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肉还得有素菜,早上她摘了一些小白菜回来,洗净后用猪油素炒了一碟子,绿莹莹的。
泡了点黄瓜干片,攥干水分,加盐红糖辣椒粉拌一拌。
三道菜齐活了。
刚舀出来的米饭热气腾腾,煮得白白的。
她已有许久没吃过米饭了,看着它不自觉地吞口水,没那么烫了,急不可耐的用筷子刨了一口米进嘴里。
香甜柔软。
她眯起眼睛,感动得快要哭了。
“呜呜呜,我种的大米真好吃!”
今天中午,黑黑的饭菜也很丰盛,半碗饭,一只水煮兔子青菜,还有一碗米汤。
吃了米饭,夏清月伸筷子夹冷吃兔,兔肉是热的,浸润吸了香料的味道,它裹满润亮的红油,吃上一口,兔肉紧实,麻麻辣辣。
还没怎么入味,冷吃兔就是要放冷了,放久一点会更好吃。
她特意杀了几只兔子,这道菜油多,放个两三天不成问题,兔肉吃完,辣椒油和辣椒用来拌面更是一绝。
有这道菜,未来几天不用做荤菜了,方便省事。
农忙完收稻谷,已是九月初了,她剪去的头发长出了一截,到肩膀下面一点了。
后面暂时没什么要忙活的,家里的柴即将见底,必须得出去多找一些回来。
她是真没想到,从四月到到九月了,滴雨未下。
“外头不知道干成什么样子了,可能最大的好处是方便找柴回来吧。”
她想着既然要外出找柴,那干脆去李家人那边看看,有很长时间没去过了。
想了想,她去地窖背了脚板薯魔芋各二十斤。
打开洞门,迎面是比她还高的枯黄干草,稍往前走动一下,直挺挺的草戳着人生疼。
以前她时常外出,洞口的草没有这么密集,有一段时间没出去了,野草疯长得乱七八糟的。
她贴着山墙根钻出去。
黑黑带前领路,隔了这么久出来,它很兴奋,要不是她叫着,指定早跑远了。
前往途中,她发现自己住的那边没遇到人,往李家人住的河边附近走,开始遇到人,且是三五成群,有男有女。
靠着黑黑预警,她避开那些人,绕着转了一大圈来到李家人住的山洞附近。
还差一截路就要到了,黑黑竖起耳朵,盯着林子里的某个方向看。
这是又发现人了。
“黑黑,快跟我躲起来。”她找到了一处草丛,抬脚走过去。
没听到黑黑跟上来,她疑惑扭头,见着它站在原处没动。
“黑黑,快过来呀!”她急得朝黑黑直招手。
黑黑跑了过来。
这样才对嘛。
一人一狗猫身躲在草堆里,不一会儿,有脚步声喝和交谈声传来。
听着听着,夏清月觉得声音有点耳熟,悄摸摸抬头看,居然是陈玉珍他们!
她扫了扫周边,见无其他人,是安全的,现身出现。
“叔,婶子!”
“清月!”
“是清月妹妹!”
陈玉珍等人见到夏清月,十分惊喜开心。
“快,先回去再说。”李本福跑去打开山洞洞门,让他们先进去,他自个儿留着望风,最后进去。
进到外面的山洞,夏清月发现这里的面积扩宽很多,家具增多,生活气息扑面而来,看着很温馨。
“清月妹妹,快喝水。”李为康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接过碗端在手里,李家人齐齐望着自己。
同时,她也回望着李家人,眼底流转起喜悦的光芒,“叔,你们平安回来了就好。”
李本福夫妻俩看起来精神硬朗,面色红润。
李为康李为生还有陈大伟父子几人黑了瘦了,面部手背上带有明显伤疤,由此可见他们在天狼寨吃了不小的苦头,但他们的精神状态尚可。
李本福道:“清月,劳你挂记了,我听玉珍说了后来的情况,怎么样,你那边还缺不缺水?”
“有水用。”被他们炽热的目光盯得有点尴尬,她端起碗喝水。
“清月妹妹,你饿了吧,我们这就去做饭。”李为生笑着说。
李为康抬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走,我们去里面准备做午饭,清月妹妹你先坐会儿。”
两兄弟前脚刚走,后脚陈大伟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一小半碗圆润的葡萄。
葡萄个头不大,颜色深紫,这种是野生葡萄。
对于许久没吃到过水果的夏清月来说,她看到这个,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清月,吃葡萄,这是我们从外面找回来的。”
“对,清月你快吃,吃着可甜了。”陈玉珍把那碗葡萄塞到夏清月手里,并说道:“我们都吃过了。”
盛情难却,夏清月拿了一个葡萄,屁股那头放到嘴上,手按压葡萄皮,水润的果肉吃进嘴里,品尝到味道后,她眉头一挑。
酸。
陈玉珍他们笑吟吟地望着她,她回以笑意面对他们,“真不错,挺好吃的。”
她能确定他们没有吃过这个葡萄,可能是刚找回来的,而且只有这么一点。
“叔,婶子,你们快坐,别站着呀!”
被她这么一说,李本福夫妻俩,紧紧挨着陈大伟,胆小不敢视人的陈有茂坐了下来。
聊天过程中,夏清月得知了那晚上关见山一伙人夜袭天狼寨的细节。
说完那晚惊心动魄的来龙去脉,李本福眉头深皱,说出惊人的一句话:“清月,关见山那伙人不是普通人,他们是上战场杀过人,是云王麾下的逃兵!”
“逃兵?”她瞪大眼睛,惊讶住。
怪不得那伙人看起来跟常人不同。
“等等,云王的逃兵,那,那如今是谁在掌管湘州?”
“是曾经的废太子,也就是四皇子,如今他成为越王了。”
夏清月深吸一口气,心想原来如此。
越王占据了大宛国南面的几大州城,战无不胜,势如破竹,由此发展下去,他会不会一统各个州城,登基称王?
如此一来,没了战乱,世间不就是安定了吗?
李本福他们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陈玉珍道:“虽说有这个可能,但是一两年内恐怕无法实现。”
是啊,短期内至少不会结束战乱。
“对了,那次我们还遇到了谭小竹,她也逃出来了,没有死!”
李本福的话刚说完,哐当一声从拐弯口那边响起。
李为生双手悬在半空,保持着手拿东西的动作,不怎么明亮的光线下,他的面部表情逐渐变得凶恶狰狞。
他的脚边有一个木盆子在打滚儿,发出当当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