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姐,这次都有哪些商家过来?时间比较近了,咱们得赶紧敲定一下各方面的细节,还有海报条幅这些东西。”皇帝不急太监急,大概就是刘秀芳和佟姐现在这种状态。
“找了几家省城搞批发的,他们说月底那天找个车过来。”佟姐掰着手指头算,“玩具,鞋,小商品,还有一家说卖新鲜玩意儿的,到底多新鲜我也不清楚。”
“那算上咱们只有五家?”刘秀芳微微惊讶,又问道,“他们是批发商?”
“啥批发商,顶多算二道贩子。”佟姐往本子上看了一眼,“你这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这回真成虚假宣传了。”刘秀芳想挠头。
“他们几个可都是南边来的,开卖前记得叮嘱好我招得那几个,一定要对外宣称是给他们帮工。反正真真假假就那么回事儿,有句话不是说么——扯虎皮拉大旗,嘿,咱们干就完了。”佟姐满不在乎。
刘秀芳听得咋舌,做生意果然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佟姐,能打听点事儿么?您的商业机密。”
“没什么机密,除了成本价不能说,其他随便问。”佟姐觉得有些好笑,“本来咱们也就是摆个大地摊儿去,现在折腾得跟我最初想得都不一样了。”
“那我可问了。”刘秀芳收起笔,斜着身小声问着,“您怎么联系上那帮人的?”
“打电话呀,我没大哥大,还不能找个地方打座机。”佟姐挨着鬼鬼祟祟挪过来的刘秀芳,翻了个白眼,又继续讲,“批发市场那边有电话,我摇个熟人给拉得线。你还别说,省城批发市场那些南边来的小老板就是能干,论做生意咱们真不如他们,一听挣钱可比咱们还积极,人家东西估计都准备上了,咱们条幅还没做。哼,还有那些本地的,他们听完嫌利少,屁股都懒得挪一下,可利再少那也是钱不是。”
“都这样么?”刘秀芳听老辈人感叹过南边的人能吃苦,就像她小时候经常见到的塑料换碗和收长头发就都是南边人。
“大部分吧,人家几分都乐意挣,咱们这边是几毛都嫌少,合该人家发财。”佟姐有些感慨,贫富差距已经拉开,别人开疆拓土,可本地人就像看不到一样,还在固守。
“他们带来的东西品质能有保障么?”刘秀芳干脆蹲着继续问着。
“批发市场那都是做地摊儿,基本操守还是有的,你不用担心。”佟姐也低下声音来,“他们虽是二道贩子,但南来北往,也是要讲信用的。价钱我们也约定好了,只能比他们批发价高三到四成,但跟零售价比还是便宜不少。”
刘秀芳不停点头,老板心里有数就行,只要别卖假冒伪劣让人家砸摊子就好。
“来人了,你赶紧过去。”佟姐赶忙喊刘秀芳干活。
零零散散卖了几件衣服,一日便到了头,佟姐提前被接走,刘秀芳一人整理完店铺便打道回府。
等周日再上班,关越带着佟姐来逛了一圈,两人又急急走了。佟姐忙起大事,干脆放手让刘秀芳独自管起店里的生意。
刘秀芳忙忙碌碌,等中午佟母过来才得了一会儿空闲,又画起海报的底稿。
等佟姐再回来时已是太阳西斜,结了工资,锁了店,二子送来了佟姐,又接走了佟姐。
等夜幕来临,关越三人拎着包坐上了去省城的火车。
几个人正应了那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一个“利”字把两伙人紧紧绑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