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夏看着眼前的妇人,有一丝熟悉的感觉,问道:“你是阿芳婶?”
地上的女人听到声音,止住了哭泣,抬起红肿的双眼看向余明夏,:“郡主?你是明夏郡主。”,一瞬间她的眼神焕发出了光彩。
“发生什么事了?”余明夏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关切问道。
也许是身上的衣服给了她一丝温暖和安慰,也许是出于对郡主的信任,阿芳婶开始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我相公说……我生不出孩子,绝了他们的后,……要把我休了,我去镇上看了……大夫,大夫说……我身体没问题,迟早能怀上的,可无论我怎么解释,我相公……都不信,以无后为由把我休了,将我赶出了家门。”
听到这里,余明夏的拳头已经开始握紧了。
“我只好回了……娘家,没想到爹娘得知我被休,嫌弃我……丢人,又将我赶了出去,我在门外……哀求了许久,爹娘都不肯开门,我实在是无处可去了……”
说到这里,阿芳婶顿时悲从心起,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
她实在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娘家不要她,夫家也不要她,她怎么那么命苦……
一旁的云锦越听越气愤,心中暗骂,这狗男人!最好别落我手里,顺便还瞪了一旁的冉行一眼。
冉行:……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休的。
余明夏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愤怒,在这个封建时代,女性成婚就如同一场豪赌,赌赢了,或许能过上相对安稳的日子;赌输了,面临的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而眼前的阿芳婶,显然是这场婚姻赌博中的失败者。
“跟我回去,我帮你。”余明夏朝着阿芳婶伸出手,眼神坚定道。
云锦一脸开心,眼睛里闪烁着高兴的光芒,她就知道,郡主定会帮助阿芳婶的。
阿芳婶看着眼前素白纤长的手指,几经犹豫,将自己粗糙的手放了上去,反正不会比现在更差了,不是吗?
一行人回到余家,云锦先带着阿芳婶去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余明夏则派人去详细打听阿芳婶的具体情况。
阿芳婶看着眼前崭新的衣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嫁给相公几年了,都是那些旧衣缝缝补补,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穿上了新衣服。
云锦轻轻地拍了拍阿芳婶的肩膀,安慰道:“阿芳婶,别难过了,先去换身衣服!”
阿芳婶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感激,然而眼神失去了光彩,显得有些呆滞,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
云锦见状,心中不禁叹息一声,她深知此刻的阿芳婶虽然暂时得救了,但内心深处想死的念头却依然没有断绝。
看着阿芳婶缓缓地走进内室,云锦转过身来,轻声吩咐门外的丫头道:“快去厨房准备一些热食过来。”
刚刚她看到阿芳婶脚步虚浮,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样,想来这一整天都未曾进食。
不多时,换好衣服的阿芳婶从内室走了出来,比起刚才湿漉漉的样子,此时的她显然要精神了许多。
云锦微笑着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递给她,柔声道:“阿芳婶,喝点热水暖和一下身子。”
阿芳婶木然地点头,然后呆呆地坐下来,嘴里喃喃说道:“谢谢云锦姑娘。”
这时,一个小丫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走了进来,面带笑容地对云锦说:“云锦姑娘,面好了。”
“嗯,把它给我,你先去忙吧。”云锦起身接过面碗,轻轻地放在阿芳婶面前,:“阿芳婶,你先吃点东西暖暖胃。”
阿芳婶的泪水再次涌出眼眶,她轻轻摇了摇头,:“我不饿。”
将死之人,何必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