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呀,你。
这样跳河去死,那个船上的臭男人怎么看?他岂不会笑掉大牙?
他无动于衷啊,他太残酷无情啊,我跳进了河里,他装着没看见。
可是他看了不该看到的,自己的胴体呀。
如果是我,现在就在他的身边淹死了,他有可能要把我捞起来,那岂不是又被他白看一遍?
不行!我子妍即使要死,也不能在这个角落里,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不能死在他的身旁。
这样想着,又猛然地想到了,他给自己吃的,那个白晶晶的,一定是毒蘑菇。
子妍知道,山中有一些蘑菇,是有剧毒的,身边有人好吃而吃了,死人的事件,常常发生的。
自己却偏偏相信那个陌生的男人,把那个毒东西,想一下都没有,就吃了下去,现在的确有一点点后怕了。
于是,她一边用手,伸进自己的喉咙里,拼命地抠着,就吐了些出来。
又一边拼命地按摩着肚皮,她要让那些折磨自己的东西,全部地拉出来!
然后,又拼命地搓揉着,自己的每一寸发痒的皮肤,她要让这个暗河里的水,把自己清洗得干干净净的。
那暗河的水,冰凉冰凉的,浸在身体的伤口处,焦疼焦疼的。
子妍疼痛得很哪,牙齿都咬得咯吱吱地响了,可还得忍着!
不能让那个冷漠的男人看笑话。
再坚持一秒是一秒!
艰难困苦之中,做好了这一切。
一时之间,她感觉到整个身子,轻松多了,也没有之前那么钻心的痒了。
就转过身,游回到那小船头,想仔细地看看那个男子,到底是一副什么鸟表情,还有一副什么鬼模样。
这里的光线几乎没有,加上他依然戴着那个大竹蔑斗笠,一直到现在,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他长的一副什么模样。
“哈哈!你想通了?不去死了吗?”那个男人突然一阵讪笑,怪里怪气的,带着幸灾乐祸的口气。
“对,我不死了,要好好地活着,就只是想气死你!”子妍伶牙俐齿地,毫不客气地回击他。
“说真心话,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你这样的野蛮的丫头,这么刁钻的,难道是你中毒了,才变的这种性情?”他歪着头,仔细看她。
子妍的心里猛然地一愣,这个动作似曾相识!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啊?
“你到底是谁?我野不野蛮,与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她怒目道。
“是没有关系,但是,对于一个因中毒,神经可能受到刺激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仅不计较,还得想办法来帮帮她。”他严肃正经起来。
“那么,就是说,我现在不正常了,是吗?中毒很深了是吗?没有救了,是吗?”子妍内心焦虑起来。
“哈哈!你不必这焦躁了。刚才你吃的那幽灵兰,已经把你体内的毒素除去了一半了,又加上你刚刚拉出去的,总共应该是排出了一大半了。”那个人终于正常的笑了。
子妍看着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还是半信半疑,他说的话,到底是假的还是真的。
就扭过头去看那暗河,不再跟他打嘴仗。
此刻,那个小船猛烈地抖动了一下。
一阵刺耳的响哨声,呼呼啦啦地吹了过来,在这河道纵横交错的河道上,回声如琴琶齐鸣,一直贯入子妍的耳鼓之中。
那个垂钓的男人,即刻从身上掏出来一只陶制的小火种罐,吹燃了里面的火石,点起了火把。
小船周围顿时亮堂了起来。
那一阵响哨过后,船弦右边,冒出来了一个人头。
子妍一看来人,就大吃一惊,喊道:“这个人不就是陆七斤吗?”
“怎么是你呀?太令人惊喜了,这个男的,他像一个鬼一样!”她脱口而出,告状了。
那陆七斤连忙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两声,示意她别说话。
那个来人也不再啰嗦,径自跳向船头而去。
原来他是来找那个斗笠男的。
那个斗笠男侧了一侧身子,依然压低着嗓子眼,说道:“那个毕老三怎么样了?”
“回大哥的话,我从那千丈崖上,把他救了下来,他受了重伤,还在将养着,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陆七斤垂着双手,恭敬地说道。
哦,原来你们是兄弟。
“你之前把那个解药的配方给他了吗?现在把那方子交给这个小姑娘,让她自己好去配一配解药。”他大哥又问道。
“还没有给他,但是只是因为他与我有约在先,不能将这个配方透露给任何第三人,否则要换的东西,他是不会给我了。”那陆七斤说道。
“好啊你!你不是说你没有解药吗?原来是在敷衍我,害得我这几天,生不如死的,为什么?”子妍才知道,他是知道怎么解毒的。
“坝王,我跟你说的是实话呀,我这个只是配方而已,没有解药,要做成药品,得需要四十九种不同的物料,而且,这些个物料,这暗河里面,只能够找到两种而已。”那个陆七斤似乎急了,汗都开始冒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你都要想尽办法去配好吧,看来,她自己是不好配齐了。毕竟这个事,是你的责任。”大哥这样说。
“哦,你曾经说过的,那个绿烟有解药的,是药还是药方?”子妍想起来了,他陆七斤曾经说过这个话。
“只有她才有成药。”
“这个事的确是我的责任。当初偷那鹿皮图的盗贼,就是在这她出现的地方,突然挣脱绳索逃跑了的,我就第一时间撒出那野鸭七配散来,本来是对准了他的,想把他毒晕。哪里知道,就那么巧,我的手刚撒出去,她刚好迎面闯了进来,正好帮着他挡了一下。结果那个毛贼,就在她的身后,飞也似地逃走了。”他低下了头,满脸的悔意。
“那一卷图是怎么又失而复得的?”叫大哥的继续问道。
“我见撒毒不能逮住了他,就补了一一根毒针,射中了那个毛贼的后脑勺,他就倒在了水里,那个鹿皮卷,可能从他的身上掉下来了,就在水面上,漂了起来,过了不久,结果被她这个坝王发现了。”
“那为什么现在你的手里,只有半卷图了啊?”大哥又追问道。
“这都是我设计的计策,失误了,导致的结果。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一半卷图呢。我该罚,这一次,做坏了两件大事情。”
“设计的计策?设的什么计?”大哥吃惊地问。
“我想知道这暗河之中,还有哪一些人,在出没,在盯着这一卷图,就故意大张旗鼓地显摆出来,结果,还真有鱼儿上钩来咬了。”
“他是谁?”
“那个毕老三,他一直藏在暗处,伪装得很巧妙,他对这个图很感兴趣的。结果,我一试,知道了他是哪一个阵营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很感兴趣的?”大哥追问道。
“因为之前他说过,他手里有宝贝,十分罕见,是上好罕见的狗头金,要拿它来,找我换几样东西。我没有答应他,包含拿这个鹿皮卷来换。结果他就开抢了,趁我不备,就拿利刃割走了一半去了。”陆七斤一一道来。
“搞清楚了没有,他是属于哪一个阵营里的呀?”
“没有。但是,上天赐我了一个大好机会,让我偶然之中把他给抓住了。”
“哦,知道了,他受了重伤了。”大哥若有所思。
“他现在不能死,否则,那狗头金,还有鹿皮卷图,都会下落不明了。”
陆七斤仔细地讲述了,有关那红脸胖子毕老三的相关事情。
子妍自此知道了,自己真的是运气不好,中毒也中得太冤枉了,太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