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这么做是挺不错的,稳妥保险。”
“二哥,我来教你怎么做唇膏。”夏清月将如何制作唇膏的方法步骤,注意事项,逐一说得特别清楚,还拿笔纸写了一份制作方法。
已经识得一些字的李为生拿起那张纸看制作方法,眼神炽热,求知若渴,他把自己所理解的制作方法转述给她听。
得到她认可地点头,他握着纸的手顿时收紧,“妹妹,我一定会好好做!”
“我相信你!”
同在堂屋,噤声没打扰他们的陈玉珍陈有茂夫妻俩,三人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也相信你!”
坐在一边的李为康不知在想什么,双目盯着脚下的地面,他回过神,嘴角微扬,笑着对李为生说:
“你大步朝前走,我们一直在后面。”
李为生深受感动,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旁人没注意到李为康的异样,夏清月和走进堂屋的韩知柏却留意到了。
坐了会儿,陈玉珍方晓雨陈有茂要去地里砍白菜回来,顺便看看地里的菜情况咋样了,受冻严不严重,一起出门了。
李为生去厨房研究做唇膏。
堂屋剩下夏清月韩知柏三人,还有缩在窝里睡觉的两小只。
韩知柏夏清月共坐一张凳子,她看着斜对面的李为康,“大哥,你……”
“妹妹,我想好了,等年后我要去枫来镇。
前段时间,她来家里找过弟妹,弟妹说她跟彭大人谈妥了,他愿意拨一些人给她用作组织训练一批人上山找药。”
他口中说的她是指钱语柔。
对于他所说的这些,夏清月反应淡定,静静望着他。
“等过年,爹跟舅舅回来了,我想把这事儿告诉大家。”
她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看见李为康坚定不移的眼神,他提及钱语柔和要去枫来镇时,神采飞扬,最终只是很认真地说了一句:“正如大哥说过的,你大步朝前走,我们一直在后面。”
李为康这个七尺男儿闻言,瞬间红眼,右眼眼角砸落下一滴泪水。
晚上,陈玉珍方晓雨做了麻辣兔肉,干咸菜炖肉,辣炒鱼干,还有鸡汤汤底的火锅,有菜可以烫菜吃。
中午在外面吃的午饭,他们都觉得不如家里的饭菜香,晚饭准备得丰盛了些。
吃了晚饭,夏清月韩知柏回到自己的小家。
他去厨房烧火烧洗漱用的热水。
她去到房间,打开衣柜,里面的大格子里放着几床叠好的鸭绒被,黄家人早早做好,转交给陈玉珍保管,陈玉给拿到这儿放起来了。
都是新被子,夏清月没舍得在这个小家铺,打算明儿全带上山,铺到山谷的家里。
——
一夜酣睡,夏清月睡醒睁开眼,意识朦胧,过了好久才清醒了些。
韩知柏已经起来,不在房间了,今天上午他们吃个早午饭要上山,怕下雪了不好上去。
时间还早,她躺在暖和的被窝里磨蹭,不知不觉竟睡着过去。
再次醒来,窗外天色大亮,她赶忙起床。
家里除了她没别的人,离开家关上院门,她仰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预感不妙,近期又要下雪了。
走到李家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热闹的声音,竟是李本福陈大伟他们回来了。
堂屋里,李本福陈大伟李为康李陈有茂都在。
她惊喜地跑进堂屋,“叔,你们何时回来的?”
李本福见到她,面上大喜,站起身,“回来有一阵了,清月,来,快坐着烤火。”
李本福说他们此次是在村子附近拉黏土顺路回来的,下午再回大同镇,接着问起她跟韩知柏在山上生活的情况。
他们聊着聊着,陈大伟转去厨房端了一碗早上吃的红糖汤圆给她吃。
没吃早饭的她是有点饿了,坐在饭桌边上吃起来。
陈有茂聊起给主家们烧制土砖的事儿。
“年后还有十来户人家也说要土砖,我估计啊,等明年下半年,要土砖的人得少了,我们琢磨着到时候可以去邻镇搞一搞。”
“对了,清月,我听生儿说你教他做什么唇膏……”
许久不见,他们都有很多话想说,坐在一块烤火畅聊。
良久,还没到午时,韩知柏从厨房走过来,说是准备要吃饭了。
于是,大家一起动起来,收桌子搬椅子,摆碗筷端菜。
今天方父方母也过来吃饭了,平时纵使陈玉珍方晓雨请过多次,多双筷子的事情,方母还是坚持一个人在家吃。
多次之后,陈玉珍方晓雨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方母可能是觉得一个人在自家更自在,便不再像原来那样请了,就算是本意是想着为别人好,但如果人家没有这个意愿,再强求,便成了强人所难。
众人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午饭。
吃完,夏清月本想收拾碗筷去洗的,却被李本福喊到一边,明显是有话想对她说。
主屋只有他们二人。
李本福走到床头柜,拿起放在上面的一个小布袋,布袋子里装着什么东西,底部鼓鼓囊囊的。
“清月,这是烧土砖赚的那些钱,是你的那份。”
她接过去,打开布袋子看了看,里面大概有四五十多两银子。
“这么多?”
“还有一些还没结钱,估计得等到年后了。
看到生儿康儿他们识字,我也有意想学,到时候我想做一本账本,好记账,就更方便了。”
“想学就学,就像婶子说的,只要有心想学,无论何时都是为时不晚!”
她说的话激励到李本福,他大受鼓舞。
同时,夏清月看到李家人各自在不同领域找到自己想发展的道路,为之努力奋斗,让一切变得越来越好,她喜难自禁,双眼慢慢的湿润了。
怕下午要下雪,夏清月韩知柏收拾好东西之后,依依不舍地告别李家人。
申时。
他们走在林子阵法,天上飘起小雪花,它们轻飘飘地落下来,掉到树梢草木之上,林子里的光线不好,这会儿暗得只能看清一两米外的景象。
距离山谷还有一截路,担心雪下大,韩知柏牵起夏清月的手,让小白加快速度带路。
回到山谷,天彻底黑下来,漫天雪花如同鹅毛,纷纷洒洒地落下来。
簌簌——
暗黑天地间,除了呼呼的风声,还有碎玉投珠般的落雪声。
两人一前一后,狼狈地跑到屋檐底下躲雪。
山间的雾气随风往四周各处飘然奔腾,如同打开闸门的洪水,不一会儿,裹带冰冷空气的白雾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他们,以及他们周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