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最终还是如罗采儿期望的那样,小梦最终扛不住罗采儿的质问。因为自从问起这个问题开始,罗采儿就没停过,开始一番无止境的追问,一大堆哲学性的,利益性的问题就依依道了出来。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吗!不过是真是假,有没有这回事,我也不敢肯定,我也是听寨子里的老人这么讲的。”小梦妥协了,并说明先前不告诉罗采儿的原因是,这事有点邪乎,而且是寨子里不甚言传的事。
既是不为大多数人知的,小梦为何知道,罗采儿没有追问,她只想赶快知道这故事的来龙去脉。
雨过山峦,湖波接连不断,风小声的吹着,忽而紧忽而慢,倒是从头到尾没有强烈过,也算是对这三人的眷顾吧!
小梦其实是个好讲故事之人,这一点,从进山后,罗采儿便瞧了出来;而这桐湖的故事,她之所以迟迟未说,多半确实有什么顾忌在里边。
于是,她端正身子,开始娓娓道来。
据说几年前,寨子里老爷子家有一个姑娘,这女子身世也算可怜,打小没有父母,被老爷子拉扯大,取名为桐镜。这名字中的桐字便就是这桐湖的桐,说来也巧,可能她生来与这桐湖有着深厚的渊源吧!
这姑娘生得极其美丽动人,身材窈窕,绰约多姿;不过,天生有一副漂亮脸蛋之人,却是没那幸福一生的好命。
老爷子生性死板,思想迂腐,才十六岁,便就要安排她出嫁。这出嫁之人,乃是寨子中族长的儿子,一个腰肥体大的粗犷男人,先不说这族长的儿子是否是那品德败坏的下三滥之人。桐镜得知自己要下嫁族长儿子的消息后,哭得昏天暗地,因为她当时还在上学,且她一心只想上学,而家中仅有的爷爷呢!顽固不化,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早日嫁出去才好,况且这下嫁之人还是族长的儿子,这面子上,自是十足的。
事后,桐镜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日没夜,不吃不喝。一间狭隘的老式吊脚楼房里,家里总共就两间房,便是没什么钱让这女子读书;她爷爷却也是个狠心之人,索性把桐镜屋的门给锁上。“你不同意出嫁,就一辈子别出来了。”她爷爷狠心的撂下一句,一瘸一拐的走了。
直到两天以后,老爷子前来送饭,刚走门口,便发现里面没了声音,老爷子这才意识到不妙,着急忙慌的打开门,几乎是破门而入,四下一看,这屋子里,哪里还有什么人,再看窗前摆的饭菜,竟是动也未动。
“那女子肯定是出逃了。”薇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放下手中的手机,开始聚精会神的听小梦讲,这时安奈不住心中的猜想,便打断小梦说道。
“去去,别插话。”罗采儿指责薇薇。
“对的,桐镜出逃了,就在老爷子锁门的第二晚,那晚天降大雨,就如今天这雨一般,倾盆而来,势不可挡。”这小梦果然是好讲故事之人,这说的好像她自己曾经亲临过一样。
这时,罗采儿也忍不住说:“你说的这种被迫出嫁的情况,在旧社会的中国,倒是也常见,只是没想到,现代社会,在你们寨子之中,还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罗采儿忍不住感慨,真是事与愿违,好好的女子,竟被逼迫的出逃了。
薇薇经不住停顿,着急的问道:“那后来呢!后来呢!”
