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
老太太讷讷的喊了声。
闻言,亭子里剩下的两人朝顾晚看过来。
顾晚并没有避讳,冲着傅老太太和傅老爷子淡淡的笑了笑:“爷爷,奶奶。”
她打了招呼。
傅老太太忙朝顾晚走过来:“晚晚,奶奶会为你做主的。”
做主?
她需要别人做什么主。
帮她一起去争傅骁霆那个狗男人吗?
她才不要。
世界上又不是没有别的男人了。
顾晚不能直接说,只道:“谢谢奶奶。”
不过白素素想住进傅宅,能有好心思?
她可不想白素素有事没事作妖,她没工夫跟这种女人耗。
顾晚挽着老太太的胳膊,让李阳在原地等她,然后送老太太回了亭子里坐着。
她淡淡的扫了白素素一眼,又对傅老爷子说:“爷爷,我看白素素身体挺虚弱的,上次在医院保胎住了半个月院,让她住在傅宅,可能没有住在医院待产来得好。医院的医生才是专业的,您说是不是?”
白素素脸色一变,顾晚是想把她关在医院里。
她咬着唇,低着眉:“晚晚,我只是怀孕了,不是病人。你要是不想让我住在家里,可以直说,没必要说这种话。”
老爷子也帮腔:“晚晚,上次我提醒过你,不要跟素素过不去。”
老太太张了张嘴要说话,被顾晚拦下了。
顾晚对白素素的茶艺提不起一点兴趣,话都没接。
她帮老爷子倒了杯茶:“爷爷,我要真跟她过不去,那天就不会跟您达成共识了。”
她说的是她签了财产分割协议的事。
老爷子不傻,顾晚在示弱。
他不好无理取闹,反倒解释起来:“之所以让素素住进傅宅,是因为沛然说外面有狗仔骚扰素素,那些人乌烟瘴气,我得保证孩子的安全。”
怪不得老太太说傅沛然在老爷子面前说三道四。
顾晚不慌不忙:“我这么做也是想保障孩子的安全。您刚才也听到了,有人威胁奶奶要打掉孩子,不是情绪不稳定嘛,这要是不在医院看着,说不定孩子说没就没了。”
她还打开天窗说了句亮话:“而且病房就一张门,您找几个保镖守着,别说狗仔,我进去都得看您的意思?”
白素素脸色更差劲了。
她紧张的看向老爷子,老爷子默不作声。
这时老太太附和:“我觉得晚晚这个想法不错。”
她接着阴阳怪气:“你不是担心晚晚对孩子动手脚?这下就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老爷子被说动,白素素怎么样他不关心,他只需要孩子平安出世。
他点点头:“好,我让人安排。”
说着又看向白素素:“素素,准备明天住院待产。”
不容置喙。
白素素傻了眼,她才怀孕没多久,是要她在医院住大半年。
她没想到一句威胁老太婆的话,在顾晚那里成了话柄。
她红着眼眶,忙说:“爷爷,我没有打掉孩子的意思……”
老太太适时打断:“那你说那话是怎么意思,立牌坊吗?是不是哪天老头子说了不中听的话,你也这么威胁他?”
老太太是捅软刀子的能手,没见着血,但勾出了老爷子眼里的刀。
老爷子严肃起来:“素素,以后这种话要是再被我听见,孩子生下来就没你的份了。”
真是够绝的,碾压式的绝。
顾晚都能看到白素素受内伤了。
活该。
把自己的孩子当筹码,挺不是人的。
而且她也不懂大鱼们的规则,不听话的一口吃掉,不吐骨头。
顾晚没胜利的喜悦,只觉得浪费时间。
她不想在这里停留,看到白素素挺倒胃口。
她站起身:“爷爷,奶奶,我大病初愈还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
老太太也不愿意在亭子里待着,跟着顾晚起身:“我们一道走。”
两人走在鹅卵石铺的小道上,李阳在后头。
老太太语重心长的对顾晚说:“孩子,苦了你了。不管发生什么,奶奶都站在你这边。”
顾晚苦笑,很轻的问了句:“奶奶,我想跟骁霆离婚,你能站在我这边吗?您能说服他跟我离婚吗?”
老太太沉默起来。
顾晚懂意思了。
“我就随口说说,毕竟小三都登堂入室了,我心里总归有点不舒坦。”
“奶奶理解。”
老太太叹口气手:“晚晚,听说最近有人想要你的命,奶奶怕你没了骁霆的庇护,会身处险境,你爸爸的事没那么简单。”
老太太这么说,倒是让何慧舒说的话,越来越可信了。
她也慢慢懂得爸爸的良苦用心,送她进傅家,是为了让她安全。
爸爸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又为什么会得罪那些人?
但不管爸爸的事多么不简单,这浑水她必然会蹚进去。
“好,听奶奶的。”
多说无益。
顾晚没再继续这些话题,跟老太太说起了花花草草的事来。
回到住处,顾晚躺在休息椅上,在院子里吃水果。
送来的饭菜她也是一个人在院子里吃完的。
老爷子今天让她在住处吃饭,不让去餐厅,可能是因为白素素在。
怕她跑过去,影响到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暮色四合。
顾晚仰躺着,看着天边一轮孤独的满月慢慢往上爬。
李阳给她拿了毯子保暖,顾晚问她要不要一起赏月,李阳说还有事要做。
顾晚没强求,看着李阳进屋。
她又拿出手机给宋冉打电话,宋冉说她妈生日,不能跟她聊天。
她想了想,又拨了周婷的电话。
周婷也在跟家里人在一起开开心心打麻将。
顾晚觉得这样挺好的,如果是她废了胳膊,她肯定比不上周婷乐观。
挂了电话后,顾晚也想爸爸妈妈了。
如果她家人还在,他们肯定会放下手头所有的事陪着她。
曾经,她好像是被全世界温柔以待的人。
啪的一声,天空升起了烟火。
傅宅有人放烟花了。
难得的事情。
在老宅,一般只有除夕夜才会放烟花。
她想起三年里,每个除夕夜,傅骁霆从来不会在家过,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
有一次她想让他留下来陪她过年,他还是离开了。
这时,有佣人从门外进来,手里提着保温桶。
佣人见到了顾晚,将保温桶给了她,说是老太太送过来的鸡汤,还问顾晚怎么不去看烟花。
顾晚打开保温桶,疑惑道:“这是谁在放烟花?”
“是大少爷。”
佣人像是没长脑子:“大少爷知道白小姐心情不好,特意买回来,哄她开心的。”
傅骁霆还是那个傅骁霆。
她的脸面被他放在地上摩擦得半点不剩。
他纵容白素素到傅宅来当小丑,现在又陪着放烟花。
怀了孕的女人就是了不起啊。
白素素还特意找个人来恶心她,在得意什么呢?
谁还买不起烟花?
她抱着保温桶喝鸡汤,味道不错。
顾晚喝了两口,瞥了眼说完话的佣人,语气淡淡的:“白素素给了你多少钱买走了你的脑子?你这脑子应该也挺便宜的吧,值个二百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