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很喜欢好看的事物,自然也包括好看的人,无论少年少女,她都喜欢。
花朝彻底愣住了,呆怔了半天,那张漂亮妖美的脸上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起来,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先前的经验,他不怒反笑,压下心头想要弄哭她的冲动,假装和善地笑着说道:“嗯嗯,好的干娘~”
最后的“干娘”二字,他咬字咬得极重,怎么看都像是不太情愿的样子。
“真乖~”
但白衣女子久居深山,哪里懂得看那么多的眼色,只当他好不容易答应了,便很是开心,让他扶自己坐起来,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微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
花朝被她亲得呆了呆,心想,还有这种好事?他喉咙滚动了下,垂眸故作委屈地道:“现在你都是我干,干娘了,不应该多亲几次的吗?”
白衣女子一愣,是这样的吗?她看了看低头的他,继而微微一笑,不论如何,好像自己都不亏诶~于是又微微仰头亲了亲他的左边脸颊,觉得不够便又亲了亲右边脸颊,“这样可以了吗?”
“……那现在。”花朝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口水,盯着她的嘴唇眼眸微暗,“该轮到我了吧?”
“嗯?空空,嗯……”
白衣女子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俯身轻轻咬了脖子,触感温热,有些湿润也有些痒,她感到有些疼。
过了许久。
花朝将她抱到怀里,有些紧张和心虚,垂着眸解释道:“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因为你亲了我,所以我要亲回去。”
“你方才......”
白衣女子不明白他方才为何要咬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印子,她眨了眨眼,语气依旧那么温柔,只是多了几分懵懂与不解,看着他问道:“你方才是在做什么?”
“我……”花朝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认真,但见她似乎也不懂,心中便存了几分侥幸,装出一副并未在意的样子摸了摸鼻子,说道:“你都亲了我,难道我不能亲你吗?”
白衣女子知道他的意思,但却觉得不对,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可我并没有舔你。”
“舔,舔?啊……”
花朝忽然明白她的意思,这才发现她对这种事真的一窍不通,心下窃喜不已,却又因为自己这样确实是欺负她,便感到有些心虚,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你讨厌我那样吗?”
“也不是讨厌……”
白衣女子听到这话认真地想了想,不知情地回味了一番方才的感觉,却并未察觉到自己的脸渐渐红了一片,紧接着看着花朝摇头说道:“但那样是不行的。”
花朝松了口气,不讨厌就好,不讨厌就好,诶等等!
“为什么不行啊?!”
“……”
白衣女子沉默着没有向他解释,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眸子里带着几分思量,神色温和而平静,斟酌间她忽然开口问他,“空空,你难道喜欢我吗?”
花朝被她这么直白的点破,愣了半晌,一时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还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而他内心是一个非常娇傲的人,即便藏着几分喜欢也不会这样当面承认,于是他便下意识很快否认掉了,干笑着道:“怎么会?你是我干娘我怎么会喜欢你呢?你在开什么玩笑啊?”
白衣女子认真地看着他,紧接着笑了,“既然如此,那方才那样就是不对的,我是你干娘,你我二人可以亲近,但却不能像那样亲密。”
花朝无言,只得沉默以对。
“家里快没有钱了,明日里要上山去摘些草药去买换些银两。”白衣女子看了眼屋子里,忽然想起件重要的事。
花朝附和地点了点头。
“昨日那个叫于寒吟的女孩子,我不喜欢她。”白衣女子看了看他低下了头。
花朝的心情稍微恢复了些,着眼于她说的话中,而后便听她提起那青衣女子,回忆起昨日那令人不愉快的遭遇,轻皱了眉。“不喜欢就好,我也不喜欢她。”
“那孩子看上去像是喜欢你的,那你是怎么想的呢?”白衣女子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她这话当然不是问花朝是不是也喜欢对方,只是问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花朝听她一口一个孩子,老声老气的,便想要嘲笑她年纪不大说话倒总是老气横秋的,但见她一脸认真地问又不免想要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沉吟片刻后说道:“虽说我还未被人求过亲,但比她更疯狂的人我倒也不是没见过,所以无所谓啦~”
他说的比于寒吟更疯狂的人自然便是当初说要让他做男宠的月华双绝之一的华清池。
白衣女子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在乎,笑着说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的,我这里有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故事呐?”花朝忍不住失笑,开始怀疑她的故事是不是自己编着说来玩的。
白衣女子依旧微笑,也不管那么多继续说自己的故事,道:“小镇上很久以前有家势力强大的地主,平日里总是仗势欺人,在百姓眼里,那一家子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霸,但有邪亦有正,镇上也有一些能跟地主家互相抗衡的有志之士,两方势力互相牵制,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后来地主家的小女儿喜欢上了镇上一名姓楼的俊俏武者,那武者相貌极好,并且身怀绝技、有财有势,但可惜的是他为人亦正亦邪,既不搭理其他的有志之士,也不乐意与地主家交好,但也因此,他成为了两方势力都想要拉拢的对象。”
“后来,地主知道自己家的小女儿心悦对方后,便鼓动她主动追求,争取将那武者纳入自己麾下,但巧的是,有志之士之中的一人的妹妹也喜欢上了那名武者,只是虽然是这样,后面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什么人知道了,但传闻里却传出了楼武者与地主家小女儿私奔的消息,两人始终下落不明。”
花朝微微挑眉,心想这故事真不好玩,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白衣女子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看他不信无奈地摇头,失笑道:“我说的故事都是真的。”
花朝看着她并未多说什么,又问道:“那你说那个故事做什么,总不能是因为无聊吧?”
