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和秋长老喝药了吗?”
秋卉有些为难,屋内那两人太倔了,嫌药太苦根本不愿意喝,还叮嘱她不准告诉浣纱,可她又从未对浣纱说过谎。
“喝了,你就放心吧,有你在,他们不敢不喝的。”秋卉顶着压力,硬着头皮说道。
浣纱显然不信,不过没拆穿她,她爹和秋长老两人什么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哪里肯乖乖喝药。
躲得了初一可躲不了十五,她天天盯着他们,他们不喝也得喝!他们不喝药怎么行,那伤能好得快吗?
“哦,那我先走了。”
“不……不进去看看吗?”
浣纱脚步微顿,似笑非笑地看着屋子。
“不用了,我看他们可不见得愿意我进去。”
屋里二人有些无奈,那丫头肯定知道了,这下好了,明天的药肯定更苦,而他们不得不喝了。
“老黎,我都说了,知父莫若女,浣纱那孩子可对你的习惯门清着呢!”
“啍!女儿大了,有主意了!你瞧她……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这事!嘶……”
黎枫一激动就拉扯了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愣是说不下去了。
伤口虽然涂了药,可那伤一时半会好不了,这一扯将伤口扯得更大,又得重新上药了。黎枫那个气啊,可又无可奈何,是他自作自受,只能自认倒霉了。
“你省省吧,也不想想你当初逼人家池阳的样子,人池阳的爹都被你气病了,养了几年还没好呢。人池阳是怕你再去闹,把他爹气没了,才勉强答应的!”
“难道这婚事就能不作数了?当年可是前任昆仑山主也就是池阳他娘定下的,昆仑山人尽皆知,我若不逼,我女儿的名声怎么办?”
秋淼自知说不过他,被他这么一问之后就一言不发了。
“秋卉!扶我回家!宫主得静养,我可不能在这里打扰他!”
“诶!爹,我这就来!”
秋卉送走浣纱,一听她爹叫她,立马回话并冲进了屋里,手脚麻利地伺候她爹穿鞋,扶着她爹便要走,当然走前不忘向黎枫告辞。
“黎伯伯,我先带我爹回去了。”
“去吧去吧。”
黎枫羡慕地看着秋卉小心翼翼地扶着秋淼出去,他女儿浣纱要是有秋卉一半的体贴,他就心满意足了。
好一会儿后门被人推开了,浣纱带着人和伤药进来。
“别看了,该上药了。还有我让厨房又熬了碗药。”
黎枫看着放在面前的那碗黑乎乎的药,他下意识地吞咽一口口水,有些发愁。他见浣纱那么坚持,一狠心将那碗药灌进嘴里。
苦!太苦了!这是他喝完之后唯一的感觉,他女儿倒是贴心,还给他放凉了。
突然,他眼前一黑,人就倒在了床上,昏之前有些心塞,上药非得先让他昏睡吗?
“好了,给我爹上药吧,记得轻些慢些,包扎得好些,我爹不怕疼!”
丢下这句话,浣纱便去厨房安排接下来几天她爹的饮食,还得叮嘱不准给她爹酒喝,一口都不行。
侍女们嘴角抽搐,饨刀子磨肉,可疼得很,哪有做女儿得说自己爹不怕疼的?为首的侍女心下无奈,明明大小姐是怕包扎得不好会感染,到时宫主更受罪。
昆仑山主峰
“小公子!我们的人伤口开始溃烂了,该不会昆仑神宫的人故意下毒吧!不然,怎么会严重成现在这样!”
池阳才安排好人去照顾受伤的人想坐下休息一下,结果还没坐下,外面就传来哀嚎声,还未出去,宿吏就闯了进来大喊一通。
“毛毛燥燥得像什么样子!边走边说!”
池阳训斥了宿吏,感觉脑壳疼,事情怎么演变成这样?不就是退个亲吗?
