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宴席中大家都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来人却如此大声张扬,当下显得与众不同。
在场众人包括陈启荀攸都对那先闻声未露面的家伙心生好奇,纷纷眺望注视。
阵阵喧闹由远及近,很快众人便看见了一群身影,正快步的往院中走来。
当先一人身形修长面宽方正,迈步之间隐隐带风气势十足。
其右一人面容与之相仿,但眉眼狭长透出几分阴狠之意,时不时打量着四周。
其左那人不必多说,陈启第一时间便看到了这位熟人,便是曹操曹孟德!
来者三人并肩而行,攀谈言语之间全无避讳,喧哗之声便由此而起。
可在场众人在见到三人的真面目之后,便是谁也没有在意什么喧哗不喧哗之声,纷纷起身拱手拜礼。
陈启正在疑惑之际,便听到什么“袁曹掾,中郎将”之类的称谓。
再看看与之相伴的曹某德,陈启哪还不知道其他两人是谁。
大将军府曹掾袁绍,出身显赫之家,整个洛阳城中少有不能招惹的主,谁人见了不给其三分薄面,哪怕袁绍在数月之前还只是个白身,但架不住人家的投胎技术好,起点高啊!
谁人出仕便可一跃成为大将军府下曹掾,谁人白身进阶当为大将军密友,又有谁能出身四世三公之家。
集合以上种种的袁绍早年在洛阳中厮混时便已是风云人物,其身旁汇集了一种名门子弟官二代之流,不论是家世出身还是人脉关系,那都是当世顶流。
除了庶出这一个小小的瑕疵之外,袁绍堪称大汉完美的二代。
甚至就连这点瑕疵,也因为过继之后消除的一干二净,没留下半点问题。
再看看其身旁的袁术,同为四世三公袁家出身,而且还是嫡系子弟,走的还是举孝廉的路子。
虽然当下官身为虎贲中郎将,比其兄袁绍高了不知道多少,但说到机遇这方面却又是远远的不如。
袁绍身旁汇集着众多英豪贤才,袁术身边的大多数都是路人,两两之间相差简直不要太明显。
哪怕是陈启,在看到袁术那阴桀外露的面相,狭长阴冷的眼神时,都会下意识的觉着这家伙不似什么好人。
天知道都是一个爹的种,大体的面容其实也差不了太多,可怎么二者给旁人的初感却又大相径庭。
初见袁绍者皆认为其人宽厚仁义,面容方正行事大气,是个可交可敬之人。
再见袁术,若非知晓其出身家世,恐怕谁也不会当先交心,充其量也就是当做一个普通人避而不论的程度。
要不怎么说同人不同命,老天爷在一个模子上雕刻出来两个不同的人,陈启对此也是颇为赞叹啊!
至于某位姓曹的他就不关心了,匆匆扫过一眼便赶紧坐下,明晃晃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实际上对于这袁家两兄弟陈启同样也没有接触的想法,前路已然选好自然是尽可能少节外生枝为妙。
虽然跟这俩人打好关系利大于弊的可能性更高,但论及难度收益比例,陈启倒觉得还不如去跟曹操搭腔更合适些。
人家兄弟俩虽然面和心不和,可毕竟都是四世三公出身一家,当朝能与之相比的除了三世三公的弘农杨氏之外再无其他。
当世独一份的世家出身,陈启这小小颍川陈氏庶出子弟拿什么去跟人家比,上前攀谈套近乎都排不上号好吧!
有无数的人想要在袁绍面前露个脸,想要跟袁家拉近关系增添情分,哪轮得到陈启这个刚到洛阳完全没什么底蕴的小萌新出头!
哪怕又卢中郎弟子这一层身份在也完全无用,将来的成就比之现在的地位,高下立判一目了然。
看着在场这些人奉承的态度,陈启不着痕迹的微微撇嘴。
现在别看你家是独一份的四世三公,等两年某个胖子到洛阳之后,第二个四世三公之家很快就会出现。
老杨家趁势而起,虽然比袁家底蕴稍差一分,可当那独一无二的名头被分薄了之后,袁家也就是那么回事了……
袁绍袁术兄弟二人笑呵呵的和众人打着招呼,虽然他俩可能都认不全这些人,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官场之上逢迎作态得有个样子。
跟在两兄弟身旁的曹操自然也不例外,谁让他身兼骑都尉并济南相两职,出身虽然有几分问题,毕竟他老爹曹嵩的骚操作的确不少,但好歹也是显贵之后。
再加上曹操这人跟宦官摆明态度的不对付,士人对其倒也没有过多的排斥。
只不过相比袁氏两兄弟,曹操多少还是受了几分冷遇。
没办法,在场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再没有能与袁家兄弟相提并论的了……
三人一番寒暄之后,径自便往正席去拜见卢植。
纵使三人地位出身再怎么不凡,可当着卢中郎的面谁也不敢随便放肆。
小辈儿自然得有小辈儿的态度,不尊上不敬先,无礼放肆那可会让人心生厌恶的。
作为世家出身的三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等失礼的事来,甚至今日他们三人比卢植晚到一步都显得有些轻慢之意。
不过卢植显然没在乎这些,点头示意三人落座,便就算过去了。
至于陈启则依旧低头在座位上装成一个小透明,哪有荀攸四下攀谈那股子热切劲儿。
有那功夫倒不如多吃几口菜多喝几口酒了。
也就是这会儿正主还没到,宴席还未开始,这桌上只有一些前菜没什么滋味,要不然早做好了准备的陈启这会儿已经开始干饭了!
不过也没等上多久,在袁绍曹操三人登场之后,陆陆续续剩下的宾客也差不多到齐之时,作为正主今日设宴的主家蔡邕,这才一脸笑意的从后堂走了出来。
按理说作为今日宴席之主,蔡邕应该早早到场才对,这般慢腾腾迟到已是有些失礼的表现。
在场都是客,或是与蔡邕为友相交,或是同为一系,或是看重的小辈,对此虽然不甚在意,但受此轻慢多少也有些说不过去。
蔡邕显然也知道自己行为有些欠妥,当下端着酒樽走到当前,面带笑容的环视院中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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