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燕爬起来,甩开梁若笙来搀扶的手。
她嘴角挂着鲜血,看着胡允深惨笑。
“如此,将军对大夫人还真是伉俪情深啊,可是大夫人知道将军背着她做的那些事吗?”
陈清音一听,便知道梁云燕彻底伤心了。
这是要狗咬狗了?
陈清音顿时故作疑惑:“什么事?”
胡允深面色苍白:“夫人,不要听她胡说,实话告诉你吧,梁夫人一直暗恋我,可是我百般拒绝,她才想挑拨我们的感情。”
梁云燕歇斯底里:“胡允深你也会害怕?告诉她啊,告诉她你做的那些腌臜事!”
胡兰上前,一巴掌将梁云燕抽在地上。
“我哥说的没错,你真是个贱人,现在我哥好不容易回来了,要跟我嫂子好好生活,你竟然敢捣乱?”
梁云燕捂着脸,笑的凄凉:“我可以忍,也可以等,我原本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给你们一家当牛做马,每天做着脏活累活,却被你们这样对待。”
“陈清音,既然他们都不告诉你,那就我来说吧,胡允深他……”
梁云燕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脖子后一痛。
她眼白一翻,倒在地上。
陈清音吓了一跳。
众人看去,只见梁若笙手里拿着一块石头。
胡老夫人倒吸一口凉气:“你把你亲娘砸晕了?”
梁若笙急忙丢掉石头,她上前确认梁云燕的呼吸,发现她只是晕倒了,才松了口气。
“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娘……我娘她患了失心疯,精神不稳定的时候就会说胡话,毕竟胡将军收留我们,对我们有恩,我娘怎么会恩将仇报呢。”
梁若笙说着,看向胡允深:“将军,能否请你叫人,帮我把我娘送回去。”
胡允深惊疑不定地点点头:“好。”
他一挥手,两个小厮就把梁云燕扛走了。
梁若笙福了福身,也仓促离开。
胡绵绵小手托腮,眯眸看了一场好戏。
如果说梁云燕是自私愚蠢,那么梁若笙就是又精又坏。
胡绵绵算是看明白了,梁云燕做的那些事,多半都是梁若笙在背后出主意。
否则,就以梁云燕这个脑子,是绝对想不出寿宴上揭露安胎药这种计划的。
胡允深牵着陈清音的手:“夫人,你放心,我没有做错过对不起你的事。”
“真的吗?”陈清音故作疑惑,“可是梁夫人看起来有隐情要说。”
胡允深:“你也听到了,她女儿亲口说的,她有失心疯,她的话怎能当真?”
胡老夫人和胡兰对视一眼,也都帮着胡允深劝陈清音。
“是啊大嫂,我哥对你那可是忠贞不渝,苍天可见的。”
就在这时,胡绵绵软糯的声音横插进来:“你可以发誓吗?”
胡允深顿时看向小家伙,严厉训斥:“胡绵绵,你又不懂规矩了,大人说话,小孩怎能插嘴?”
胡绵绵眨着圆润的大眼睛:“可我看话本上都是这么说,一个男人如果当真忠贞不渝,就会对天起誓,一辈子不辜负妻子,否则天打雷劈,你怎么不发誓吖?”
胡允深冷笑:“胡闹,话本上的事,怎能当真?”
陈清音却趁机顺着女儿的话问:“可是夫君,你若起誓,我心里能放心些。”
胡允深脸色一变:“夫人……”
陈清音微笑:“只是说几句话的事,哄我开心罢了,难道夫君连这样也做不到?”
胡允深沉默片刻。
陈清音甩开他的手:“罢了,是我要求多了,夫君,我先带着绵绵回去了。”
不料,胡允深握住她的手。
“清音,我若辜负你,天打雷劈。”
胡绵绵小手一挥,滚滚天雷响在脑顶上。
吓得胡老夫人捂着脑袋大叫一声。
“儿啊,举头三尺有神明,话不能乱说!”
胡绵绵暗中偷笑,吓死你们!
胡允深强忍着心中的惧怕:“清音,现在你肯相信我了吧?”
陈清音仰头,看着晴空万里,却雷声隐隐。
她浅浅勾唇:“我当然相信你。”
相信你,一定会有被雷劈死的那天。
入夜。
胡兰叫来两个伺候她的丫鬟,对她们拳打脚踢。
“两个蠢货,我都让你们每次把我的安胎药药渣埋起来,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两个丫鬟哭着跪在地上:“二小姐饶命,按理说,根本不可能有药渣。”
“是啊,因为奴婢们为了不被发现,都是在院子里偷偷熬药,再就地把药渣埋了,可是梁夫人说的,却是在厨房的火炉上看见了安胎药,这……这怎么可能呢?”
胡兰一愣,拧起眉头:“这么说,这个安胎药跟我没关系?天杀的,那我还承认了!”
想想真是蠢到家了。
胡兰暗自琢磨:“如果不是我的,又会是谁的?”
两个丫鬟摇头:“那就不知道了……”
与此同时。
宁观舟在自己的府邸书房内,提笔练字。
冯武推门进来。
“大人,一切都如您所料,卑职故意将安胎药放在厨房以后,果然在今天胡老夫人的寿宴上,被揭穿了,明日全京城都会知道,胡家的二小姐怀了户部尚书家的血肉。”
宁观舟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是他布的局。
胡兰有孕的事,瞒着胡家那群蠢人比较容易。
可如果想瞒过拥有无数人脉的宁观舟,那简直是贻笑大方。
他只需要稍微调查,再安排人将安胎药放进厨房里。
这件事自然会被揭露。
只不过,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一些。
冯武又说:“今日胡允深也回到了府上,晚上睡觉之前,他去了陈夫人门外……”
他话都没说完,宁观舟手里的笔已经折断了。
冯武清楚自家主子个性,急忙说清楚:“只是琳琅开门,泼了一头水,听说是小小姐的尿盆……”
“噗。”宁观舟瞬间笑了出来。
他抬起头,谪仙般冷峻的面孔,充满温柔的笑。
“我们绵绵大了,怎么可能用尿盆,但肯定是故意恶心胡允深的,不愧是我的……绵绵。”
女儿两个字,他咽了回去。
宁观舟让冯武回去,继续暗中观察。
而他却在练字的时候,心有旁骛。
如果能确定绵绵的年纪,他就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他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