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正雄立于门户,一脸愕然低首凝视足畔之猴,一人一猴,目光交织。三江
“二叔……”倾沐心虚微语,“怎会至此?”
“欲问汝是否需食果品,”路正雄言罢,指禾宝而问:“此猴何来?”
“呃,突至而已,”倾沐干笑以对。
路正雄观倾沐之态,以为其受惊,遂安慰道:“勿惧,吾即刻驱之。”
倾沐见其误解,连忙阻止:“非也非也,勿遣之!”
路正雄惑问道:“何故?速驱之为宜,勿令笙禾知,彼喜洁,最厌此类毛物。”
“不可,”倾沐摇头,“禾宝非寻常猫犬所能比。”
“何异之有?”路正雄疑,皆覆毛耳。
倾沐道:“彼曾救吾命,乃吾救命恩者,非也,救命恩猴也。二叔,汝权当未见,勿驱之,其甚温顺,亦伶俐可爱。”
语毕,倾沐向禾宝招手,禾宝即跃至,跳上倾沐手掌,倾沐托之,近路正雄前,讨好笑道:“二叔最善解人意,莫让路笙禾知晓可好?禾宝,快向二叔求情。”
禾宝似懂倾沐之意,对路正雄眨眼,双爪合于胸前,吱吱作声。
路正雄观此猴似在撒娇,颇具灵性,稍犹豫,终点头:“切莫让笙禾见之。”
倾沐应诺:“嗯嗯。”
禾宝亦吱吱附和。
路正雄欲离,复望禾宝,其目含水,头微偏,萌态可掬,路正雄心生怜爱,抚其顶,禾宝温顺低首。
“此猴颇讨人欢喜,”路正雄笑言。
倾沐嘿嘿一笑,自豪言:“自是,吾之禾宝最为聪慧。”
禾宝枝枝以示赞同。
路正雄为其精灵可爱所逗乐,自倾沐手中接过禾宝,如抱孙儿,笑容慈蔼。
此时,侧旁书房门启,似是路笙禾出。
路正雄与倾沐皆惊,路正雄迅即以衣掩禾宝于怀中。
“二叔,娘子,门首何事?”路笙禾出,见二人紧张立于门前,状若窃贼。
倾沐强作自然:“无他,仅议晚餐何食,是吧?二叔?”
路正雄连声应:“对对对。”
路笙禾哦了一声,未急于离去,反沉思:“欲食何物,告之马洋,自会安排。”
路正雄与倾沐相视,见路笙禾无意离去,路正雄假作蹙眉:“汝非有事?去忙可也,勿虑吾等。”
“吾仅取水即返,”路笙禾言毕,向厨室行去。
二人身后,路正雄与倾沐松气,路正雄欲释禾宝,未及交予倾沐,路笙禾复出,路正雄慌忙再将禾宝藏入衣内。
“二叔,汝伤未愈,不当乱行,汝亦有伤,不宜久立,”路笙禾持水而来,面色严肃,责备二人。
路正雄与倾沐如受斥孙,心虚不敢反驳。
“吾即归休,倾沐若闷,可寻吾弈棋,”路正雄使眼色于倾沐,倾沐领悟,点头:“晓得了,二叔。”
送别路正雄至其室,倾沐再舒口气,抬首遇路笙禾探究目光,心虚问:“何以如此视我?”
路笙禾啧声:“吾觉汝与二叔共谋何事?”
“岂敢,胡言乱语!”倾沐假怒,欲跳离。
未及两步,腰间一紧,已被路笙禾单手抱起,向床行去。
“如此活跃,不荐汝演蚱蜢可惜,”路笙禾置她于床,调侃道。
倾沐哼声,以被覆身,撇嘴言:“汝如此饶舌,不去说书可惜。”
路笙禾笑视其不服,捏倾沐脸颊后,返书房。
如此顽皮之妻,自是自家惯出。
路笙禾近日总感倾沐与路正雄有事隐瞒,二人时而聚首低语,见他近前即作常态,分明此地无银。
冷柜果品消减甚速,沙发现不明毛发,令路笙禾疑家中或有不速之客,嗜食香蕉者。
饭后,倾沐与路正雄又聚密谈,时窥路笙禾。
路笙禾佯装未察,从容入书房。
“速,汝取香蕉苹果,吾去热奶,禾宝久待,必饥矣!”路正雄分派,使倾沐取果,自取暗藏奶瓶,热水泡奶。
二人迅速备齐,潜入储物室。
禾宝坐于路正雄以衣架制之简易枝桠,玩耍玩具,见二人至,欣然跃来。
“吾之禾宝,乖孩儿,”路正雄抱起禾宝,如抱孙儿,亲其绒毛小首,笑道:“饥否?爷爷已备奶,最爱禾宝者可是爷爷?”
“还有我,香蕉苹果在此!”倾沐似争宠,展示手中果品。
“二叔,吾等不可久囚禾宝,其智高,囚之恐郁,”喂奶时,倾沐悄声问路正雄。
路正雄望禾宝,不舍言:“让其伴吾两日,再送还友人。”
倾沐知路正雄真心喜爱禾宝,膝下无子,视禾宝若孙般疼爱。
“不如,汝哄骗路笙禾,携禾宝外出游玩?”倾沐提议。
路正雄眸光一闪:“吾如何哄之?”
“是啊,如何哄才不令其疑?”身后门开。
倾沐与路正雄回首,见路笙禾抱臂立于门,皮笑肉不笑。
“路笙禾!”
“笙禾!”
路笙禾望路正雄怀中禾宝,神色不悦,深吸一口气:“至厅中谈。”
二人互视,不情愿移至厅,对坐于沙发上的路笙禾,面面相觑。
路笙禾抱臂,盯视面前二人,还有一猴。
一老一小现行被抓,面对路笙禾,狡辩之勇皆失,低头不语。
“猴从何来?”路笙禾冷声问。
倾沐与路正雄互视。
倾沐:“拾得。”
路正雄:“购得。”
二人同时开口,察觉口径不合,交换眼神,再言。
倾沐:“购得。”
路正雄:“拾得。”
二人皆露悔色,此乃未协调之果。
路笙禾冷视无默契之二人,眉锁:“究竟何来?”
二人低头不语,如犯错学童,以沉默表不满。
路笙禾冷哼:“不言,吾即弃之。”
倾沐急:“禾宝自寻我而来。”
“禾宝?”路笙禾目光更显危险,似忆起不悦之事,眉锁更深。
此猴似是当日倾沐脱险,自岛带回,强吻于他,致其漱口数十次,沐浴三次之臭猴!
倾沐见其冷脸,忙道:“今已极净,亦不随意亲近人,真矣!”
提及旧事,路笙禾好不容易忘却之不快,又被倾沐提起,面色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