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平彻底无语:“你若是不想,也不必装作这副无知模样。”
意思就是说只是装装样子了。
苏闵元倒也不恼,好言好语说着自己想法:“游历时,常常听见一种说法‘民不与官斗’,平常庄颊人家谈到官府总会色变,起先我还以为这是官府治下有方是结果,这样也减少了犯罪几率,可渐渐的,我发现,并不是所有官员都是清正廉洁、为民请命的,强抢民女、鱼肉乡里,百姓们是苦不堪言,可依旧不敢出头反抗,他们不知只要下定决心再往上一级就能得到解决。”
“可我又听闻‘官官相护’,好像不知不觉间,百姓与官府之间总是隔了一层,对官府不是全然信任,若维持现状,恐容易受人挑唆,发起动乱。”
苏青平知道生于这个大环境,皇家人自是维护皇权,只想听听她到底要做什么。
“若长期如此,王朝倾覆也只是时间问题。”
“深究下来,便觉处处都该改革,实在是费脑,皇姐可有什么良策?”
这声“皇姐”倒是叫的顺口,丝毫不用铺垫,接下来苏青平就会知道,她叫的到底会有多顺口。
看着她满眼纯真清澈模样,只能说她被保护得太好了,人的成长是由内而外的,主观能动要比别人耳提面命效果好上不知一星半点,而现如今她眼里可见意气风发和少年人独有的坚定。
好像梦回某个时期,让苏青平有些动容,被保护得好又怎么了?至少有个愉快的过去。
循循善诱道:“那在你所有的经验看来,这世间最大的不平之事是什么?”
苏闵元认真思考,久久没有给出答案。
“我曾听闻,西庆有女子学堂,是专供女子上学的地方,只是一直没机会目睹,不禁有些遗憾,若是女子也能入学堂就能做许多事,至少是能保家宅安宁的,也不会有这么多女子被骗。要是东原也有一家女子学堂,便能保证家里男人再无后顾之忧,他们也能有更多精力为国效力。”
苏青平能看出她觉醒是思想,只是碍于自己没有讲出来,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自然没有多少男尊女卑思想,这也是身份给她带来的好处,这种惯性思维不被同化才能一如既往的无忧无虑。
可人总要成长,与其到后来被裹挟着,被迫接受现实,倒不如主动接触,痛苦期一定会有,但这痛苦有一半几率能化成动力。
而在她身上,舒青平看的明白这动力是八成。
或许是被自己想法推动,风风火火便要执行下去。
苏青平当然能让她自己摸索,毕竟这样才会更深刻,但有些时间该省,有些精力不值当话花费,这便是经验的含金量。
苏青平回到宫中,不消多时苏闵元便铩羽而归,但也只是短暂时间:“皇姐,皇兄说让我来问问你的意见,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你的脑子是摆设吗?”
这一模一样的话,苏闵元被迫接受又一次的伤害。
两人商讨好女学的章程,已经过去一下午,除此之外,有办学经验的人,还有国子监以及宋悦,要符合这个时代的特色自然要与这个时代融合,可女子不用参加科考,所学知识自然与男子不同,于是便想起来宋悦。
虽然宋悦这两年不在京城,但与京城有这么多密切的书信往来,京城医学院还算运行正常,还会有不少学业有成的人外出游历,也都往宋悦所在地靠拢,虽不知南越境内,但宋悦总能两头跑,也不耽误多少。
现在只怕宋悦也快到京城了 苏闵元有些兴奋,饭也没吃便风风火火往国子监赶去。
这位文宁公主,不常露面,文人学子自是不识,祭酒有些诧异她的想法,但也没多说什么,人家公主想玩玩闹闹怎么了?
也不好敷衍,认认真真讲了些办学理念,见她飞快笔记的样子,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苏闵元满载而归,找到苏青平时腹中饥饿也闹腾了出来,正大快朵颐时,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阿元怎的饿成这样?”
苏青平放下手中笔,虚虚行了一礼。
招呼她坐下,苏辞又来到了门口:“苏闵元?你怎么也在这?”
苏闵元白眼:“只准你来,嗝,不准,嗝,我……”
苏青平更加无语递过去一杯水,喝了之后才没再打嗝:“只准你来不准我来啊?”
苏辞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别扭的看向苏青平:“那个,你是自愿的?”
苏菲珏提醒:“阿辞,叫皇姐。”
苏辞,才不想叫她皇姐,但是苏菲珏都开口了,加上她主动请缨,好像也就不是这么难叫出口了。
“皇,皇姐,你要是缺什么,尽管和我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办。”
苏菲珏收回打量目光,她鲜少踏进这里,自是不熟悉,也接上苏辞的话:“对啊,要是青平有什么缺的都可和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