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来到了一家酒楼前面,祁婉妘无意间偏头看了一眼轻咦了一声。
“停车。”
周董停下马车也偏头望过去:“怎么了?”
祁婉妘皱眉道:“他们家的酒楼怎么又开张了?”
“谁家?”
“就是我说的包掌柜,这家酒楼是他们家的。”
周董看了这家叫做四方酒楼的饭店一眼,挑了挑眉道:“这么说,这包掌柜已经出狱了?”
祁婉妘摇头:“不太可能,前天他才被知县大人以过失杀人罪下了狱。”
“不会是保释出来的吧?”
祁婉妘一愣:“何为保释?”
“就是有人担保交一点罚金,就可以免于刑罚。”
祁婉妘恍然:“你说的应该是赎刑吧?”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祁婉妘摇头:“赎刑只是针对士大夫阶层,包掌柜是商人并不适用。”
周董已经将马车停在了路边,回身盘腿坐在车辕上,看着祁婉妘问道:“说起这个我倒是忘了问你了,这个包掌柜究竟是什么原因被抓的?”
看这副架势是想好好跟她谈一谈。
祁婉妘对他的这个举动不太适应,俏脸一红,道:“据我了解到的情况,是因为这家酒楼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吃死了人。”
周董皱眉呢喃道:“吃死了人不应该停业整顿吗?这么快就开张了?”
祁婉妘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那......”周董斟酌着道:“我们进去看看?”
祁婉妘点头:“也好,刚好也到了吃饭时间,那就进去看看。”
周董便将马车停在酒楼前,自有伙计前来照看。
随后两人一起进了酒楼。
这家酒楼有上下两层,地方并不小,不过可能是新开业的缘故,吃饭的只有一桌客人。
二人随便在窗边一张桌子上坐下。
祁婉妘点好饭菜,伙计下去,没多久酒菜上桌。
伙计要走时被祁婉妘拦住,随手递给他一些碎银道:“小二哥慢走,我有事想问你。”
伙计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这里弯腰笑道:“姑娘请说。”
“这家酒楼可是换老板了?”
“没有啊,一直都是包家的产业。”
“可是包掌柜不是吃了官司吗?现在怎么又开门了?”
伙计笑道:“你是问这个啊,虽然掌柜的是被下了狱,但夫人不还在嘛。”
祁婉妘看了周董一眼,秀眉微蹙:“夫人?”
伙计笑道:“是啊,虽然掌柜被下了狱但也要维持生计不是?”
“多谢小哥。”
“二位请慢用,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伙计走后,祁婉妘秀眉皱的更紧了。
周董道:“既然酒楼可以重新开业,那是不是就可以找他们履行合约了?”
祁婉妘摇头:“我已经找过包夫人了,她说并不管夫家的事,包括产业和来往业务。”
“这就奇怪了,”周董道:“既然不管夫家产业,又为何会重开酒楼?”
“我也觉得事有蹊跷。”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都看仔细了,这次酒店重开不容再出任何差错!”
只听一众伙计道:“是,夫人!”
回头看时,只见一个三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少妇领着一个二十七八的汉子出现在了门口。
这汉子道:“嫂子,二楼我另设了两间包房,我陪你上去看看。”
这女人点头:“那就上去看看吧。”
随后扭着柳腰在汉子的搀扶下上楼去了。
看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捂着肚子,且小腹隆起应该是怀有身孕。
由于是背对着这边的,所以并没有看到周董两人。
只不过女人妖娆的打扮引起了周董的注意。
他望着两人的背影缓缓道:“看来不是蹊跷,是很有蹊跷才对。”
祁婉妘不解:“此话何解?”
周董不答反问道:“这就那位包夫人?”
祁婉妘点头:“正是。”
周董斟酌着措辞道:“首先她说的话前后矛盾,其次,作为一名女人,而且还是怀有身孕的女人,丈夫被下了狱,不应该这么淡然。”
“此话何意?”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是应该先想着怎么去救丈夫吗?但是你看看她,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说,似乎对他丈夫的事一点也不关心,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祁婉妘思索着道:“或许是和伙计说的那样,为了维持生计?”
周董摇头:“但是她对神情太过淡然。”
说着又往近前靠了靠正面对着祁婉妘道:“你先告诉我,这个包掌柜是如何被下狱的?”
祁婉妘抿了抿唇:“不是说了嘛,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死了人。”
“死了几个?”
祁婉妘美眸瞪大白了他一眼:“一个还不够?”
周董摆手:“我不是这意思,那又是谁报的官?”
“是与其同桌的两个人。”
“他们两个吃了吗?”
祁婉妘皱眉:“听说是吃饭吃到一半突然口吐白沫,事后仵作也查验过的确是中毒而死。”
周董撇嘴道:“就是那个说我死了的仵作?”
祁婉妘美眸闪动,有些困惑:“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说,既然三个人都吃了食物,为什么其他两个人没事,就他一个人食物中毒?”
祁婉妘恍然,眼睛立即睁大:“你的意思是有人下毒?”
周董道:“是不是这样不知道,但这种可能性极大,真不知道这糊涂县官是怎么断案的,就这样草草结案了。”
祁婉妘立即起身道:“那我们现在就去衙门将此事告诉县尊大人,让他翻案!”
周董连忙一把将其拽住:“你干什么呀?我还没说完呢。”
“还有什么?”
周董道:“我们现在只是怀疑而已,又没有真凭实据,再说,仅靠这一个线索不足以翻案。”
祁婉妘不解:“只要证明是有人下毒而不是饭菜有问题,包掌柜不就没事了吗?”
周董摇头叹道:“怪不得人家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小女生嘛!”
祁婉妘被他奚落生气地瞪了他一眼:“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不能翻案?”
周董道:“很简单,这个只能证明是被人下了毒,又不能证明不是包掌柜下的毒嘛!”
祁婉妘语塞,随后又道:“包掌柜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毒害客人?”
周董再次摇头:“所以说凡事都要讲证据,不能仅凭猜测妄下定断,更何况这还事关人命。”
刚刚升起一点希望又再度破灭,祁婉妘脸色很是不好。
“那现在怎么办?”
周董斟酌一阵道:“目前我只是觉得这包夫人很有问题,如果真想知道真相,我认为应该去问问大牢之中的包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