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条神经的尤蜜儿疑惑了两秒,但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跟在伊兹密身后,屁颠屁颠地追上他。
“如果米达文知道她哥哥这么维护她,一定会很高兴。”尤蜜儿追上伊兹密,与他并肩而行在花园中。
看到是尤蜜儿后,伊兹密放慢脚步,眼神也温柔了许多:“蜜儿你怎么来了?”
尤蜜儿眨着蓝色大眼睛,仰起脸:“你知道吗?米达文今天还为你赏赐那么多东西给我,没给她而吃醋呢。”
“哦?是吗?从小到大,她从我这抢走的东西比这多多了。”伊兹密不以为意,又问“突然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伊兹密,你赏我的东西还是拿回去吧,那么多贵重东西,我何年何月才用得完,太奢侈浪费了。”以勤俭节约为荣,以骄奢淫逸为耻。任何时候勤俭节约都可以作为拒绝收礼的正当理由。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是你应得的,为我治病的赏赐。”伊兹密停下脚步,望向她。
“我不是为了钱才答应的。”
“哦?”他的眼中浮现一抹悦色,明知故问:“那是为了什么?”
不知怎么的,尤蜜儿心头一慌,好像害怕被人发现什么似的,急忙岔开话题:“再说了,我不一定能治好你呀。”
伊兹密还在纠缠于上一个问题,不依不饶:“是因为关心我吗?”
她好像被人窥见在犯罪一样,心跳骤然加速,脸有些发热,嘴上却说:“是因为我善良,好吗?”
他低头笑了笑,说:“给你就拿着吧,就当是预付的赏金,。”
“可是,不是还没开始治疗吗?”
“我相信聪慧的你,一定可以医治好我的伤。”
“呀,你这样想我压力好大,如果治不好,我是不是还要把赏赐还给你?”尤蜜儿瞪大眼睛,一惊一乍。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现在灾还没消就收礼,到时事办不成岂不成了诈骗。
看到尤蜜儿低头盘算的模样,伊兹密又笑起来。
“不用还,你尽力就好了,你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好的医治,谢谢你。”他俯身,在她的唇角吻了一下,这是一个暧昧的位置,像是一个出于礼貌的感谢,可轻轻擦到的嘴角,让人不禁心错跳一拍,却又无法发火。
尤蜜儿捂着通红着脸,一下呆住了,不知作何反应。
“跟我来。”伊兹密很自然的牵起尤蜜儿的手。
她没反应过来,懵懵懂懂地被他牵着:“去哪?”
“带你参观我的树。”他回过头温柔地微笑。
“树?!”她觉得很新奇,树有什么好参观的。
走过长廊的尽头,转了个弯,她看见满园的杏花树,粉的白的,张牙舞爪地伸向湛蓝的天空,一片粉白的霞满了眼目。
“这些都是我8岁那年跟随圣拉巴鲁老师旅行至东方带回来的,当年还是小树苗,现在已经那么大了。”伊兹密语气间颇有成就感。
风起了,带起地上的落花,打着转,树上的花瓣也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夹杂着扑面而来的清郁芬芳。
尤蜜儿不自觉伸出手接住花瓣,一时沉醉得无法自拔。8岁的伊兹密,应该还是个可爱的小正太吧,如今和这树一样已经长得茁壮又美丽了。
“喜欢吗?”伊兹密顺手从树上折了一支花枝,递到她面前。
“喜欢,太美了。”尤蜜儿接过花,用鼻尖嗅嗅,满足道:“好香!”
满地的落花,像一张厚厚的地毯铺在草地上,尤蜜儿忍不住,脱了鞋,踩在上面,触感是一阵细细的柔软,全身心都舒展开来,一切世俗喧嚣都顷刻间消失,只留下一片粉白的云蒸霞蔚。
伊兹密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在杏花雨中陶醉不已的她,金发轻舞,裙角飘飘。她突然回过头,笑得如绽放的花朵:“你从8岁起就周游列国了?”
“嗯。”伊兹密望着这些树,陷入到了回忆里:“刚开始是为了逃避姑母的追杀,后来是为了更加了解各国,现在是为了给父王收集情报。”
尤蜜儿有些震惊地看着伊兹密:“姑母?!”
