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修长的四肢似乎是为了规避短腿这个称呼而刻意进化。
    四肢修长，整体偏清瘦高挑，但没有影响整体协调，看上去多了一丝妖魅少了一丝清冷。
    她的本体是一头银月妖狼，上古异兽血脉，以前短短的四肢，走路肚皮贴近地面，大家才直观的称呼她为“短腿”。
    多年不见，她也有了自己的机缘造化，灵界使者，有情天阙，柳慕晴第一次听说这个组织。
    所以没有鸾枭那么惊讶，只是目不转睛的打量短腿，而一直在她怀里撒娇的小白见状不乐意了。
    伸出白皙的小手，强行掰正柳慕晴的视野，大大的桃花眸子气鼓鼓的瞪着她。
    “吾之眷属，目光所及应当只钟情侍奉的真凰天女，子曰克己复礼为仁，非礼勿视。”
    不用翻译，柳慕晴大概明白小白的意思，不过这论语，小白应该是歪解了其中含义。
    但柳慕晴本身也没了解过，只是小的时候听弟弟在父母面前炫耀过。
    父母这才下定决心把她也卖了换钱，助弟弟拜入太岳先生门下，考取功名。
    太岳先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教书先生，平时有官府资助教学，但他持身不正，常以私课授业，牟取暴利。
    当年柳慕晴回家敬孝，从魂魄中得知被卖真相，心里没有多少波澜，只是感叹凡人世道。
    人情世故蒙蔽了肉眼，处处想追求圆满，往往处处都不圆满。
    “大姐大，你刚才说马上就要回人界，要不要和我去灵界耍耍，然后再回人界，当年脱困之恩，尚未报答。”
    短腿凑过来朝挤了挤小白，挽住柳慕晴一个胳膊。
    “退下，汝难道想被吾永世镇压在雷峰塔底吗？”
    小白当即霸道推开短腿的毛爪，像宣示主权的王者。
    鸾枭不觉间早已离去，他不习惯待太久，待久了总感觉自己老了，现在的年轻人兴趣爱好都比较变态。
    正常来说，妖族喜欢同类中的异性才是正常现象，喜欢人类属于跨物种的畸形审美。
    只不过当今时代，人族当道，强势的光芒掩盖了这一点。
    放到人类当中，妖族喜欢人族，就像人族男子不喜欢人族女子，反而喜欢毛茸茸兽耳的怪东西。
    但人族审美有一点正常，不管什么物种都要有人的特征才会喜欢，妖族年轻一辈不一样，越像人越喜欢。
    不是变态是什么，鸾枭常常因为和年轻一代格格不入，而感到孤独。
    望着争吵的小白和短腿，大乌龟也有同样的不理解，大家不都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吗？
    怎么提前进化都不带俺，越来越看不明白你们在吵什么了。
    “好了，安静听我说。”
    柳慕晴在她们脑袋上一妖敲了一个暴栗，再吵下去她的上品法衣都要被扯碎了。
    “月清，去灵界的前提是无魂无魄之体，可有规避之法，没有的话我不打算去灵界。”
    小白的真凰灵蕴似乎炼化了不少，柳慕晴敲在她脑门上的爆栗竟然震得她手生疼。
    真打起来，短腿未必是现在小白的对手。
    不过短腿的天赋神通非同小可，能从人界带着小白它们跨界回到妖界，又跑去灵界潇洒。
    柳慕晴没晋升元婴之前，还想过找她帮忙送自己回去，这家伙来无影去无踪，直到今天才碰面。
    “规避之法？”
    短腿歪着脑袋想了想道：
    “有的，只是我这次来没想到大姐大你会在，附灵界人没有带在身边。”
    附灵界人是一种特殊道具，能让生灵魂魄附身其上，并继承复刻附身者的部分能力。
    能力多少取决于附灵界人的材质，相当于附身者本体在这方世界，灵魂穿越去了灵界。
    短腿大脑没过弯，这种行为柳慕晴本体其实还在妖界，灵魂去了灵界再转人界……
    不是掩耳盗铃？
    “无妨，日后总有打交道的时候，将来如果你我敌对，月清你机灵点儿。”
    柳慕晴已经决定回人界，去道天门举报妖界和灵界的暗中谋划，很可能直接破坏短腿组织“有情天阙”的计划。
    “嗯，我已经再次记住大姐大的气味，等我恢复自由之身，我就去人界找你玩，不带小白嘿嘿嘿！”
    小白怒了，张开手臂就要释放大招，真凰天女的愤怒毁灭世间一切邪恶，但被柳慕晴打断了施法。
    “等等，月清你不是自由之身，加入组织难道还限制你自由？”
    小白也察觉出异常，短腿天生跳脱的性子，最不愿受束缚。
    当初在妖界天妖狐王亲自邀请她加入天妖城，短腿当天答应第二天就润，怎么到了灵界，就心甘情愿给人当起使者。
    “倒也不算限制，有情天阙，一切有情皆孽，一切有爱皆苦，想要得到就得失去对应的东西。”
    短腿闷闷的回答道，她为了摆脱短腿的形象，请求组织为她提前化形，失去的便是自由。
    鉴于她的能力，短腿被组织委以重用，安排要奔波各界暗中扩张势力。
    原来是她自己把自己卖了。
    那柳慕晴也无从插手了，毕竟是短腿自己的选择。
    “小白，此次一别，但愿日后我们能够顶峰相见。”
    小白的眼中有浓浓的不舍，但她已经不是那个爱哭鼻子的傻瓜，炼化真凰灵蕴，她明白了身上的重担。
    尽管还在以别人听不懂的话取悦自己，行事和风格却比以往靠谱许了多，嗯，靠谱了许多。
    “天女创业未半，今天下皆道门，妖庭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然翎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妖忘身于外者，盖追真凰天女之名，欲报吾之麾下也。”
    小白展示她最新进学成果，也不管大家听不听得懂，摇头晃脑一副秀才模样接着道：
    “吾本困兽，坐井于坤山，苟全妖命于秘境，是汝不顾性命之危，猥自枉屈，藏吾于御兽袋中，才有今日之光景。
    汝亲妖族，远同类，故它日吾等兵临人界，定招汝为军师，兴复妖庭。”
    柳慕晴询问的目光先后扫过大乌龟和短腿，见它们都一脸茫然。
    索性只好根据小白的语气，再结合自己的顶级理解，回答道：
    “好，姐姐答应你，兴复妖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