那晚,桐镜跳窗逃跑后,大雨随之而来,老爷子眼看大事不妙,立即召集了寨子里的人出门寻找,一时间,整座寨子里人声鼎沸,好不闹腾。
老爷子自己因腿脚不便,就没有参与其中,而是静坐在家中祠堂,开始不停的祷告。他心里自是后悔不已的,只不过,老爷子这人天生好面子,就是到了这把年纪,也还是放不下脸面。族长到他家询问时,还不停的嚷骂着:“这死女子,死在外面算了,你们都别去找她。”
老族长算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得知桐镜出逃,至今生死未卜,完全是因为老爷子逼迫她嫁人。这便就来家中劝说道:“你这人啊!这娃不嫁就不嫁,何必苦苦相逼呢!要是出了事,你怕是入了黄土,也不得心安咧!”老族长语气严肃,几句话说得老爷子顿时怔住了,过了一会儿,老族长走后,他便一个人流起泪来。
但此刻后悔已经来不及,有人传信回来说,看到桐镜进了桐湖中,往山里去了,不知真假,最后找了一夜,没有寻见人。
说到这里,罗采儿薇薇两人都感到不可思议,且还是不依不饶的想着一开始的问题。“那这跟湖里的鱼消失有什么关系。”罗采儿率先问。
“对对,我也想问。该不会是桐镜出逃后,跳湖自杀了吧!然后哀怨不解,怨气冲天,成了湖中水鬼,这水鬼为了报复寨子中的人,就把湖中所有的鱼都杀绝了吧!”薇薇说了一大堆她自己的猜想。
这两人听到这里,便是一个比一个着急,忍不住得半点停顿。
小梦听她所言,噗嗤一笑。“你们先别着急嘛!你这说法倒也说得过去,不过事情并不是这样子的,不然的话,这就只是个单纯的水鬼故事了。”
罗采儿心思相对缜密一些,知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于是搓了搓手说:“你接着说,别理她。”
雨已经没有之前的大,但雾气仍在,好在三人穿的衣服都还算充足。这会儿下了雨,山里温度下降,却也不是很冷,湖边亭子里,三人便这样围坐在一起,侧耳倾听这桐镜与桐湖的故事。
后来两天,族长几乎发动了全寨的人,山里,湖中,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寻见桐镜的身影,有人猜测她跳湖自杀了,也有人说她逃进了山里,但始终没找到尸体,也没找到人。
事后,老爷子便大病不起,卧在床上,时而呼咽着说话,但没人听得清他说的是什么!
时间渐渐过去,依旧没有桐镜的踪影,族长人一家心肠很好,虽然没能结成亲家,得知老爷子病倒以后,还时常来看望他,给他送点吃的,药什么的。
因为找了几天没找到人,桐镜平常也不常和寨子里其他人来往,便就没什么人上心,事情便告落了。直到几个月后的傍晚时分,寨子里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到桐湖右岸的山里打猎,回来途中,又是天降大雨,不过那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便停了,雨停之后,他便着急的赶路回家。
而就在这时,令人惊悚万分的事情发生了,小伙回家路上的山脚边,也就是在驶进桐湖十几里左右的岸边山脚处,猛然发现一座楼房。大雨过后,云雾还未消散,小伙在模糊中看到,这房子里亮着光,好像还有人影,他胆颤的凑近过去,打算瞧瞧这里面住的是谁,为何他在梧桐镇生活了那么久,却从未听说这桐湖里边还住了人,且是这么大座楼房。
他小心翼翼的走近,地面很湿很滑,楼房旁边全是枯树枝和积了雨水的水坑。越走近,他的呼吸就越急促,他仰头望上看了看,这楼却是比寨子里的任何一栋还要高,至少得有三层之高,这么大栋楼究竟是什么时候建的!
他心中满是惊奇与诧异。
他悄悄的往窗台边探出头去,这栋楼的窗户却是和寨子里的吊脚楼大不相同的,既是又高又长,窗檐部分呈拱形,还有石块雕刻成的纹路,因为窗外面的光线太暗,他一时间没办法看清,总之这座楼房建的很奇特,有点像古时的建筑。
而当他探头往窗户里看去时,他惊呆了,竟吓得连忙退后几步,但还算有意识,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来。
只见屋子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一个婴儿端坐在椅子上,由于那女人坐的方位是侧对着窗户的,故而他并没有看清女人的脸,女人也便没有发现窗外有人窥探。
这小伙常在山中打猎,也算胆子比较大的一类人,但从未遇见此等怪事,不免寒颤起来。他努力压制了一下自己慌张的情绪,再次慢慢的移向窗口,想要看清楚这房间里的人究竟是谁,为何这般模样!
当他再次看向那屋中女子之时,那女子正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怀中的婴儿,女子身上只披了一条黑色的披风,而她怀中的婴儿,似乎还在酣睡,也只能隐约看见一个头,从婴儿的体型来看,多半才刚出生不久,一小个的卧在女子怀中。
他紧张的靠在墙上,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由得咽了一口吐沫。依然探着头,静静看着房间里的女人,看得出神,他越看这女人,越觉得有些眼熟,这人究竟是谁呢!
