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真的真的如你们所见,非常慢热,一直到现在藿藿和白罄的感情都没什么进展。)
(不过没事,之后就甜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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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日记本重新塞回了衣袍的袖子里,白罄终于想起来了一件事——自己好像还没跟藿藿道别。
看她家里的情况,貌似父母都不是很待见她,好歹承了一句哥哥,白罄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好像说不过去。
这个胆小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能让白罄引起一种名为“担忧”的情绪,那是一种很难受的感觉,心中会莫名其妙地发堵,上次他产生这种感觉的时候。
是在倏忽之战的前夜,白珩拿出从苍城遗迹里捡到的帝弓信标,当做底牌的那一瞬间。
最初离开母星的时候,仙舟联盟还有九艘舰船,现如今却只剩下了六艘,而仙舟苍城就是其中的一艘,也是镜流的故乡。
只可惜,已经被丰饶星神座下的令使“倏忽”毁灭了,对方复活了一颗死星,名为“罗睺”,吞噬掉了整个苍城。
“说起过往的记忆,其实我记得不多。”
在白罄的回忆中,镜流举着酒葫芦,醉醺醺地说道。
她往日冰冷的面庞也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发红,更像是女人而不是剑首。
“遮天蔽日的罗睺仿佛张大了嘴的太阳,里面伸出如同章鱼一般的触手,开始肆意地摧毁面前的一切事物。”
“当时的将军拼死抵抗,可终究无济于事——一个人的力量在巨大的星球面前仿若螳臂当车,坐着撤离舰逃到罗浮的时候,周围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
“我的亲人、朋友都化作了丰饶的养料,成为了那一团古怪血肉中的其中一朵肉芽。”
当时的月光似乎都带着仇恨,六个怪人举杯同饮畅谈,似乎是彼此世界的依偎,几根木炭互相依靠着,被名为丰饶的火星子点燃,就构成了名为“云上五骁”的大火。
只是……
回不去了。
巡猎星神岚的一箭,毁灭了丰饶的令使,毁灭了肆虐的丰饶怪物,同时也毁灭了百万云骑,毁灭了白珩。
毁灭了云五。
宛如踏过奈何桥之后,凋谢了的彼岸花,那血红色的花瓣垂进了忘川河,将河水染成了夺目的红,刺得人双目发疼。
……
“咚!”
大门被一阵风吹动,狠狠地关上。
藿藿睡眼惺忪地站在家门口,小鼻子微微抽了抽,有些发红。
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踢掉了,虽然罗浮入春已经很久,但春天夜晚还是很凉。
这不,马上就感冒了。
她没跟爸妈说,只是故意吸了吸鼻子,好像这样就能让父母重新关注到自己一样。
但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有坐在沙发上抱着妹妹看手机的妈妈,和房间里呼呼大睡的爸爸。
“醒了就快点去刷牙洗脸,都几点了还在睡,太阳都晒屁股了知道吗?”
藿藿缩着脖子,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洗完脸刷完牙,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她才终于感觉双腿有些发软。
是发烧了吗?
她伸出手放在额头,有些烫。
一定是自己手太凉了。
藿藿这么想着,摇摇晃晃地朝书院的方向走去。
她害怕回家跟妈妈说的时候,妈妈又会以为这是自己不愿意上学而找的借口。
“上学,也不知道上个什么劲儿……”
藿藿嘟囔着,孩子的抱怨在旁人耳里听着尤为好笑,他们都当做是早起学生的怨念。
殊不知就算不早起,藿藿也不喜欢去学堂。
因为胆子小,老有男生喜欢抓一些可怕的小虫子丢在她的座位上,然后看她因为害怕而尾巴竖起,瞬间炸毛的样子,只要是开家长会,藿藿的位置必然是没有人的,这也让那些家伙更变本加厉了。
甚至有人还在传闻藿藿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藿藿才不是没人要……藿藿有爸爸妈妈,只是他们很忙!”
小狐狸曾经这样辩解,只可惜人只会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
“谁说你没人要?”
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小狐狸的耳边,藿藿感觉昏昏沉沉的,也没管是谁在说话,随口道:
“是同学……老说藿藿是没人要的胆小鬼……”
但她反应过来时,回过头只看到白罄那双平淡如水的眸子,虽然脑子已经反应过来了,但突然靠近的青年还是让她身子抖了抖:
“白……白罄哥哥!”
“嗯,给你买了早餐。”
白罄拎着一袋鸣藕糕,藿藿虽然想拒绝,但对方已经将袋子塞到她怀里,随即毫不犹豫地放开了手,要不是藿藿这时候反应在线,恐怕一袋子鸣藕糕就浪费了。
好在上次白罄来的时候也带吃的了,藿藿知道推辞无用,只好老老实实地接过了糕点。
于是街上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狐人小女孩身后跟着一名悠哉悠哉的持明青年,在书院前的花坛边上坐了下来。
“这……这就是鸣藕糕了吗?”
每次藿藿都会早到十分钟,等着书院开门,今天也不例外。
“你没吃过?”白罄疑惑,“我以为小孩子应该喜欢吃这种东西。”
“早餐……早餐我一般是不吃的。”藿藿摇摇头,耳朵软乎乎的,白罄想到白珩说过,对狐人来说耳朵和尾巴是很重要的东西。
白罄自认为没跟藿藿达到很亲密的程度,更何况对方只是个孩子,所以耳朵和尾巴大概率是不能摸的。
可惜了毛茸茸软蓬蓬的手感。
“吱!”
“啊啊啊啊啊!”
白罄一把接住了被丢出去的其中一片鸣藕糕,藿藿的声音发着抖:
“糕……糕点活了!会叫……”
白罄见到她这副样子,也没嫌弃,轻声道:
“鸣藕糕,咬一口就会发出脆响,很正常。”
“是……是这样的吗?学堂里的先生没教……”
藿藿这才重新接过白罄手上那被咬了一口的鸣藕糕,不好意思地说道。
“先生没教的东西还有很多,等以后你就会知道了。”白罄的嘴角轻轻勾了勾。
藿藿脸色发红,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害羞,只是轻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