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蝴蝶的翅膀用了点力，也有可能是世界车轮发生了一点点小小的偏移，但不管怎么说，赵云的出现总归是好事，最起码不用再费劲心思去寻找。
    陈启看着师兄刘备和赵云之间越发熟络的样子，好像是多年未见的知己一般，言谈甚欢十分融洽，不由欣慰的笑了笑。
    不说天然亲近的加成，但是靠师兄这一手拉拢人才礼贤下士的本事，便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到的。
    刚刚清点完战场的工具人，荀彧走回来就看到刘备拉着一白袍小将在热切的说着话。
    荀彧心下有些疑惑，却还是尽职完成自己的任务。
    “此番一战我军斩获颇丰，杀敌两千余，俘虏三百五十一人，余者流窜不知踪迹。另缴获精良的兵器甲胄三千余具，这些可都是洛阳武库的储备，董卓这厮当真舍得武装手下！
    还有最重要的！便是这一千两百三十六匹西凉战马，个个都是品相良好，哪怕是在洛阳马市上，这些战马的价格也绝对不低！
    只是可惜了此战意在突袭，又行烧营之法，大部分战马不是被惊得四处奔走再无影踪，就是被那些逃窜的西凉军带走了，白白损失了三千余匹……”
    “嘶！”
    陈启猛地吸了一口气，为大汉的变暖事业做出了微不足道的贡献。
    可等他看到荀彧那略有些遗憾的表情时，却又不知道该说好友贪心呢，还是贪心呢……
    什么叫白白损失了三千余匹，徐荣这支西凉军貌似总共才五千人吧，前前后后加起来不正好是五千匹战马。
    这支部曲又只是作为伏兵，根本不可能配上一人双骑那种豪华待遇，所以五千便是上限。
    陈启本以为能够搞到几百匹马都算是不错的了，毕竟战火一旦燃起，这些无人操控的马匹便很难收拢缴获。
    趋利避害都是人之常情，躲避危险又何尝不是动物的本能。
    就算这些战马经受过训练，可在面对大自然上最凶猛的火焰时，那源自血脉里的恐惧是必然占据上风的，陈启本就对此没抱太大的希望。
    而反观现在这一千两百三十六之数，已经足足超过了预期的一倍还多，陈启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没看到原本真拉着赵云手说个不停的刘备，那大耳朵都明显的晃了晃吗，显然自家师兄的内心也颇不平静。
    然而陈启还未来得及高兴多久，却又突然间突然丧气起来。
    整整一千两百多精良战马，而且个个都是西凉军挑选出来的上品，这得耗费多少饲料粮食啊。
    本来联军的粮草配给已经出现了问题，现在督粮官曹操又惨败一阵失了话语权，不用猜陈启都清楚的知道，以袁绍那性子不可能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十之八九会顺势夺了曹操的权。
    哪怕名义上曹操还管着事，但实际如何却怕是要另说。
    有曹操撑着的情况下联军粮食都周转不开，这要是换了旁人，换成袁绍看重的人，那怕是第二天直接断粮都没什么好奇怪的。
    到时候人都没得吃更何况是马匹了，真要是粗略对待这些上好的西凉战马，别说陈启愿不愿意了，他也真狠不下心来如此暴殄天物。
    一想到粮草马聊的缺口又进一步增大，陈启就觉得自己脑袋都跟着大了几分，一鼓一鼓的疼个不停。
    荀彧看着好友从喜到忧的表情变化，哪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他也对此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而且还只能无奈的又给陈启落了一块石头。
    “此战斩获虽多，但损失也不小……两千多骑死伤三百余，后支援过来的步卒亦是折损了四百多，加起来足有八百之数，亦是全军总数的四分之一……”
    听着荀彧报上来的伤亡数目，陈启默然而无语。
    战争总归是会有死伤，这是无法避免的现实，哪怕是布局再怎么缜密行事再怎么完美的战争，只要是刀枪血肉的厮杀，便终归要接受这样的结果。
    八百多人在此地失去了性命，换来的是西凉军两千余杀伤和三百多俘虏，看起来这一进一出好像只损失了五百人似的，可实际上这三百五十一人当中能有多少被招降的还不好说。
    这些士卒的家乡多在凉州，虽然从军在外事事皆有可能，但父母家人妻儿老小难道就能被随意舍弃了不成？
    陈启不是弑杀之人，师兄刘备更是以仁义立身，面对抵死不从的西凉军，他们除了放走还能如何。
    如此算下来，折损伤亡的人数应是在六百到七百之间。
    倘若换算两军的战损比，那这点伤亡自然不算什么，甚至此战称之为大胜也不为过。
    但凡事不能总看眼前，要着眼于未来日后，目光短浅之辈终究无法走到最后。
    一时间陈启因为粮草马料而感到的头疼，也因为人手的折损被分散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此战最后终归还是大获全胜达到了预期的目标，乃至还有许多超出预期的收获，理当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更何况，陈启看了眼好似感同身受的荀彧，自己这位好友许是充当工具人的次数多了，很自然的便代入进角色中来。
    这对于陈启，对于师兄刘备而言可是一件好事。
    毕竟在之前荀彧可经常拿观察当借口，始终是没有办法彻底的确定下来。
    反观现在，陈启估摸着他应该是跑不出自家师兄的口袋了，这也算是喜上加喜了吧。
    只不过日后便不能称呼什么刘司马，玄德兄之类的，哪怕是自己也得看情况改改口了。
    师兄这二字虽然看起来很亲近，但总归还是有些不够正式。
    陈启抬头看了看头顶上弯弯的月牙，觉得择月不如撞月，虽然没赶上大白天，但也大差不差。
    微微平复一番心情，陈启拿着荀彧简单记录战损收获的绢布走到师兄面前，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主公，此战我军大获全胜，损伤缴获尽在此！”
    这一声主公，当下让刘备一惊，连抓着赵云的手都猛地松开。
    一旁装酷的关羽，憧憬自己率领骑兵的驰骋战场的张飞，乃至刚解除工具人身份荀彧，还有不明所以貌似吃瓜的赵云。
    惊讶，喜悦，莫名……等等蕴意不同的目光，此时尽皆在陈启的身上停留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