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睡觉,你是不想好了啊?”苏晓云瞥了张大炮一眼,没好气地说,“长得端端正正的,咋烂泥扶不上墙呢?
张大炮阴阳怪气地说:“苏老师,是你的课讲得太烂。我都昏昏欲睡了!想必,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我一个!”
哈哈哈……
学生们忍俊不禁,哄堂大笑。
张大炮故意表现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乜着苏晓云。
“好!你这个学生,有胆量!敢藐视大岛国语!”苏晓云涨红着脸,她在申城大学执教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顽劣的学生。
“大岛国语?”张大炮不屑一顾地说,“确实不怎么样!如何能与我华语,相提并论?”
课堂下的众学生心中一凛:说得好!
他们不免为这位学生担心起来:岛国人将岛国语列入了小学到大学的学习课程,大多数学生敢怒不敢言。
缘何此人,竟敢直接驳斥岛国人的走狗苏晓云。
“你有胆量!”苏晓云冷笑着说道,“你叫什么?”
张大炮头一歪,朗声道:“听真切了,我姓筱,单名一个爷字。”
“筱爷?”苏晓云脱口而出,随即捂住了嘴。
“哎!”张大炮玩世不恭地一笑道,“小爷在此!”
“你……”苏晓云气急败坏,扭头从课堂上摔门而去。
学生们见苏晓云愤慨离去,纷纷劝着张大炮。
“同学,你快走吧!”
“岛国监学来了,你就危险了!”
“他们会把你抓到宪兵队去啊!听说那里抓人都不审,会火决人!”
甚至有两位热心的同学,拽着张大炮就往门外推。
“哎哎,各位同学,你们不用担心,我就要看看,他们有几斤几两!”张大炮冷笑道,心中却是哭笑不得:抓进宪兵队?小爷我一个身份就是特高课行动队队长!
约摸一根烟的功夫,岛国监学带着两名岛国兵冲进了课堂。
在苏晓云小人得志的笑容中,张大炮得意洋洋地被岛国监学带走了。
一进岛国监学办公室,张大炮反客为主,一屁股坐在了岛国监学的椅子上,架起了二郎腿。
岛国监学名叫佐藤,实际身份特高课的一名大尉。
他见到张大炮,换上了一脸谄媚状,又倒了一杯清茶,谄媚地陪着笑。
“大佐已经给我打了电话,您这戏演的真好!”佐藤堆着笑容夸赞道。
“嗯,不这样如何和学生打成一片?”张大炮冷哼了一声道,“似你们一样,多少天也没打听清楚情况!”
佐藤被一阵抢白,虽然语塞,但依旧附和笑着。
“记住,我潜伏的事情,必须严格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嗨!”
张大炮在办公室睡了两个小时,然后将上衣扯烂,露出了累累伤痕。
那都是岩崎给他化出的伤口。
快到中午饭点,张大炮故作一瘸一拐地回到了班上。
看到张大炮居然回来了,众学生煞为惊奇,相继涌了过来。
只有几个学生,坐在角落里,冷冷观看。
张大炮明显感觉到,角落坐着两个学生,看举止身形,不像一般学生,倒像军人出身。
“筱爷,你这个名字,倒是占先机啊?说说呗,你是咋出来的?”
“是啊!被岛国监学抓进去的学生,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活着出来的!”
学生们众星拱月地将张大炮围在中央,争相倾听张大炮的英雄事迹。
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两名叫辛海霖、黄四维的学生,甚至主动邀请张大炮一起就餐。
“你们就吃这?”在食堂,张大炮咬了一口颜色黑黢黢的窝窝头,顿时牙龈一酸,唇齿间,竟然渗出了血。
一股霉味萦绕在嘴里,他急切的吐了出来,粥里夹杂着碎木屑。
“筱同学,你大概是留学回来的吧?”辛海霖见怪不怪撇着嘴,低声道,“申城大学是伪政府专项拨款的,‘陆谷粉’供应还算充足,要知道现在外面很多人连‘这个都’吃不上!”
这就是“陆谷粉”?张大炮潜伏在特高课,供应的是大米白面,自然没吃过“陆谷粉”。
在街上,他常常看到饿殍遍野,知道沦陷下的申城,市民大多在死亡线上挣扎。
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看过猪跑。
所谓“陆谷粉”,乃是岛国为了控制物资流出,制作出来一种一种极劣质的面粉。
岛国将大部分白面、大米运往前线或者本国,将“陆谷粉”限量供应老百姓。
其主要成分,包括发了霉的糠粃、皮壳、豆饼、木屑、碎土块,蒸出来的窝头黑黑的,难以下咽,极易造成大便不畅!
即便如此,很多普通老百姓连“陆谷粉”都吃不上。
张大炮看到“大便不畅”,登时某部位一紧,胃口更是全无。
他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饭堂,发现在靠窗的位置,苏晓云也在吃饭。
她的饭桌上,摆着一碗白米饭,一碗水煮虾,还有一小盘青菜。
“哎,她为什么吃得不一样?”张大炮疑惑地问道。
“哼!那个女汉奸!”黄四维压低了嗓音,轻蔑地说,“那个所谓的申城政府,为了推行岛国语教育,只要愿意教授岛国语的老师,均可享受特供。苏晓云本是国语教授,因为精通岛国语言,主动要求教授岛国语。”
原来是这样,张大炮注意到了饭堂的一个窗口檐上,贴着“特供”两个字。
苏晓云正吃着饭,突然,一位梳着三七开、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坐在了苏晓云对面。
一碗红烧肉,一盘青条鱼,摆在了桌上。
“苏老师,你都这么瘦了,要多吃点呢!”那男人长得贼眉鼠眼,抓着筷子就要夹着鱼,往苏晓云碗里送。
“哼,一对狗男女!”黄四维见张大炮有些疑惑,便进一步解释着:“那个男人叫庆辉,物理学教授,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秦桧’。一天到晚,跟在岛国监学屁股后面,我们学校好几个学生,想去南方参加游击队,都被这家伙举报了!他也享受特供!”
“真是臭味相投!”辛海霖一脸鄙夷地说,“迟早会有人收拾了他!”
“小点声!”黄四维拍了一下辛海霖说,“小心隔墙有耳,死了都不知道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