房间里充斥着灰黄的光色,这光色却不是由电灯发出来的,而从房间里四个墙角处的四展蜡烛上发出的;除此之外房间墙上还挂着一些类似于器具的物品,但由于光线原因,他没有看清具体是做什么用的。女人面前还有一张木桌,长长的,足足有一个人躺平那么长。
这女人到底是谁呢!为何会出现这栋不知名的楼房里,这楼房又是谁建的,就这么幽暗的立在湖边,且在此之前都没人发现,小伙心中无数个疑问,不经意间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
大雨刚过,还时不时有树枝上残留的雨珠落在他肩膀上,使他感到一阵清凉,天空在不知觉中已经完全黑去,这湖边林子里一片死气的寂静,唯一有光的地方,便只有这座楼。
而就在这时,当他又一次把目光移到屋中女人身上,那女人竟缓缓的回过头来,在这一刹那之间,两人的目光相撞,小伙看见了女人的脸,那女人也朝窗户这边投来空洞无物的目光。
“这人,这人竟是……”小伙看清了女人的脸,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当然他也不敢说话,眼前这个头发批散的女人,瞳孔无色,面部苍白,看她的嘴唇像是被水长时间泡过,然后开始发紫发黑。
小伙之所以一时间黯然失色,目瞪口呆,是因为他认出了屋里的女人便是两个月前跳窗出逃的桐镜,这张脸,他不会认错,就是光色再暗,他也记得。
随之这样,小伙的瞳孔也在无限放大,他看着眼前这张脸,这个像鬼一样端坐在灰暗屋子里的女人,正在面表无情无色的看着自己,原本还在轻轻抚摸着怀里婴儿的手也停止不动了,她究竟是人是鬼!
此刻他的心里惊恐不已,他是应该转身就走呢!还是打开窗户,或是找到可以进这间屋子的门,然后走进去,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楼房的主人是谁!
他显得手足无措,消失了两个月的桐镜竟然出现在这间不为人知的楼房中,怀中还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她未曾出嫁,又怎会有孩子。
听到这里,罗采儿薇薇两人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故事开始有了惊悚的氛围,而小梦也是讲得尤其的专注,她似乎天生就是一个会讲故事的好手,讲得既深情又能触动人。
小梦清了清嗓子,看向薇薇问:“有水吗?有点渴了。”
薇薇连忙拿出背包里的矿泉水,递给她。“有有,不着急,你慢慢说,时间还早。”两人这会儿倒是不着急了,也没看时间便就说时间还早,但其实时间在不知觉中已经到了傍晚,大雨转成了小雨,飘飘洒洒的下着。
“那后来呢!那进山打猎的小伙被女鬼杀了。”薇薇又是以自己的猜想来问。
“楼房中的女人是桐镜,她消失了两月,离奇的出现在湖边楼房之中,怀中还抱有一个婴儿。”小梦接着说道,至于屋子里的桐镜究竟是人是鬼,小梦也不敢轻易断言。
“什么,孩子?”罗采儿问。
“对的,孩子。”小梦定然道。
薇薇又问:“可不是说她并没有出嫁,怎么会有孩子呢!”
“这就是这个故事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了。”小梦喝下一口水之后,接着细细的讲来。
隔着一扇窗户,窗户里面,桐镜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窗户外面,小伙定睛看着里面的桐镜,不时一丝凉风吹过,小伙背后感到一阵清凉。
这时,窗户里面的桐镜开始缓缓站起身来,似乎是要走到窗前,打算做些什么的意思,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伙突然看到桐镜身后有一个黑影,就在角落中,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但没看清是什么,是人,还是其它的什么。
小伙只看到,桐镜刚要起身的时候,她自己似乎也感觉到了身后的黑影,便又坐了回去,脸上开始有了表情,很痛苦,说不出话来的表情,似乎是在摇头。
见此状,小伙极度恐慌的内心再也把持不住,慌乱的退后几步,起身拔腿就跑,头也不回,一口气沿着湖边林子跑出去几里,期间一直不敢回头,生怕那可怕的黑影即刻就会追上来。
小伙一口气跑回寨子中,一路上黑灯瞎火,接连摔了两跤,弄得一身泥土。入夜后的梧桐镇,出奇的安静,他直奔族长家中,走进族长家正堂之时,老族长正卧坐在厅堂里抽着一杆旱烟。
小伙一连奔走了十几里路,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族……族长,我有事情要讲,很急,很急的事。”小伙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双腿半跪在族长家中的厅堂中间,眼中只有惊恐,还有脸上的湿漉,这不是雨水,而是一脸的汗。
老族长不知这娃慌忙而来所为何事,他也不觉得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于是他不慌不忙的坐起身来,拿着手中的烟杆往面前的桌子上磕了磕,微光中跌落了一地的烟灰。
“有啥事,慢慢说,这么慌张干嘛!”老族长发话道。
小伙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在这时磕绊上了,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起。他索性起身走过几步,走到堂间的桌子前,自己拿起水壶,找了个杯子倒了杯水,端起便往嘴里放;谁知这是刚烧开的滚烫开水,刚一进嘴,就被烫了个半死,他一个抖手,险些把手中的杯子打碎。
“呀呀!你这是干什么嘛!要说事你就说事,那是刚烧开的水,不把你烫死才怪呢!”老族长骂骂咧咧的说他。
小伙龇牙咧嘴的抽蓄了一下,开始组织语言说道:“桐镜,就是你那未过门的儿媳,还活着,就在湖里,我亲眼看到了。”
“谁?你说清楚些,你看见谁了。”老族长坐正身子,手中烟杆已经全然放下,但他没有听清是谁?或是听清了,不敢言信,于是喝声问道。
“哎呀,就是前些日子跑了的那女子,如今不知怎地出现在山中的楼里,那楼大得很咧!不知是谁建的。”这次,老族长听明白了,不过他第一反应是,桐镜出逃后,躲到了山里,自己在山中生活了下来,湖中有鱼,山中有野物,生活个十天半月的,倒也不算值得吃惊的事。
老族长听后,略有所思,又重新点起了一杆烟,咂吧着嘴,开始猛地吸了几口。
“是真的,这话你可不能乱说。”老族长追问道。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不敢造假。”小伙眼神中充满了肯定。
老族长沉默了许久,看这娃子的样子,确实是刚从山里回来,这一点不会有假。“行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这就叫人把她带回来。”老族长没有看他,暗自轻声着,“这娃子,不嫁就不嫁嘛!干嘛这么折磨自己呢!”
