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深深的看了蒋安琪一眼,她拿起佛珠,继续转着。
“骁霆不能生育,你爸觉得晚晚懂事,再换个孙媳妇,不一定有晚晚这么好。”
她转两下又不转了。
蒋安琪怕显得自己刻意打听,也没催着问,喝了口花茶。
老夫人又开口:“而且我欠了晚晚她爸一个人情,他亲自上门托孤,我肯定得好好护着他女儿。虽说她跟着骁霆不一定幸福,但起码不会出事。晚晚那孩子倔,又一根筋,说不定满心思都是为她爸的事,她人在傅家,我还能看着点。”
这话蒋安琪难分辨,想来说给某些人听,他能分辨吧。
蒋安琪没有待多久,离开了傅老夫人的院子,在门口碰到了傅骁霆。
他问蒋安琪:“晚晚呢?”
蒋安琪道:“回去了。”
两人的距离生分,傅骁霆准备离开,蒋安琪叫住了他:“老太太有动静。”
傅骁霆神色淡淡的看向她:“你只要做好一件事,其他不要插手。傅家的事打听的越少越好。”
“明白,以后不会了。”
傅骁霆带她离开那个地狱,她自然什么都愿意听他的。
*
顾晚在外面散了会步才往住处走。
天渐渐凉了,她抱着胳膊,搓了搓。
在步行道的三岔口上,碰到了傅骁霆,顾晚没再往前走。
傅骁霆朝她走过来,见她抱着胳膊,当即脱了外套披在她肩头:“去哪儿了?”
顾晚也渐渐学会了当做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归根结底,利益捆绑,又有事相求。
她指了指花园那边:“散了会步,透透气。”
傅骁霆替她拢紧了外套,很自然的牵她的手。
她的手是凉的,被他包裹着,慢慢回暖。
他们并排走着,聊着工作上的事。
她跟傅骁霆说了何慧舒的事。
傅骁霆说:“长期下去,谁也拖不起。”
这点顾晚也知道,就看谁先死呗。
何慧珠这次是来决战的。
“谁赢了,以后就是龙头老大。”
傅骁霆闻言,凉凉的看她:“你想做老大?”
“谁不想做老大?”顾晚低着头,余光看着他们牵着的手。
以前他们也常这样散步,但那时她倾注了感情,觉得很幸福。
但傅骁霆又教会了她一件事,亲密并不代表什么,所以她现在没什么心情。
顾晚跟着他松散的步子,他问了句:“你打算怎么做?”
“何慧舒卖300,我们就卖400,送200的产品,赠品成本低于100就行,尽量比她亏得少,看起来又降得多。”
这是花好开会后,想的办法。
评估组觉得可行。
傅骁霆低笑了声:“主意不错,不过生产那边你们可能现金流出会很大,不是还要买地?你有这么多钱?”
顾晚把握时机:“听说傅氏有一个废弃的厂房,傅总能不能成人之美,以融资的方式租给花好?”
这是她找他最终的目的。
傅骁霆骨节分明的手正在开门,他停了动作:“原来打的这个主意,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求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
顾晚懂,却不说,她帮他开门,自己先进了屋。
“我们不是夫妻,这么见外?”
她脱了高跟鞋,换鞋的时候将垂下的长发撩到耳后,侧着小脸盯着傅骁霆瞧:“花好最终不还是你控制的,收益你也有份。”
她说着帮他拿了鞋。
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些傅骁霆觉得她乖巧的日子。
傅骁霆深邃的黑眸打量她,好像在探究。
他泠然的问:“叛逆期过了?不跟我对着干了?”
他在说这两个月的事。
顾晚“嗯”了声:“累了。”
她拿着包往衣帽间去,挑了一条睡裙出来,酒红色的吊带裙,然后去了浴室。
在浴室,她脱了衣服,又扒拉开一点门缝,露出一侧莹洁的手臂和肩膀。
她探出头,没看到傅骁霆,轻轻喊了声:“傅骁霆,你在哪儿?”
没人应。
她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他没接,但悠扬的手机铃声越来越近。
傅骁霆到了浴室门口,挂了电话:“怎么了?”
“我忘记拿内裤了,帮个忙。”顾晚低了下肩,身后的长发垂落,遮住了香艳。
雪白若隐若现。
傅骁霆狭长的眼眯了眯,沉沉的笑了声:“等着。”
顾晚随手关浴室的门,但没关紧。
她扎了个丸子头,卸了妆,正在洗脸时,傅骁霆进来了:“这条可以吗?”
她从镜子里面看着他拿的内裤。
黑色蕾丝的。
男人的审美。
“可以。”她低头继续洗脸。
光洁的后背被质地柔软的布料贴靠着,皮带的金属扣也触碰在她肌肤上,冰冰凉凉。
“你干嘛?发春吗?”顾晚没反抗,用很平常的语气骂了句。
傅骁霆从镜子里看着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她白莲花瓣似的下巴。
她脸上的水珠顺着他的指腹流入他衬衫的袖口处,不见了踪影。
他忽而强迫她回头,连带小半个身子面对着他。
她什么也没穿,他盯着她的眼并不专注,丝丝缕缕的目光在她起伏的胸口流连。
他低头咬了一下她湿润的唇,又离开了,喉结丝滑的滚动着:“长进了,知道勾引男人了?”
他的唇上沾了她唇上的水渍,顾晚伸手帮他拭去。
她的手轻抚着他削薄的唇,他的唇形很薄凉,就像他的人,捂不热。
“如果你是个正直的人,这就只是简单的助人为乐。帮我拿了内裤,你就该走。你觉得我在勾引你,那是因为你心脏。”
“我心脏?”傅骁霆低眸,看着她在他薄唇上摩挲的指尖,低哑的冷笑:“你帮我洗洗?”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放在她下颌窝,稍稍用力,她就微张着嘴。
顾晚推开他的手,侧身离开他的禁锢:“求人要付出代价,要别人帮忙办事也需要付出代价。”
她去了淋浴间,关上玻璃门,冲澡。
傅骁霆在外面解下腕表,放在盥洗台上,跟进来。
他关了她的花洒,把她抵在大理石墙上:“傅氏的地给你了,你得把我的心洗干净。”
大理石的缘故,顾晚后背一片冰冷,她人格外清醒。
从今往后,他们之间只是买卖。
她认清了。
顾晚的手指轻轻敲在他的皮带金属扣上,娇媚的笑着:“好呀,你想多干净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