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中,吕布正自斟自饮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呢,穿戴齐全甲胄在身的华雄和另一人正走了进来。
“大军已安置妥当,在下便依相国之命将兵权交由中郎将手中……”
另一人说着便将一块兵符放在了吕布的面前,随后拱了拱手,却正是受命统率大军到虎牢关的徐荣。
吕布端起酒樽,瞥了眼那块代表着虎牢关最高兵权的虎符,也没吭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如此倨傲之状端的无礼,哪怕是敬服吕布武艺的华雄见状也有些皱眉。
徐荣与他也是旧相识,一身武艺虽然不及他,可要说统兵作战调配指挥的能力,华雄却是打心底里佩服。
正因这份帅才,徐荣才能够是相国麾下少有能够独领一军的人物。
若非徐荣并非相国早年旧部不入亲信之列,以致于相国对其的信任程度终究有限,他如今也不可能还屈居于新来的吕布之下。
如今眼见吕布态度如此,华雄当下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说些什么,不过徐荣对此却是毫不在意,毕竟他对这种事那是早已习惯,还反过来示意华雄不要为自己出头。
见正主都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华雄也只能无奈将此事抛过,转而拱手道:“如今我军严阵以待,城外贼兵士气全无,不如由中郎将率领我等冲杀一阵,也好先断了那贼军一臂!”
近些日子华雄砍人砍的正顺手呢,要不是单凭自己先带来那点人手不足以碾压孙坚,华雄早就率兵与其交战了。
眼下大部队援军已至,华雄自然没有继续忍耐的道理,当即过来请命出征。
当然了,大军的统率如今已是吕布,华雄想要出关一战还得吕布亲自点头,所以他却是将其也给捎带上了。
一旁的徐荣见华雄如此,立马便知道这家伙的老毛病又犯了,但这会儿自己已是卸下了指挥权,此间战事如何决定却是与自己再无干系,反而这会儿更好奇吕布会做出怎样的答复。
徐荣想着,便好奇的将目光放在了吕布的身上,心里估摸着以这位相国义子的性格,怕是会点头赞同吧。
可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在面对华雄的请命时,却依旧自斟自饮不曾停歇,仅仅只是稍微顿了一顿,便又继续将酒水灌入了腹中。
华雄见状心下有些疑惑,这完全没动静根本不符合道理啊,难道他吕奉先还转性了不成?
便在此时,吕布将手中一樽酒印尽,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淡淡的说道:“徐将军对此如何看?”
正观察吕布的徐荣猛地一愣,他哪知道这事还能甩到自己头上来,当下笑了笑:“在下已卸了军权,便已无资格在此定论,却是不打扰中郎将商定军议,在下还要回转洛阳与相国复命……”
徐荣说罢,拱手示意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此处,那叫一个潇洒丝毫不见拖沓,让华雄看的是目瞪口呆。
反而吕布见状却是撇了撇嘴,他本来只是想听听徐荣能有什么好的建议,顺便也掂量掂量这在西凉军中被人人称道指挥有方的老将到底多厉害,能够被义父看重有资格统率大军。
可让他没想到,徐荣这人滑溜的紧,自己这才稍稍试探了一番便立刻寻了个由头扭身变走,当真不给半点机会。
然而吕布哪里清楚,正因为并非董卓绝对的亲信,却又因为能力屡屡统率大军,徐荣在董卓手下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小心谨慎。
生怕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便给自己招惹麻烦,要知道在西凉这么多年来,徐荣从来都是安安分分只知道接受上命,唯一一次与董卓进言,也只是因为同郡乡人公孙度的请求,碍于同乡旧故的情分罢了……
没试探出来什么,吕布也不甚在意,本就是随手为之也没求真能得见什么效果。
发而对于华雄的提议,吕布却是兴趣缺缺并无有要率兵出城的打算。
前前后后两次打穿了联军营寨,虽然不能说已经与联军所有人都交过手,可就目前而言吕布却是已经没了多少兴致。
与其硬盯着城外接连败于自己与华雄手中的孙坚不放,倒不如静等着联军大部队赶来,或许还能够给自己带来些额外的惊喜。
至于如华雄所说,趁机削弱联军一臂之类的,吕布更是完全没放在心上。
有自己在这虎牢关,那联军纵使兵力十倍与己又能怎样,大不了就是多率兵冲几次营寨的事吗……
吕布虽然没心思出征,不过还是允了华雄的请命,让他自己带人出城便宜行事,说白了到底打不打,该怎么打全由华雄决断。
经吕布这一番安排,华雄从最开始的愕然到现在的兴奋,心情一时难平。
以往华雄虽然也有领兵的时候,但多数都只是作为主将麾下的部将一并行动,只有统率权却无具体的指挥权。
少数有几次指挥决断,也多是率领小顾精锐骑兵作战,数量上最多也就一两千人的样子,何曾有过如今这等大手笔。
华雄心下激动在所难免,从吕布那里离开后便火急火燎的召集军队去了。
城中原本的守军剩下一千人出头,加上新近支援的一万大军,还有吕布之前率领的五千骑兵,总计一万六千余人。
华雄拿着吕布的兵符从一万军中抽调了八千人,整装严阵便是直接开关出了虎牢,往孙坚刘备这里扑来。
城外这一支关东联军有多少人华雄心里头清楚,就算早些有人来报说到了一支援兵,可两相叠加这营中也不过四千人不到五千的样子。
论说兵力己方占优,论说士气还是己方占优,华雄这些天连消带打可不是白干的。
再加上吕布来时那打穿敌阵的操作,这支联军不说全无战意也定是伤员满营士气不复。
华雄只是独自统率大军的机会少,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若没有这前前后后的连番削弱,他也不会想着在关东联军大部队抵达前吃掉城外这一支。
而当华雄兴致勃勃率领人马赶到大营跟前挑衅邀战时,却只见到紧闭的寨门和门上挂着的一块巨大木牌。
华雄心下纳闷,明明此前自己几次三番来挑衅,这营中之人还与自己接战了几次,怎么今次反而没了动静?
正待华雄疑惑时,却突然看刀木牌上面刻着两个大字。
“免战?”
华雄眉头一挑立时明白了这牌子的意思,可心里的疑惑却不减分毫。
这营中主将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真以为靠一块牌子就能阻止了两军交战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