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在网上搜了一下,没搜到。
那个男人除了在外面搞女人高调,其他事情向来低调。
傅骁霆做慈善不奇怪,但这个名字奇怪。
顾晚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抬脚去了公司。
宋冉到办公室找她的时候,提着个纸袋子扔给她。
“什么东西?”顾晚没接,纸袋子孤独的躺在办公桌上。
宋冉摇头:“不知道,东厂提督送来的。”
东厂提督是秦帆,宋冉说他长得娘,又像个特务,背地里都这么叫他。
顾晚把袋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眼角抽动两下。
皮炎平。
宋冉看到皮炎平,在顾晚对面坐下:“得了皮肤病?”
顾晚……
秦帆还真是行动派,摆明是来讽刺的。
她随口道:“脚痒。”
宋冉鄙夷:“东厂提督不愧是狗腿子中的翘楚,你脚痒他都关照。”
她说着话,做着大红美甲的手在手机上点了点:“发了你一封邮件,京市人傻钱多的就找到一个,我尽力了。”
顾晚需要个有钱人,巨有钱,不然她也不会找傅横玩古董,听说玩古董的都有钱。
“谢了。”她打开邮件,没一会,挑了挑眉:“怎么会是周温瑾?”
宋冉也无奈地笑:“他四处砸钱,没赚过,但他的钱像个无底洞,周家一直给他兜底。”
顾晚关了手机,转着手机壳上的挂件:“你的意思是,拉拢了他,背后就有了周家做靠山?”
“不然呢,难道指着个没喝多少墨水的烟帝揭竿起义吗?”
宋冉瞧不起周温瑾,还嫌弃的要命。
周温瑾的烟鬼形象在顾晚脑子里浮现出来,放几百年前,他估计就是成日躺在烟管用福寿膏续命的那一挂。
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有空你约他探探口风。”
顾晚倒不担心宋冉的嘴坏事,宋冉典型的两面三刀。
现在骂周温瑾骂得多难听,当面的马屁就能拍得多响亮。
宋冉应下来,突然问:“你老公的瓜你吃了吗?”
“什么瓜?”顾晚疑惑。
宋冉觑着她:“昨晚他带白素素去了妇科,网传你要无痛当妈。”
顾晚转手机挂件的手没动了,眼皮也没掀开,往下的视线再往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说来奇怪,傅骁霆三十了,他们结婚三年,她肚子没动静,傅家长辈愣是没催过一句。
要是别的人家,怕是早把她抓到医院做检查去了。
以前她没想过这件事,是因为爸爸的事情没解决,她暂时不想孩子。
她隐去心里的异样,继续翻看资料,语气很淡:“当妈这活儿可干不了。”
她要离婚,摆脱傅骁霆,宋冉知道。
但看她不在意的样子,宋冉反而更担心:“要是想骂的话就骂出来,脏话骂出来心就清明了,放心里,心就脏了。为了个男人,脏了心,不值当。”
顾晚笑不出,但抬起头,硬挤了个笑:“把那样的男人放在心里才是脏了心,我才懒得骂,没时间骂,我很忙的。”
宋冉伸手挠了挠顾晚的下巴:“笑不出就别笑,我看你的心可能还不怎么干净,下次我找个大师来给你做法,把脏东西赶出去。”
这话说的没毛病,六年的爱恋不可能说没就没了,顾晚不是个断情绝爱的圣人。
她不笑了,很认真的说:“那你快点找,最好药到病除的那种。”
宋冉点点头,收回了手:“在这之前,我去攻略周温瑾的钱,钱能治百病。”
“嗯。”
宋冉离开后,顾晚翻看办公桌上的资料,其实看不进去,余光落在无名指的钻戒上。
她胃里突然涌出一股子酸味来。
顾晚吐了。
她抽了张纸巾擦嘴,冷笑了声。
他真把白素素的肚子搞大了?
下班回到傅宅,傅骁霆在书房。
顾晚在沙发上看到一件女人落下的外套,可可爱爱的。
她用食指和拇指捏了一丢丢衣领子,扔进垃圾桶。
正巧傅骁霆操作轮椅从书房出来,看到了。
“捡起来。”
淡淡的命令。
顾晚把自己的包丢在沙发上。
今天总是有想吐的感觉。
她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声线很懒:“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轮椅的声音靠近了。
很轻微,可顾晚耳朵好,听到心里去了。
烦!
