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汝朝他们行了一礼,跟在秦浅安身后。
呼啦啦的一大队人又离开。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一时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禾汝不了解这位长安公主的品行,只得多听少说。
但坊间传闻还是有听说的,传闻这位公主迟迟不婚是因为养了许多面首,甚至还时常流连清风馆。
曾与吏部尚书赵雷的庶长子赵应如有首尾,一度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以为长安公主会拜赵应如为驸马。
但最后却是不了了之。
见禾汝一直走在后面,秦浅安便留在原地等她上前来。
禾汝走到她左后方停下。
“长安公主有什么吩咐吗?”
秦浅安笑道:“禾姑娘过于拘谨了,别紧张,如同自家姐妹般就行。”
禾汝:“民女不敢。”
见她这样觉得甚是无趣,本以为终于有一个女子能入得了自家皇兄的眼,这样看来,怕是没戏。
兴致缺缺,全程都是长安公主身旁大宫女在介绍,禾汝细细听着,秦浅安也只是时不时讲上两句,有意无意的打探两句,禾汝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大太阳的,一点也不好玩。
走上一会,长安公主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出带禾汝到自己府邸参观。
禾汝:谢邀,并不感兴趣,但不感兴趣就能不去吗?
显然不能。
几人坐上出宫的马车。
又是摇摇晃晃半天,才摇到公主府。
刚到门口,就有人迎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那些个面首。
一个穿着清凉的风骚美男挽住长安公主就往里走。
长安公主佯装恼怒:“好你个叶亦,没看到我这有客人吗,先下去叫他们都做好准备。”
这个叫叶亦的人便袅袅婷婷的走了,没错,就是袅袅婷婷。
……
又是那个大宫女解说着公主府里的一花一木,一亭一楼。
最后,在开的正好的莲花八角亭中留下。
“禾姑娘,瞧我这莲花开的如何?”
禾汝:“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在我看来是即品行高尚,又美丽芬芳,可见长安公主养殖得很好。”
长安公主似是被她取悦:“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你去哪里学来的这些个词?”
禾汝:“不过是偶尔翻书看到的,觉得和这莲花贴切便记下,现在看来还真是记得对了。”
长安公主停下笑,问她:“何出此言?”
禾汝:“这些词语能得到长安公主的欣赏,已是荣幸之至。”
她却也半点不谦虚,直接应承下来:“禾姑娘说的倒也对,哈哈哈!”
禾汝赔笑。
片刻:“哈哈哈,禾姑娘,会不会以为我太过自大了?”
禾汝:就这么一点不谦虚就是自大了?不见得吧!
“怎么会,长安公主这可不是自大,只能说是自信。”
暗自思忖,不多时“这自信,也是贴切,下次谁再敢说我自大,我定要这么反驳他。”
禾汝附和:“有可能,他们这样说,只是因为他们太过于自卑了,便见不得别人自信明媚。在民女看来,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夸赞了。”
长安公主突然不笑了,表情严肃,吓禾汝一跳,生怕自己说了她不喜欢的话。
哪曾想她开口却说:“禾姑娘,你这小嘴扒拉的,净哄我开心,我长这么大还没这么开心过,她们都说我娇纵,说我不成体统,没有人愿意亲近我,就连恭维我,都十分不走心。”
“只有你,看起来是真心在夸我。”
禾汝:哈,哈哈!我说是巧合,你信吗?还有,你可别说了,我不想知道的太多。
“哪里的话,我就觉得公主你很和气啊,刚刚即便是身体不适,也等我逛了好久才回府,现在更是忍耐着陪我赏荷。”
“明明就是体贴又和气。那些说你不好的人,定是和你相处不久,不了解你才这样说的,他们就是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将到一半,禾汝害怕极了,害怕她认为自己在嘲讽她,毕竟刚刚她装不舒服装的这么假。
但说都说了,只得继续往下,看她什么反应。
长安公主没有揪住这个问题:“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对啊!像公主这样人美心善的人,他们都没发现,真是太可惜了,他们失去了一个提升自己品德的好机会。”
“提升品德又怎么说?”
……
禾汝聊天一环扣一环,倒也把长安公主哄的高兴了。
硬留她下来吃晚饭。
禾汝推辞,说是打扰她太久了,不好再叨扰。
然后长安公主硬是说要赏她。
赏的是什么?
面首咯!
禾汝:虽然但是,我们还不熟。
自然不肯要。
便赏赐了一些金银珠宝。
长安公主认为禾汝很有当狗腿子的潜质,送她面首就是想拉到麾下,虽然这次失败了,但,下次一定再接再厉。
禾汝:好累啊!马屁给她拍明白了,怎么之前没发现自己怎么会拍马屁呢?
不过看着一大车的赏赐,开心。
非常开心,公主就是阔绰。
哈哈哈!突然变成开心的一天了。
在禾汝这是开心的一天,在别人那可能是疲惫的一天。
京城城门口。
少年满脸疲倦,双眼充血,麻布衣服更是灰尘扑扑,连坐下马儿都能看出来疲惫。
在城门口静静待了片刻,才下马牵着进去。
漫无目的的在街道游荡,不知在想些什么,在同一个地方转了一圈又一圈。
一位大娘看不下去了。
“小伙子,小伙子,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谢谢大娘关心,我没事。”
此时一辆马车迎面驶来,马车上飘扬着的红色旗帜,十分夺目。
所有人都两边避让,大娘一把拉过小伙子。
“小伙子唉,快过来吧,长安公主可不是个和善的。”
但可能他的马碍了眼,在外驾车的马夫,路过时一鞭子抽在马背上。
马儿嘶鸣,被突如其来的抽打惊到,扬起前蹄,有失控的前兆。
少年死死拉住缰绳,等马车走过,才将马儿拉离人群。
马车里,女声传来:“外面怎么了?”
马车夫:“无碍,一个黄毛小子在闹市纵马。”
禾汝:虽然但是,这多多少少有点……
颠倒黑白……
“停下。”
马车应声停下。
禾汝开门下去。
只见少年废了好大力气才安抚住那马,人群也是离的远远的,生怕惹火烧身。
少年制服马儿之后也没有想着找马车里的人理论,头也没回的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