“当然不是因为无聊呀,只是几年前听说了,那地主家的小女儿死在了外乡,便有些感慨。”白衣女子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蹲着的缘故,她的两边脸微微向外鼓了起来,看着很是乖怜可爱。
花朝克制住了心中的某种冲动,没有再继续看她。
白衣女子看了他一眼,似并未看出他的想法,笑着继续说道:“听人说那名有志之士的妹妹自楼武者下落不明后便一直在寻找他的踪迹,从未放弃过,实在令人唏嘘。”
花朝对于她说的话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心不在焉地附和了几句。
白衣女子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道:“我想说的是,巧的是,故事里那个也喜欢楼武生的妹妹恰好就叫于寒吟。”
“什么?”花朝一愣,思绪被瞬间拉回微惊道:“就是那个地主家的傻女儿?”
“不是啊~”
白衣女子这才明白他压根就没有听自己说话,无奈微笑,“都说了传闻里地主家的小女儿死在外乡了!而且人家又不傻,活着的是另一个呐。”
“啊,哦哦!”花朝点了点头,但毕竟是凡人乡镇上的事,与自己关联不大,真的没有什么兴趣,更何况现在的他更是没有听这些故事的心思,便随意说道:“可能只是同名罢了。”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正向解释些什么的时候便发现他神色无意,便放弃继续解释了,叹了口气温婉道:“可能是罢……”
……
第一天一大早,白衣女子便起身收拾了一番前往山上采药了。
今天的花朝也是没能早起,不知道为何,从养伤的第一天起,他就显地格外懒散?白衣女子曾经想过会不会有可能是自己惯出来的,毕竟身为修士的他是要勤快修行的呀,怎么会如此懒惰?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白衣女子回头看了看安静的屋子,背上背篓就出门去了。
她从很久以前就开始采药了,附近的山径和路段她熟悉得很,轻易地便上了山,采摘了许多草药,一直到临近正午的时候,她便采摘了满满一背篓的草药。
此时的她刚好站在了一座小山之上,天上的白云飘啊飘,太阳也亮的很,抬头看去有些晃眼。
有轻风自山间吹来,吹起盈动的白衣。
女子望着这满目的山景,眼中光影掠动,浅浅一笑。
有诗言: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除去花朝与于寒吟之外,她心中便没有什么烦心事了,当然那两人的事也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烦心事,只是让她有些在意,一路上采摘草药的时候,她便在思考着这些。
当初她救起花朝的时候,曾发现他身边有一把青色的剑,她不懂剑,但却看得出来那把青色的剑该是个难得的珍宝,后来花朝向她说解释过一些,说那把剑是他的一个朋友的,他的那位朋友如今下落不明,但通过那把剑感应该是活着的,他会等伤彻底好了之后去找那位朋友。
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心中这样感叹,白衣女子转身下山。
午后时分,她回到村口正好碰见有几名妇人坐在椅子上闲聊,路过之时,她也恰好听到了那么一两句。
“今早那个青衣女子虽然长得好,但看上去凶得紧,还怪吓人的!”
“可不是嘛!原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呢!”
青衣女子?莫非是于寒吟?
白衣女子心下沉吟,抬步间忽然被其中的一名妇人喊了声,“诶,白姑娘!”
“原来是李婶子,有什么事吗?”她回头问道。
“虽然知道白姑娘你性子温和,从未得罪过什么人,但婶子还是得提醒你。”李婶子与身旁的一名布衣妇女对视一眼,担忧向白衣女子说道:“方才我们所说的那从何处来的青衣女子,恐怕是冲着你来的,你可要小心点啊!”
她们虽然与白衣女子来往不多,甚至话都不曾说过几句,但好歹是一个村里的,来了奇怪的外人多少要告诉她一声,若那青衣女子不是什么好人,意图对白姑娘不利的话,她们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村里的人被欺负了不是?
白衣女子一愣,没有想到她们这么关心自己,便微微一笑:“多谢婶子提醒,我会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