娘子喜欢?改日送几匹来就是。”
就这样,我同彩蝶两个边喝茶边聊天,过了约一刻钟,酒菜都端了上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喝花酒,对于流程很好奇!
彩蝶怀抱琵琶轻启朱唇,唱了一曲《鲜花调》,这歌声自是极好听的,我扶着胡床小案听的入神,看的也入神。
而后,这姑娘便也上了胡床,挨着我坐着,举起酒水送到我的唇边......
这顿花酒,吃了足足两个时辰。
真的只是吃酒听歌,便手也不曾摸过。
这女人套路很深,若即若离的吊着我,我若真要睡她,怕是不丢进去千八百两是不能够的。
来日方长,我接连来了三日。
可惜,一直也没有撞着那位郑养性。
每天舍出去五十两银子,真真是肉疼。
第五日,还是这个时辰,我同这位彩蝶已经开始腻腻歪歪的喝交杯酒了,这腰同屁股也摸了,我琢磨着再过几日还可以更进一步。但显然,我的人生第一次得留给小卓啊,不过猴急的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
喝酒半酣,有人敲门,彩蝶挣脱开我的魔爪前去开门。
老鸨进门,一脸歉意的对我说,“扰了公子雅兴,还请恕罪。”
我不耐烦的对她说,“你有事就说,没事就关门好走!”
“咳咳,是这样的。”
老鸨吞吞吐吐的说,“有位贵客催彩蝶甚是急切,那贵客位尊权高,不好久等的。老婆子厚颜同公子打个商量,借用彩蝶则个,改日定让彩蝶好生服侍伺候公子,便夜宿在店中才好。”
我把眼一瞪,“小爷还真是涨了见识,这是第一次有狗东西敢同本少爷抢女人,你把他叫来,我赏他几大巴掌,就把彩蝶让给她!”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小着点声。”
这老鸨的脸被吓成了猪肝色,急忙反手去关门。
“公子爷,那位贵客老婆子当真惹不起,便是东家也要看人脸色行事的。求您给老婆子赏脸,就答应了吧,今日便算老婆子请客,这厢给您赔罪了。”
彩蝶也拉着我的手摇晃。
“公子爷,您就别为难邹妈妈了,明日夜来,奴奴红烛美酒,洗香香伺候您。”
这就要给我睡了?
对不起了,小娇娘,一会儿可别吓着你。
我一把甩开彩蝶,当的一脚将房门踹开,跳到门外。
“哪个狗东西敢同本少爷抢彩蝶,滚过来说话!”
这一嗓子着实声大,竟还带着回音,立时有几个雅间探出脑袋来看热闹。
彩蝶呆立,邹老鸨简直要急出眼泪来,这就要上前来拉我回房。
但已经晚了!
一个油头粉面,脑袋插花的小子从一雅间跳出来。
“你特娘的找死!”
说着,就奔着我冲了过来。
我仔细看过去,同曹化淳所描述的一般无二。
等的你好苦啊,你可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