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云寒策,外公的死因很快就被查明,忠伯人证直接成为帮凶,供出了张氏逼他陷害我的事实,府尹顺着线索查下去,霍大夫是提供寒沙给张氏,也成为了帮凶,下了大狱。
至于张氏,云寒策把她交给了府尹,还特别嘱咐了,要让她一直活着。
府尹颤颤巍巍的答应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云寒策将张氏交给他的时候,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多活一刻都是受罪,府尹这样的人,不可能不明白云寒策的意思。
我们离开远溪的那一天,大舅舅都一直闭门不出,不愿见我们,周淑芬和周淑芳都是被我杀的,大舅舅恨我也是应该。
虽然从小被她们欺负,但是我没想过杀了她们,兴许是对张氏的恨意,是对小时候受的委屈不甘心,我回想起来那天晚上跟疯了一样,只想着杀人。
外公下葬后,我娘和我爹决定先留在远溪,想呆在外公身边,云寒策虽然有点不放心,还是好好的敲打了一番府尹。
我听从云寒策的建议,让临泉和行酒留下来保护我娘亲和爹爹。
一路向南,云寒策和我依旧坐在马车里,云星云隐一左一右的跟着,后面是十几名暗卫。
我扒开车帘看着外面的山山水水,心里百感交集,云寒策靠近我,头磕在我肩膀上:“外公应该很疼吧?”
我也靠着云寒策的头,眼眶跟着发酸,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云寒策也没有在说话,只是紧紧的搂着我,很多天,我都再也开心不起来,我有时候想想,我当初重生觉得,最重要的是苟下去,后来我喜欢云寒策,我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再后来我希望爹爹娘亲哥哥都可以活下去,最后发现即便重生,还是有很多事情不受控制。
我当初以为可以保护外公的,我谨慎的注意他的饮食,防备着他身边的忠伯,却到最后也没护着外公。
一路上走了七八天,离过年已经很近了,南边比远溪暖和多了,我以前不晕马车的,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身子各种不适,趴在马车里,脸色白的吓人,肠胃难受一阵翻江倒海。
云寒策半路让人给我用药也不管用,让人走慢些我已经没什么精神,吃什么吐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了浅渊,再走半日就到了昆仑山山脚下。
我奄奄一息的躺在云寒策的大腿上,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梦境般,外公满脸慈爱的教我骑马,每当我要摔下来,外公总能及时扶住我。
梦里张氏突然也变得温和,以往的尖锐刻薄似乎不复存在,让我分不清真假。
在梦里,我和云寒策成亲了,外公既开心又难过,拉着我的手让我就住在远溪。
我的小舅舅竟然带着一个女子走过来,一身鹅黄色长衫,看起来张扬跋扈,言行却十分洒脱,她长得十分漂亮,连我都自愧不如,眼眸清亮,眉间一朵桃花,应该是什么门派的标志性花钿。
我的小舅妈?
到了昆仑山山脚下,云寒策一把抱着我,徒步爬着台阶,暗卫也跟着左右一起一步步往上走。
我半死不活的忍不住又呕了一口酸水,十几名暗卫全都吓得停住脚步,我感觉我已经够丑了,这也太丢人了。
云寒策会不会觉得好恶心?暗卫们会不会嫌弃我?
我转动着眼珠子,云隐眼里有些担忧,云星朝我翻白眼,其他暗卫的头一个比一个垂得低。
云寒策将我放下来,用帕子给我擦着嘴:“圆圆,没事吧?”
我摇头,两只眼睛眯成了月牙:“我没事,要不然你让我下走走吧,我很怀恋脚踏实地的感觉。”
云寒策看着我这么虚弱,怀疑我根本走不动,我脚步跟着往上跳了几个台阶,张张手臂,笑嘻嘻道:“你看,我说我没事啊!”
云寒策看着我,无奈的笑了:“累了就告诉我,我抱着你。”
我点头,撒娇似的伸出手,他唇瓣含笑牵着我的手往上走。
我抱着云寒策的手臂:“你说我这个样子,你师傅会不会觉得我就是癞蛤蟆。”
云寒策认真的想了想:“没事,我现在和你一样,最多我们俩都是王八瞅绿豆吧。”
“可是你依然很好看,你有没有什么小师妹之内的暗恋你的人?”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回了师门你不要一个人出去,云星和云隐都会随身保护你,也不要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
我这样一听,立刻就丧气了,云寒策这厮为什么那么招女孩子喜欢啊,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活着,这是又要跟别人争斗啊。
我无语了。
“你也不用太紧张,男人的手段大多还是光明正大的,不像张氏那般脏。”
我……
所以我的情敌是个男人?
昆仑山既然有喜欢男人的男人?那个人是谁?他胆子不小,既然想着扳弯云寒策?真勇敢,我一定要见识见识。
我这样一想,心情立刻就好了不少,对昆仑山也充满了期待。
等快到山顶,我差点大气都喘不上来了,云寒策又一把将我抱起来:“走不动了就跟我说。”
我点点头,控制不住亲了亲他的脸:“谢谢你。”
云寒策唇瓣含笑,眼眸含情,后面的云星一副快吐了的表情,云隐一脸磕到了再接再厉的朝我使眼色。
“云师弟回山了。”
我偷偷看过去,山顶的广场上,一排排穿着同样墨色棉服,腰间佩剑的少年规规矩矩的等着云寒策。
我整个人就很方,云寒策回山排场这么大的吗?那些少年大的也才二十出头,小的才十三四岁。
一个靠着树干的白胡子老头手里拿着机关手:“阿策回来了?”
云寒策“嗯”了一声。
另一个一只手握着长剑一看就不好惹的魁梧男子:“回来就回来了,排场搞那么大。”
云寒策一脸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一个身后背着药篓子的年轻俊雅男子拍了拍云寒策的肩膀:“这脸是怎么回事?”
云寒策老老实实回答:“烫伤的,还要麻烦师叔给看看。”
男子拉着云寒策就要走,云寒策脚步却停住了,此时桃树上一个身影飘落,一抹白色出现在云寒策面前,云寒策恭恭敬敬叫了声:“师尊。”
鹤发童颜的男子绕着他转了几个圈边好奇道:“你们俩脸上都有伤。”
云寒策将我放下来:“师尊,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我被迫站起了身子,却不争气的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