伊兹密不以为意地笑笑:“无情最是帝王家,你不会懂的。”眼睛里是看透世事的泰然。
她看他的眼神渐渐转为同情,很难想象他曾经历了怎样残酷无情的宫廷斗争,难怪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冷静自持、高深难测的样子,比同龄人成熟稳重很多,这是一种自我保护,他总是能一眼看透人心,却不让对手读懂自己,是环境造就了这样的他。但令尤蜜儿有些开心的是,他总是在自己面前暴露情绪和喜好。
就像现在,伊兹密忽然有些向往地说:“如果有你陪我一起去周游列国就好了。”
这么赤裸裸的表白,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她假装没听见,转身走到杏花树下,继续赏花。
她有些不自然地把玩着花枝,伊兹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她身后,他暖暖的气息靠近过来,温润的嘴唇几乎碰到她的耳朵:“你愿意和我一起周游列国吗?去看遍世间美景。”
她的背挺得僵直,他的声音和气息让她脑袋有些发晕,她连忙慌张地跑开,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啊,那个,我……我都忘了,我是来退还礼物的……专程来告诉你,那个,礼物全还给你!”自己明明是来退礼物的,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样暧昧的地步?
伊兹密被她一惊一乍吓一跳,一时哭笑不得,真是个会破坏气氛,不解风情的臭丫头。
他叹口气,双手抱在胸前,忍不住调侃她:
“你,到底有没有作为我的女人的觉悟啊?”
“呃?”
“你这副寒酸的打扮像是我比泰多王子的女人吗?我比泰多地大物博,赏你那点东西不过九牛一毛。”
尤蜜儿低头看看自己简单的一身白色亚麻长裙,没有任何装饰。她翘起雪白粉嫩的小脚丫,脚上穿着被磨得掉色的鞋子。是挺寒酸的……可是他也不能这么羞辱人!
“可恶!谁寒酸?!谁是你女人!我才不稀罕!”尤蜜儿气急,举起粉拳向伊兹密身上砸去。
她不知道是第几次被他激怒了,在她看来,这货表面显得温文尔雅,其实一肚子坏水,一句话就能把人活活气死。
在一次与米达文的聊天时,尤蜜儿把伊兹密归类为闷骚腹黑型的男人。
杏花树下,伊兹密开怀笑着也不躲开,任由尤蜜儿张牙舞爪,此时繁花盛开,满园的杏花树,映出一片粉霞,一团团,一簇簇,香粉似雪。
“唔!”伊兹密突然捂着肩膀,向身后的杏花树干靠去,垂着头,一副痛苦的样子。
“呀,怎么了?我打到你伤口了吗?”尤蜜儿忘了气,扶着伊兹密靠着树干坐下。
“嘶---,嗯。”伊兹密倒吸一口气,痛苦地点点头。
“很痛吗?让我看看。”说着,便拉开伊兹密的衣服要查看伤势
“很痛……”伊兹密抓住尤蜜儿在他衣服里乱摸的小手,放到心口处,做出忧伤的样子,“你刚才说不稀罕做我的女人,这里很痛。”
“你正经点好不好?到底有没有受伤?”尤蜜儿又急又恼。
“当然有。”伊兹密一把拉过尤蜜儿,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不但身体有伤,心里也有。身体的伤药物可以治好,心里的伤……”他抬起她的下巴,眼神温柔而迷离,“要你的爱才能治好……”
她忽然觉得气氛不太对,还没反应过来,伊兹密柔软温暖的嘴唇随即覆盖下来,蜻蜓点水般触碰一下她的唇。她的脑子“轰”一下,宕机了,本能地把双手抵在他胸前,想要挣扎。
伊兹密这次却出奇地没有强迫她,他的唇微微离开了一点距离,用鼻尖轻轻划过她的鼻尖,微眯的眼睛长睫毛低垂,显得迷离而诱惑,像美杜莎头上迷惑人的蛇一样牢牢锁住她的双眼:“你知不知道作为恋人需要做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她好像中了摄魂术一般,开始思考恋人要做什么。
直到伊兹密有力的大手插入她的头发中,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他的舌并没有强行进入,而是在她唇上游移挑逗,发出诱惑的邀请。
尤蜜儿的意志渐渐薄弱,终是经不住诱惑,钝钝慢慢张了双唇……
他温热的舌尖探了进来,尤蜜儿可以感觉到他的喜悦,他收紧怀抱,忘情的与她深吻……
尤蜜儿仅存的理智也被这电击一般的热吻扰乱,连心跳都快停止了……
一阵微风吹过,杏花树随风轻轻摇晃,粉色的花瓣像安纳托利亚高原上安静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落在草丛中,屋檐上,落在相拥两人的身上……
……
……
而躲在不远处偷看的巴比伦使者,不可置信的欣赏了全过程,久久未能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墙背后传来他们的窃窃私语。
“天啊,那是尼罗河女儿不会错,金发碧眼,我在王的婚礼上见过她。”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在比泰多?还这样乖巧的和伊兹密王子亲吻。”
“对啊,她深爱着埃及王曼菲士呢。”
“女人心海底针啊……”
“不管了,这次总算没有白来,收集了这么爆炸性的情报。”
“赶快回国报告拉格修王,恐怕地中海世界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