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上戴着用兔皮鸭绒制成的手套,非常暖和。
去年冬天她没做手套,有心想做也不会做,今年过冬衣物专门请人来做了,那天带着鸭绒去黄家时,她跟黄家儿媳说了做手套的事,她们的领悟能力很好,理解了她的意思,最后成功做出来了手套。
“戴着手套应该没事。”她丢掉铲子,笑着蹲下身,双手扒拉雪,有整整一年没堆过雪人了。
一炷香后,清理好屋顶的韩知柏踩踏着支靠在堂屋右侧书房门口的木梯子下来,他一个转身,见到她蹲在那儿笑意盈盈地堆雪人。
雪人已经成型了,肥肥的大肚子,圆圆的脑袋,身上左右两边各自插着一根树枝当做手。
她堆得正开心,感受到有一道灼热视线盯着自己,抬眸招手,“知柏,你快来。”
韩知柏大步过去,第一时间是卸下手上的一只手套,用手摸她的手套,表面冰凉,兔皮是防水的,但架不住一直触碰雪,内里的温度会随之降下来。
“我有点渴了,回去喝点水,你想不想喝?”
她摇摇头,“我不渴。”
他独自回去。
片刻,他带来一双干的手套给她换上,沾雪的这双搁到一边,然后蹲下来同她一起堆雪人。
她堆的那个已经快堆好了,弄点断树枝贴上去当做眉毛嘴巴,有模有样的。
他在一旁默默拨弄雪堆着。
过了会儿,大功告成的夏清月拍拍手套上的雪,满意地看着自己的雪人,移目看看他的,他堆的雪人明显更高大。
她一看便知他堆的是他自己,弯唇笑了笑,想到什么,动手拨雪接着堆起来。
堆到最后,夏清月最先堆出来的雪人旁边有一个更高大的雪人,他们的身侧有两只憨态可掬的狗狗。
“一家人全部齐全了。”她看着雪人嘻嘻笑起来。
堆好雪人,韩知柏从胸口的衣服里掏出一双干的手套,再次给她换上。
她抬头仰望暗沉的天空,遗憾道:“只可惜这种天气不适合打雪仗,不然就能好好玩一玩了。”
阴天气温低,雪打在身上会弄湿衣裤,寒气容易入体,受寒生病,但是有暖和的太阳,情况会好很多。
他看着她,语气笃定地说:“再过一段时间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他们看了会儿雪人,各自去到一边开始铲雪。
起初她铲得兴致勃勃,一炷香后,渐渐力不从心,动作慢下来。
韩知柏负责把铲着堆到一起的雪装到背篓木桶里,背提到远一点的地方,背完一趟回来,“清月,剩下的我来弄,你回去烤火,歇一歇。”
她喘着粗气铲雪,“我可以的,最近我懈怠了,没有坚持锻炼,越是这个时候我越要坚持干,哪怕是干得慢也不能停下来,就此停下的话,只会越来越弱。”
“实在是累了就停下来歇歇。”
“好,我不会瞎逞强的。”
两人花费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将积雪清理好。
回到堂屋,她有些劳累的坐在小灶边上烤火,韩知柏端着木制托盘过来,里面有两碗红糖姜茶,几个烤红薯。
烤红薯是早上做完早饭煨在灶膛里,煨了一个时辰,煨熟了,表皮看起来脏脏的,皱巴巴的,甜香的味道闻着诱人食欲。
喝了几口姜茶,她觉得舒服多了,刚想剥个红薯吃,韩知柏递来一个剥了一半,露出一截散着热气的黄色薯肉,剩下一半没剥皮的部位用一小块厚布包着的。
她喜滋滋地接过,吹了吹,咬下一口,绵软香甜。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说要下山卖蜂蜜的,雪不知道下多久才能停。”
“我想的是反正下雪了,明儿早上杀猪如何,前几天我抽空把冻肉的深坑挖好了,就在后院。”
“好啊,反正都下雪了,仔细想想,都好久没吃过新鲜猪肉了!”她满含期待地说。
红薯的香味萦绕于堂屋,在睡觉的两小只闻到香味醒了,缠着他们索要吃的。
见它们好不容易有了些精神,不懒洋洋的了,夏清月拿着红薯逗它们玩。
她在闹,他在笑着看她,手里拿着她的两双手套烘热烘干。
——
次日一大早,夏清月没有赖床,即使外面天还是黑的,她利索起来。
今天要杀猪,有很多事情要干。
韩知柏比她早起来一点,刚洗漱好。
煮了暖乎乎的疙瘩汤当做早饭吃了,收拾好,外面的天色才隐隐放亮。
两人抓紧时间,快速把雪铲了。
为了杀猪,韩知柏今日特意穿的轻薄一点的旧衣裤,他从架子上取下几把寒光闪闪的刀,刀有长有短,皆在昨天下午被磨得非常锋利。
一旁的夏清月洗好手,手往搭在架子上端,专门用作擦手的手帕上擦了擦,她说:“走吧,我们一起去圈里赶猪出来。”
“我一个人可以,你留在家里烧热水,热水越多越好,就怕不够用。”
“好!”
夏清月留在厨房,把能烧的灶和装水的锅都弄出来烧上。
不多时,阵阵杀猪般的嗷叫声从外响起,惊得在堂屋睡觉的两小只蹦起来,不畏严寒和夏清月的阻拦,窜到外面看热闹。
她担心杀猪的血腥场面会吓到它们,端着煮给它们吃的早餐,走出去柔声诱哄:“黑黑,小白,你们快看看这是啥,是香喷喷的蒸蛋和稀饭哟。”
两小只却是只看了两眼,把注意力放回到猪身上。
韩知柏已经把猪,呈肚子朝天,背朝地的姿势按在一张铁桌上了。
桌子是全铁打制,长约一米七,宽一米,高五十厘米左右的长桌,四个角的部位各有一套粗厚可调节的锁,可开合关上,这个是专门用来杀猪的。
铁桌是昨天下午韩知柏从家禽房角落处搬抬出来的,桌子四个角的底部狠狠敲打插进地里,冻了一天一夜,牢固稳当。
猪的四肢紧紧锁困在铁锁,无论它怎么动弹,都挣脱不开,震得铁桌当当作响。
韩知柏朝夏清月说:“没事儿,我看着呢,可以打热水出来了。”
“好嘞!”她转身去厨房,动作麻利地倒热水,倒好两木桶就提出去。
韩知柏也进来提了几趟。
烧好的热水没有了,她往锅里添上水,灶膛里塞入整根柴,接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