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听到崔袖的解释,她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但是眉宇里多少还有些担心的意思,便同崔袖开口道:“禾儿,正是因为孩子还小,你得将他带着。”
“我听闻你寝宫里还住着其他的妃嫔。”
“若是她想要做什么,那些宫女是拦不住的。”
崔夫人这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人听到这话,面色也有所变化,目光也纷纷看向崔袖。
崔袖听到崔夫人这话,她心里便知道,只有家人才会这样直接的对她说这些话,若是旁人,纵使是知道,也断然不会这么直接同她说的。
崔袖记得,母亲上一世也这样提醒过她,但是那时的她却对宁才人深信不疑,她觉得宁才人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对五皇子下手。
后来经过多次验证,证实了她的想法是对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宁才人是什么良善之人,她不害五皇子,那是因为五皇子是她的孩子。
崔袖没有随随便便的敷衍崔夫人,她今日来便是要同家里人说这件事,其他人她信不过,但是她的家人,这些同她血脉相连的人。
她还是信得过的,若是这些人她都无法相信了,那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人值得她去信任了。
“母亲,禾儿知道,宁嫔那边,我自有对策。”
“我会警惕的。”
崔袖坚定坦诚的看向崔夫人,将她的话听到了心里,崔夫人听着崔袖的回应,她的眸光下意识愣了愣,显然是被崔袖的回应震住了。
其实自打崔夫人得知崔袖的寝宫里住进了一位才人时,她便有意的提醒崔袖,要她自己多加小心,保持对那位才人的警惕。
崔夫人知道宁才人是如何进宫的,能够用那样的方式讨得皇上的欢心,定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可崔袖给她的回信中,无一次不是避开这个问题的,崔袖总是以宁才人一人来京,何其不易,不像是坏人的话语敷衍了她。
作为母亲,她自然是了解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崔袖是被家里人保护着长大的,对于人心叵测这件事情确实不了解。
以至于宁才人三言两语便能将她骗的团团转,可是崔夫人不会因为崔袖的拒绝而放弃提醒崔袖。
崔袖一次不听,两次不听,三次不听,可总有一次会听进去的,只要有一次,崔夫人都觉得这些话提醒的有意义。
崔袖见崔夫人的眸底蕴藏着泪水,她顺势握住了崔夫人的手,开口道:“母亲。”
崔夫人被崔袖这么一握,她轻轻的吸了口气,然后笑着道:“禾儿是长大了啊。”
“当了母亲的人,成熟了,也能听进去为娘的话了。”
“母亲很欣慰啊。”
一旁的崔衿见崔袖应下了崔夫人的话,她也开口顺了一句道:“禾儿,你确实变了很多。”
“这宫里的日子,诶。”
“应是举步维艰吧。”崔衿说着,目光不时变得沉重起来,谁不知道这后宫里的人虽然看着光鲜亮丽,可实际上却是争斗不断,你死我活的局面。
得宠的,位次高的妃子自然能够被奴才敬重着,可若是不得宠,位次低了,那便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负,可以糟践的。
“宫中的日子倒也没有母亲和姐姐说的那般‘精彩’。”
“其实也很平淡的。”
“况且,我与云姐姐也时常走动,互相照看着,日子还是不错的。”
崔袖这些话的成分中,大部分都是真实的情况,虽然刚入宫的日子会被人欺负,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后来的日子也还好,封了嘉妃后,鲜少有人会找她麻烦了。
至于孩子的事情,是那是她的选择,孩子放在她身边太危险了,她不想让孩子从小就活的那么辛苦,她就顺水推舟促成了如今的局面。
虽然称不上最好,但这个局面还是她愿意看到的。
一家人走到大堂,齐齐坐了下来,崔衿刚想要继续开口,还没来得及。
“好了,既然禾儿都说没什么大事了,那我们也别在这里瞎担心了。”
崔正海见这氛围不对劲,便拿起大家长的气势,结束了方才的话题,开始一个新的话题。
“禾儿,上次我同你二哥在你那。”
“你说回府时有事要同我们说,是什么事?”
崔袖见父亲提起正事,她的目光看向了崔正海,开口道:“这个不急,晚些再说吧。”
白日里人多口杂,她暂时还不想要说,等晚上的时候,没有外人在场了,她再细细的和他们说一说。
崔正海听到崔袖的回应,他也没有强求,道:“好,都依你的。”
崔袖的目光看向了大哥崔裕,这从进来到现在,崔袖发现大哥都没有开口,心里便想着,上一世大哥被人陷害,命不久矣。
后来自己的心上人因为她崔袖意外死于非命,因为这件事情,她便和这个大哥决裂了。
心上人死后,崔裕便决定终生不娶,最后郁郁而终。
崔袖想着,这一世她就算是寻遍天下名医也要将大哥的病治好,也要保未来大嫂的安危。
“大哥,你近来身体如何?”
崔袖看向崔裕,开口关怀道,崔裕听到崔袖的话音,他抬眸看向她,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道:“一切都好。”
“小妹此次回来要在家中住上几日?”
崔裕同崔褚不同,他自小性格沉稳温和,对弟弟妹妹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担当了起了一个好大哥的担子。
“三五天得有了。”
一旁坐着的崔褚见两人交流如此之干,他便开口道:“小妹难得回来。”
“我专门订了净月楼的包厢。”
“到时候还按小时候的老规矩,去那坐坐?”
崔褚这提议一出,大家的目光都纷纷看向了崔褚,崔正海拧眉斥责崔褚道:“崔褚,你是嫌你妹妹风头不够大吗?”
“还要带她去净月楼。”
“若是这事传到陛下耳朵里......”
崔正海的话说了一半,崔袖便开口道:“父亲,无碍。”
“我也挺想去的,自打入了宫,便再也没有机会去净月楼。”
“如今二哥专门订了包厢,想必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的。”
“况且,我还有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