“小公子,属下可不是危言耸听,伤口用了药之后就发脓了,看起来很是……本来属下领着人将受伤的人安置好了,可在上药时出了状况!属下可以对天发誓,属下那些弟兄绝对没有动手脚!”
池阳对于宿吏的那些人很信任,人都是经他亲自过目的,资料也审查过了,又是在宿吏手底下做事好几年了的。
他的护卫队自是没问题,那问题出在哪里?莫非真是黎枫搞的鬼,黎枫不愤他突然退亲,所以想……不不,黎枫好歹是一宫之主,不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让开!小公子来了!”
宿吏在池阳面前为他开道,一路上走得畅通无阻,无论是山中弟子,还是侍从全部去通知各岗放行。
“里面怎么样了?”
池阳先去了最近的地方,一到就听见里面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和侍从的惊呼声,声音嘈杂,让池阳有些不好受。
山中血气方刚又能力出挑的年轻弟子基本都在里面,在今日之前,他们还比剑论道,没想到在受伤后竟遭这样的罪,他们肯定特别痛。
“我自己进去,宿吏,你别跟来!”
宿吏欲跟上去的脚步被迫停下,他有些无奈,转身去找他的弟兄们,他就算信誓旦旦地那么说,也得好好审问一下,少不得他们得被重罚了。
办事不利,该罚!他带得人,他有责任,会自去领罚!
池阳进去发现那些个弟子被人使劲摁住,有的甚至被捆绑起来。虽然很不想这样,可不得不如此,即使他们因挣扎而流了很多血。
“林叔,他们……”
池阳走到指挥侍从行事的老人面前,深呼吸,声音沉沉。
“不太好,看起来像是中毒了,很是严重,老夫还未想出解毒的办法。噢,至于另外那些人你就不用去了,他们倒不像是中毒,只是身子弱些,上药时疼罢了,给他们吃上几副镇痛的药,养上些日子就好了。”
有针对性!这么说还真是昆仑神宫下的手?池阳皱紧眉头,心里有些为难。
“让我们见见小公子!小公子……滚开!别挡道!”
外面吵吵嚷嚷地,让池阳有些心烦意乱,虽说他只是代山主,可也容不下有人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池阳出了院门,看见院门处两方人不停地推搡,他的人为了不伤害到那些人,脸上身上都是伤,而那些人仍不依不饶地往前推。
“都给我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敢在本神君面前动手!”
池阳无可奈何,只好将他的神君身份搬了出来,众人霎时噤若寒蝉。
有那有眼色的为池阳搬来座椅,让他坐下。池阳赞赏地看了那人一眼,心想宿吏手底下的人就是不一样,再看看那些个杵着不动的,还真是没眼力见!
“说说!你们见本神君做什么!”
“小公……神君大人,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那昆仑神宫的人欺人太甚!将我们的亲人打成重伤,如今他们还中毒了,您得为他们讨回公道!”
一个人带头,底下的人更是连声附和,场面壮观,可池阳心里堵得慌!
他昆仑山还真是卧虎藏龙啊,中毒之事只有他自己的人知道,就算是侍女,用的也都是伺候他的,怎么没过多久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你们先回去吧,本神君知道该怎么做!”
“可是!”
“嗯?”
为首之人接到池阳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后,心里顿时一惊,什么话也不敢再说。
“是!”
乌拉拉一群人声势浩大地来,轻手轻脚地回,让过来看情况的宿吏有些鄙夷不屑。这些人私底下说小公子的坏话,到了小公子面前还不是跟缩头乌龟似的畏首畏尾。
“宿吏,跟我去昆仑神宫一趟,此事与他们逃不脱关系,我得去问问。”
宿吏听闻此话有些讶异,小公子似乎不想追究他的过失,而且去昆仑神宫只他们两个去?他怎么感觉小公子成为神君之后就变了好多。
“是!”
交待好林雰看好那些弟子后,池阳便带着宿吏去了昆仑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