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沈觊鬼使神差地来到鱼闰惜所在的那棵树下,来之时的路上,他总感觉周围的环境很熟悉,那地方他好像来过。
他寻着一丝模糊的记忆在那漫无目的地闲逛,直到他在那棵树下见到了正在抚琴的她。
“我还记得初见你时的场景,你在认真抚琴,我见你第一眼时,心里就在想,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貌美的女子呢?”
“哦,这样啊。”
鱼闰惜对沈觊说的话漠不关心,她的目光依旧在远处的竹林停留。
沈觊不满鱼闰惜淡漠的反应,他轻扯了扯嘴唇,斜眼看着鱼闰惜,神情满是不悦。
“那你呢,你初次见我时,有什么感觉?你还记得吗?”
鱼闰惜像是没听到一般,沈觊见鱼闰惜久久都未曾回复自己,他生气的将她的脸掰向自己。
“你说句话。”
“啊?”鱼闰惜回过神,她低头用一种疑惑的表情注视着身下的沈觊。
“就是……你第一次见我,这儿什么感觉?”沈觊指了指自己胸口处,他十分好奇,鱼闰惜初次见他有什么感觉,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心跳的特别快,颤动地厉害。
“我想想……”鱼闰惜思考,她回忆起了与沈觊河边初见时的情景。
她对沈觊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那时的他气焰嚣张,给人一种很凶脾气很差的感觉,她实在难以产生好感。
思索了许久,鱼闰惜都未吐出回答,沈觊等得不耐,他面上显现出一抹急色,催促道:“你快说说,需要想这么久吗?”
“额……”
“不许瞎编。”
“就……长得挺好看的。”
“没有了吗?心里呢?心里什么感觉?”沈觊不死心地追问。
鱼闰惜轻咬了咬唇,水润的眼眸快速转动着想要寻求答案,她实在想不出,她当时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讨厌?不顺眼?这些她当然不能跟沈觊说。
“没什么感觉。”鱼闰惜回答地很是随意,想要就此敷衍过去。
“没感觉?”沈觊不高兴了,他从船上起身,直愣愣地盯着鱼闰惜。
鱼闰惜不以为然。
“对啊,能有什么感觉?”
“真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
沈觊撇嘴,鱼闰惜轻描淡写的回答,让他内心感到万分失落,他嘟囔着说道:“不行,你必须说出些。”
鱼闰惜知晓沈觊没听到满意的答复就会一直问,她细想了一番说道:“你要相貌有相貌,要脾气有相貌,额……”
鱼闰惜说不下去了,让她临时发挥去说这些,当真是困难。
沈觊的脸越来越黑,鱼闰惜无措,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你……那天穿得衣服看起来不错,很合身,额……你人看起来很贵。”
“没了吗?能不能说说别的?衣服很合身是什么意思?”沈觊瞪着鱼闰惜,一副誓要她再说些什么的样子。
“啊?我想一下。”鱼闰惜歪头,似乎真的在认真思量。
“你个子挺高的。”
沈觊惊愕住,他恼怒地一把将鱼闰惜抓过,牢牢地锁在怀中。
“我说的是感觉,你心里的感觉,有没有心跳加快什么的?”
“没有……有。”初见沈觊时,沈觊那凶狠猖狂的模样,确实让鱼闰惜心跳加快了。
“有还是没有?我看你根本就是忘了,你在骗我!”
既然沈觊猜到了,鱼闰惜干脆也不装了,她一副能奈我何的样子对着沈觊说道:“确实心跳加快了,不过是被你吓到的,我实话实说而已,怎么,你以前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啊。”
…………
听到这,沈觊不怒反笑,他傲娇地凝视着鱼闰惜,内心暗自思忖着,等晚上歇息的时候再好好地收拾一下面前态度嚣张的女人,势必让她在他身下求饶。
沈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鱼闰惜内心不禁一颤。
她猜测沈觊此刻心里定是盘算着什么对她不利的事,她讪笑着赶忙找补。
“方才与夫君说笑的呢,我记得初见夫君时,都紧张地说不出话了,夫君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自是不能免俗。”
“真的?”
“当然。”
“我才不信呢。”
夜晚,华灯初上,鱼闰惜正在房内看书,倏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道清冷地声音自房门外传来。
“世子妃娘娘,世子殿下有事找您。”
“何事?”
“世子殿下没说,只是让奴婢带您过去。”
鱼闰惜不知沈觊要搞什么鬼,想着自己不去,他待会定会亲自来寻,她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鱼闰惜随着几个婢子来到了不远处的后山,那里甚是广阔,草木葳蕤、花香氤氲,婢子们将她带到一片草地,就躬身告退了。
鱼闰惜远远地就见到了沈觊,此刻他正挥舞着手中的捕虫网,鱼闰惜疑惑走近,定睛一看,发现沈觊是在抓萤火虫。
因为太过专注,沈觊并未注意到鱼闰惜的到来,鱼闰惜轻喊了他一声。
沈觊听到鱼闰惜的声音,快速将头转过,他欣喜地说道:“闰惜,你来了。”
“你……”
“你先坐会,我马上就好了。”
“你抓萤火虫干什么。”
“你先别管,自己乖乖待会。”
言罢,鱼闰惜听话地找了个空地坐下,她坐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沈觊。
半晌,沈觊终于过来找她了,鱼闰惜见沈觊满头大汗,忙取出帕子为他擦汗,她一边给他擦汗一边说道:“瞧你,还跟个孩子一样呢。”
沈觊笑着将装满萤火虫的琉璃罐子,递给了鱼闰惜。
“送给你,你瞧它,像不像天上的星星。”
鱼闰惜接过罐子凑近端详,她点头,淡淡地答道:“是有点像,夫君这是何意?”
“流星不是时时有,星星我没办法摘下送给你,你就拿她当星星许愿吧。”
鱼闰惜轻笑了笑, 她并不想扫沈觊的兴,她缓缓地将眼睛闭上。
片刻,鱼闰惜睁开凤目,她看了沈觊一眼,柔声问道:“萤火虫待在这里面,很快就会死的,那样它们就没办法发光了,我可以将他们放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