老族长说着就起了身,打算即刻叫人去把她寻回来。小伙刚歇下一口气,但听出老族长话中之意,似乎还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便就跟上去急切的说道:“等一下,等一下,族长啊!我的意思是,她不知是死是活,更不知道那房中人是人是鬼呐!”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怎么,你的意思是你还看见鬼不成。”老族长放言道,一副不信邪的样子。
“不是啊!那房子里不知住了什么人,咱们不能贸然前去,得多叫些人咧!”小伙一边走一边说,“还有,还有一个看不清脸的人,但也不知是不是人。”小伙十足是被刚才的黑影吓坏了,说话语无伦次。
老族长见小伙仍旧一脸的恐慌,开始意识到了些什么,莫非当真有诡异的事。“这样,你去跟她们家老爷子说一声,我这就去叫人,完事后你再来和我们汇合,然后带我们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伙点点头,眼中透露出铁定的目光,随即又说道:“族长啊!你说什么也得信我,那女人怀中还抱了一个孩子,那房间里阴森恐怖,怕不是正常人住的。”
老族长眉头开始皱紧,终于严谨道:“那好,事不宜迟,你快去通知老爷子,说明你所见到的一切,然后我们就开船入湖,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把咱家女子掳走了。”老族长听到这里,才开始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认为是什么为非作歹之人把桐镜掳了去。
“所以,他们就这样带人进了湖。”罗采儿打破除小梦言语之外的寂静。
“对的,老族长带人进了湖,那时候寨子里的人每日都入湖打鱼,渔船很多,就停靠在岸边。”小梦歇声说。
“那来旅游的人多不多?”罗采儿又问,神情异常的紧迫。
“多啊!但旅游的人都是白天来,大晚上的,谁会到湖边。”
“那你们最后找到桐镜没,找到那座诡异的楼了没?”这次轮到了薇薇问,薇薇是个急性子,在小梦讲述的过程中,有好几次想问问题,都被罗采儿制止了。
小梦的语气开始低落起来,时不时的用手触摸一下手腕上的银花手镯,她又开始略显疲惫的说道。
整件事情随此开始更加离奇起来,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当时,老族长带了十几个人,包括小伙在内,驾着几条船便往湖里开了去,根据小伙的描述,大约的位置是在进湖十几里后湖边山脚处,一座高大的塔楼,亮着灰暗的光,在雨雾中忽隐忽现。
可是当他们到了大概的位置时,却什么也没发现,整个湖面除了波澜微跃的湖水,空无一物。
小伙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先前看到的是假的,就又驾着船驶向岸边,在山脚边前后几十米处仔细的搜寻了一遍,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这事之后,老族长和众人一致认为,是小伙自己胡乱说话,或是疲劳过度产生的幻觉。小伙自己再三声明,他确实真真切切的见过,但都对他半信半疑。
而小伙的言辞却带来了最大不幸,老爷子听说自己的孙女忽然出现在山中,还有了一个孩子,且孩子不知是谁与她生的,更不知是人是鬼,顿时悲痛不已,最后不到两天,就含泪而终了。
“那这么说的话,是那小伙的谎言害死了老爷子。”薇薇问,罗采儿自然也充满了好奇,两人互看一眼。
“那倒也不是,她们家老爷子在桐镜失踪后就一病不起了,之后小伙所传之言,只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小梦自己推测道,但事实也正如她所言,那老爷子丢了孙女,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且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不心痛死才怪。
“谎言,那小伙说的,真是谎言,寨子里的其他人,就都没人信。”罗采儿心有疑虑,她知道,没人会编这么一个谎言,难道就为把她家老爷子弄死。