丢件衣服,他也要管。
她讨厌总要跟傅骁霆周旋白素素的事。
可这么一想,又体会到上次傅骁霆说要有效解决问题的心情。
居然能跟他共鸣,也是哔了狗了。
他们两个都很忙,确实为了一个白素素闹来闹去,劳神费力。
傅骁霆应该到了她身边,隔着眼皮都能感觉光线暗了。
说到底,她是有点怕他。
像是总被他无耻驯服加威胁的后遗症。
但想到他这几天对她的龌龊心思,她又火冒三丈:“要不然弄死我,要不然滚开点。”
她说完翻了个身,面对着沙发里面。
话很硬气,其实是摆烂了。
后背凉飕飕的。
真有种傅骁霆会在她背后捅她一刀子的感觉。
他的手突然按在她的肩头,顾晚很怂的微微抖了下。
与此同时,胃里又难受了。
翻江倒海的。
她忙起身,抱着垃圾桶,又吐了,吐在那个女人的衣服上。
“你怎么了?”傅骁霆冷归冷,但有人性地给她拿了纸巾,帮她擦嘴。
顾晚躲开,抱着垃圾桶往洗手间走:“看见你就想吐,不明显吗?”
身后的男人不说话了。
她一个人在洗手间吐得酸水都出来才停止呕吐。
镜子里,顾晚面色苍白得很。
她洗了把脸,出去。
傅骁霆在门口等着她。
他看起来不高兴。
顾晚当做没看到,绕开他走,却被他扼住手腕。
他嗓音沉沉的:“去医院。”
顾晚甩不开他:“别烦我,我不要你管我,我讨厌你管我。”
“又拎不清了?”傅骁霆皱眉:“你答应过我的事,忘了?”
做以前那个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傅太太么?
脸真大!
顾晚觉得可笑:“你的承诺就是放屁吗?你该管好自己和你的女人才对,偷吃的时候嘴巴擦干净。如果你们非要整天在我面前招摇过市,这里给你们住好了,我回娘家去,你别让爷爷来找我麻烦,也不要让白素素有事没事恶心我。”
她能感觉傅骁霆握住她的手劲在收紧,她的手掌渐渐涨红。
最终傅骁霆松手了。
“素素身体不舒服,只是在这里休息了一会。以后她不会来这里,你好好在这里待着,哪里也不许去。”
他妥协了,但也没什么值得开心。
顾晚今天不想跟他睡,朝着次卧走。
开门进去,没洗澡直接往床上躺。
但一躺上去,却闻到甜腻的香水味。
顾晚开了灯,床上有被人睡过的痕迹,两三根泛着红色的头发丝在枕头上粘着。
这是昨天白素素的发色。
她恼火地将枕头砸在地上,忘了穿鞋,摔门出去。
门口,傅骁霆坐在轮椅上在打电话。
他看着火气冲冲的女人光着脚进了主卧,还传来反锁门的声音。
他揉了揉眉心,这女人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傅骁霆操作着轮椅到次卧床边,拨开地上的枕头,拿出压在下面的拖鞋。
卧室。
顾晚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胃里绞着疼,疼的要命。
这时铃声响了,她伸手摸到手机,看了眼,是蒋安琪打过来的。
她摁了接听键,声音有些虚弱:“小妈,怎么了?”
电话里,蒋安琪笑着说道:“做了点燕窝,刚给老太太送去,现在送点给你,你和骁霆都不在吗?怎么屋里没人?”
“我有点不舒服,在卧室休息。我等会就出来。”
顾晚挂了电话,强撑着身体起来。
她想穿鞋的时候才想起,鞋子还在次卧,她是光着脚来主卧的。
她只能光着脚往外走,打开门,看到一双拖鞋摆在门口。
顾晚一脚给它踢开了,继续光着脚走。
客厅里,蒋安琪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燕窝放在茶几上。
她见着顾晚,大惊失色:“晚晚,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顾晚捂着肚子:“没什么,吐的。不知道为什么,胃里难受。”
蒋安琪脸上的惊讶瞬间僵住,她四下看了看,才极小声地问:“晚晚,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她的表情很古怪。
虽然肯定不是怀孕,但怀孕又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顾晚没多在意,摇头:“没有。可能是肠胃出了问题。”
蒋安琪看起来很不安心:“我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她想扶顾晚,被顾晚推开了。
顾晚现在哪里也不想去:“不用了,我在家里休息一会就好。”
见顾晚抗拒,蒋安琪神情严肃地看着她:“晚晚,你不要因为素素的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顾晚听出了不寻常的味道来。
按照蒋安琪说她出格的意思,是怀疑她出轨了?
她不会还以为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吧?
蒋安琪为什么这么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