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月知道他是体谅自己生理期身体不适,出于尊重,他才会这么看着她说的。
有的人是另外一种样子的,打着为你好的名头,不管不问你的意见,我行我素地去做,做完了还说:“看我多为你着想,对你多好,多么的爱你。”
对于那样的,她个人是不喜欢,也接受不了的。
自身的身体是何情况,她很清楚,来大姨妈的第一天有点不适,等到第四天出了血块就好了,其余的几天都还好。
“我的身体状况还行,放心,我会根据实际情况而定,不会逞强的。”
见她这么说,他没再说什么,从大碗鸡肉里夹起专门留了整根的鸡翅夹到她碗里。
吃完早饭,夏清月接着回房做月事带,把这个月来的几天要用到的都做了。
长时间低头做事,她脖子有点酸,双手插在腰上,转转脖子走出房间,两小只在堂屋里睡大觉。
抬脚迈过门槛,她看到屋檐下的红辣椒堆成一座山似的,屋檐长度长,遮蔽阳光,得以没被照射到。
韩知柏不在家,想必是还在地里。
她搬了张矮凳子坐在门口,挑选红椒,稍老一点的用作晒干做干辣椒,嫩一点的做蒜蓉辣酱,剁椒。
挑好几大桶,她把嫩的倒进无油的大木盆里清洗,农家自己种的菜,洗去表面尘土即可,洗两遍就干净了。
洗好摊开在竹排上,拿去晒,把表面水分晒干,没有生水。
老的红椒不用洗,直接倒在地上晒。
等嫰红椒晒干水分的功夫,她找出几口坛子烧热水烫洗干净,剥蒜弄姜备料。
一切准备妥当,她为剁辣椒的刀而发愁。
前世小时候,五六岁那会儿,她见外婆做剁椒,拿着刀剁来剁去的,觉得好玩,趁外婆离开的空档,好奇地拿起沾满辣椒碎的刀有样学样地剁,没剁几下被辣的眼睛睁不开,呛得鼻涕眼泪哗哗流,双手跟火烧火燎一样的辣痛。
惨痛的教训记忆犹新,她不敢再尝试直接手拿着刀剁了。
穿越前她刷视频曾看到有人拿着像铲子一样的刀,刀用木棍子固定住,手拿着木棍剁,轻松简单。
她满屋子转悠起来,试图找出相似的工具。
最后在放置农具的地方找到一把八成新,呈扁平的铁铲子,底部是锋利的刃片,她拿在手里看,觉得新奇,“就是这个了!”
“清月。”韩知柏背提着红椒姜块回来,看到她手里拿的东西,问道:“你拿这个干啥?”
“这个器具好特别啊。”
“是我画了图纸,今年年初下山特意叫铁匠打制的,用来铲除疯长的野草,用着很顺手。”
“原来是这样啊,我想把它洗干净用来剁辣椒,这样手就不会辣到了。”
“对哦,清月,你真聪明。”他笑得眼睛眯起,眼里温柔的碎光宛若夜空中的小星星,璀璨夺目。
“你也很聪明啊,能想到并画出这么一把趁手的器具。”
他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整张脸爆红,抬手挠挠头,却笑得很开心,显得有点憨憨的。
“之前除草都用锄头锄,要么是镰刀割,都不太趁手,做得多了我就在想能不能做个专门除草用的器具。”
夏清月忍俊不禁,嘻嘻笑着看他,在他脸更红之前拿着铲刀去刷洗,还用热水烫洗几遍。
大木盆里按照5:2:1的比例倒入红椒蒜瓣去皮姜块,抡起铲刀的木棍咚咚开剁。
剁的过程中手最累,她轮换着手剁,剁三刻钟左右,剁得粗细差不多,往里倒入适量盐,少许红糖,最后来一点白酒,搅拌均匀。
浓浓的椒香扑鼻而来,这一盆子做成一坛子半的剁椒,装好坛接着剁,又做了一坛半,总共三坛子,做好搬到厨房阴凉处发酵。
蒜蓉辣酱要费油,先把主要用料红椒蒜剁好,锅里倒花生油,烧冒烟了倒红椒进去小火炒干水分,汤的颜色呈红色之后下蒜蓉,小火边炒边搅。
最后放盐糖干菇粉,淋一圈白酒就做好了。
满屋子飘散着蒜蓉辣酱的香味,两小只无福消受,呛得直打鼻涕,躲得远远的。
上午夏清月做了剁椒辣酱,韩知柏把红椒收完,姜蒜收了大半。
韩知柏忙完回来做午饭。
吃完,夏清月有点困乏,回屋午休。
韩知柏戴着草帽去地里收姜蒜,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去高粱地砍几根杆,挑好的要,有的红了就是坏了,不能吃。
带着高粱杆回去,他一头扎进厨房。
睡了大半个时辰,夏清月睡得蒙蒙的,她渴得很,拿起床头柜上当杯子使用的竹筒,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水喝。
坐在床上发呆放空了会儿,她打开房门走出去,原以为韩知柏也在午睡,哪知推开他的房门,没看到人,床上用品叠得整整齐齐的。
“嗯,什么味道?”她循着香味去到厨房,见着韩知柏在灶前忙活。
他闻声回过头,看到她的那一刻,笑容满面,“清月,你起来了啊,我用红枣红糖煮了点小汤圆,马上就熟了。”
“怪不得这么香。”她吸着鼻子看锅里,红色的汤液里翻滚着一颗颗圆乎乎的白色小汤圆,登时有了食欲。
“你先坐着吃点这个。”他拿来几根绿色的高粱杆,“是清甜的,我刚刚吃了两根。”
她欢天喜地地接过高粱杆,“哇,我倒把这个给忘了,小时候我跟外婆去地里,最喜欢吃高粱杆了,玉米杆也还可以。”
“玉米杆?”他拿着锅铲搅动锅里的小汤圆,疑惑出声。
手捧高粱杆的夏清月正在为自己的一时语快而绞尽脑汁地想解释措辞时,听得他说:
“甜树跟这种杆子有点像,都是根茎是甜的,去年秋天我砍了一些甜树回来,今年应该长出来了。”
听到他说这个,夏清月对阵法外的世界充满好奇,一边啃高粱杆一边追问他,听他述说。
吃完两根高粱杆,他们坐在厨房一人捧着一碗小汤圆吃,边吃边聊,她听得入迷,越加向往去远方探索了。
当天晚上洗澡前,夏清月来了大姨妈,还好裤子没怎么弄脏,她洗澡换好睡衣睡裤,系上月事带,把脏裤子洗掉。
来的第一天,她没干什么事情,除了坐着,大多时候是躺在床上,能躺自然是躺着舒服。
到了饭点,韩知柏做好饭,她吃现成的,其他的方方面面他都做好了,完全不用她操心。
来大姨妈第二三天,有点精力了,她做些简单的活,在谷内打猪草,给家禽们准备吃食,把腌的鱼弄出来晒上,晒好的都收起来。
而韩知柏把菜地里的姜蒜收完,日日跑上山砍整根干柴,用手推车推回来,厨房里的柴垛子堆得高高的,后院屋檐下的一块空地也堆满了。
冬天用柴的地方多,这点柴明显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