“有人信啊!怎么没人信,不只有人信,这事传回来之后,寨子里开始谣言四起,说是那桐镜不但不肯下嫁族长儿子,还与外族人私自通婚,躲进山中,生下小孩;简直大大的有损阴德,败坏家风,好在老爷子过世了,这种恶言,他也无法听到。”小梦说到这里,心情多少有些愤然,但不知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故事听到这,两人从一开始的惊奇转变为不可思议,难以理解;但一细想,不管桐镜是否是被人掳去,还是真与外族人私定终身,寨子里的人都只认定一个事,那就是这女子败坏家风,品德不正。
至于为什么起初没人相信小伙的话,后来又为什么大家都开始听信传言,小梦接下来说的,便是揭晓事情原因的源头。
就在老族长带人进湖寻人,最后无功而返几天后,寨子里的人入湖打鱼时,却一条鱼没有打到,且一夜之间,湖水变成了深深的黑色。
“你是说桐湖中消失鱼,和桐镜的失踪有关。”这时,故事终于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桐湖中的鱼为什么一夜之间消失,罗采儿打起精神准备迎接这最后的真相。
直到后来,寨子里入湖打鱼的人,几次入湖都是一无所获,他们这才才开始慢慢相信小伙说的话。
一开始的说法很多,不过比较为人信服的说法就是,那段时间外来旅游的人较多,其中某个外族人把桐镜掳到山中,强迫发生关系,怀了孕,生了小孩;那拐走桐镜之人,是个搞生物研究的,他在山中建了房子,开始搞不为人知的研究,由此流出入湖中的不名化学物质,杀死了湖中所有的鱼,同时也把湖水变成了深黑色。
也有人说,湖边的塔楼是早就有人建的了,那晚桐镜出逃后,本打算跳湖自杀,却被塔楼的主人救起,桐镜为报恩情,与身相许,和那塔楼主人一起生活在塔楼之中,之后便有了小孩。
总之说法很多,但多种说法都一致认为,是湖边的塔楼导致了湖水变黑,湖鱼消失。当时流言四起,寨子里人心惶惶,有的人甚至发动群众力量,势要进湖,找出湖中之鱼莫名消失的原因,就是要找那座塔楼的意思。
但是进了几波人,始终未曾找到,老族长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便下令关闭了桐湖的来往游行,不再让外族人进入桐湖之中,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亭子边没有船,湖里没有鱼的最大原因。
罗采儿算是听出来了,小梦口中的所说的桐湖中鱼消失的原因,除过小伙亲眼看见过那座塔楼之外,其他的人,根本没有瞧见过,一切都只是他们根据小伙之言提出的猜想罢了。
“所以,那座塔楼是否真的存在,也并没有得到认证。”罗采儿想到这,便问了心中疑问。
小梦既是讲故事之人,便在心里想好了罗采儿心中一切疑问的答案。“对呀!所以我才在一开始就说,这个故事不知真假,只不过是你们一心想知道湖中之鱼消失的原因而已。”
三人不约而同的沉静几秒,似乎都在想着什么!讲来讲去,似乎还是一个故事,并没有真凭实据可言。不过罗采儿薇薇两人的心中还是堆积了很多问题,哪怕这真的只是个寨子里传出的故事,难道还不许人了解这个故事中的诸多疑惑了么。
于是薇薇又开始问道:“你说老族长关闭了桐湖的旅游通道,那现在怎么又可以进出了呢!”
“对对,我也想问,你刚才还说前几天也有人进山来游湖。”罗采儿跟着问道。
“这就不难解释了,几年过去了,之前的老族长早已下任,新上任的族长也和你们一样,思想开放,利益当前,觉得既然湖中没了鱼,那就用来发展旅游业,这样也不至于让桐湖这样的天然景色失去它原有的价值,于是就重新开放了桐湖这一景区。”小梦便又说道,这个问题恐怕是她们问的,令她最好回答的问题了。
“嗯。”薇薇点点头,“你这么个说法,倒也说得过去。”
“那寨子里的其它人就没有什么异议?”罗采儿问。
时间从来不语,却见证着所有事情的发展。这个问题,也不难解释,小一辈的人听到这事,便都以为只不过是老一辈的人在讲故事罢了,便就没多少人信;而老一辈的人,则渐渐的老去,也便无法再左右这些真假不知的事,慢慢的,这事也就被人们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