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傅安然,傅骁霆仍旧是陪顾晚一起的。
傅安然比上次更安静。
顾晚记得她很擅长人物画,将一张模糊的照片拿给傅安然看,想让她和她一起画下来,顺便把傅安然拐回去。
但傅安然拒绝了:“我很少画人物像了。”
顾晚有些诧异,傅安然是个不怎么会拒绝别人的人。
可今天她拒绝得很果断。
顾晚坚持了一下:“你可以跟我回去,给我当助手就行。”
傅安然摇摇头:“我还要旅行,真的不能给你当助手,晚晚姐,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起身起得比较着急,好像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
顾晚更加确定她有心事。
这时,傅骁霆突然问傅安然:“祁南过几天会来孟买,你要见他吗?”
上次傅骁霆提起傅祁南的时候,傅安然流泪了,这次她没什么反应:“如果真会来的话,可以见一见。”
她没有上次那么相信傅祁南会来。
傅骁霆对顾晚道:“晚晚,既然安然不愿意画,就不要为难她,我们送她回去。”
顾晚点点头。
傅安然又拒绝了:“大哥,不用了,我有司机。”
傅骁霆没再说什么,顾晚也不强求了。
他们来之前,两人打了个赌,傅骁霆赌傅安然不会画,顾晚赌傅安然会考虑。
顾晚输了。
等傅安然一走,傅骁霆朝她伸手:“赌注呢?”
顾晚在他手掌上拍了下:“你怎么猜着的?”
傅骁霆不答,还是找她要赌注,赌注是今天她必须最爱他。
很幼稚的事情。
她又不是他,什么都装得出来。
顾晚将手放在他掌心里,主动与他十指交扣:“现在能说了吗?”
“还不够。”傅骁霆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我想和你约会。”
顾晚怔愣,他们有约会过吗?
好像没有。
她不知道在封城的时候算不算,他们待在酒店两天,聊聊天,看看电影,吃吃东西……
她问他:“约会要做什么?”
在顾晚的记忆里,她没有谈过恋爱,暗恋他好些年,还没怎么行动,就嫁给了他。
那时傅骁霆很忙,她刚接手花好也很忙,每天只有回到家,两人在卧室里做些亲密的事,或者她喋喋不休的给他讲花好的事,傅家的事。
对她而言算是美好的时光。
傅骁霆比她感情生活丰富,他告诉她:“约会就像我们一起去逛步行街差不多。”
原来他们约会过。
顾晚觉得那样的约会还不错,舒心,什么也不用想。
愿赌服输。
顾晚说:“你安排,我什么都听你的。”
傅骁霆觉得他们得先去吃个午饭。
顾晚还想把小王子叫出来,可是傅骁霆嫌弃小王子是一个小电灯泡。
顾晚因为他说小王子是小电灯泡,奚落他一顿。
没想到的是,最后跟一桌电灯泡坐在一起吃的饭。
因为他们走路去餐厅的路上碰到了小偷,顾晚推着傅骁霆把小偷拦下来,傅骁霆比小偷高很多,轻易将小偷制服。
整个过程,傅骁霆莫名其妙。
他是从不会多管闲事的人,即使别人偷了他的钱,他肯定动都不会动一下,会让别人处理。
顾晚推他去抓小偷时,用了激将法:“我男人不能连小偷都抓不着。”
傅骁霆就上了。
结果小偷跑了,东西拿回来了,还留下一个很老的手机,脏兮兮的。
手机却被傅骁霆收起来,很奇怪的事。
更奇怪的是,小偷是傅骁霆故意放走的。
丢失钱包的女人追上来,傅骁霆将钱包还给了她,她非要请他们去她家吃饭,说明天是她女儿结婚的日子,等会有个婚前典礼。
顾晚纯属好奇,硬拉着傅骁霆一起参加典礼。
女人是个有钱人,临时出来采购金器的。
他们开车到了女人家,很热闹。
顾晚到处都觉得新奇,又怕冒犯了别人的信仰,也不敢到处乱动。
旁边却有个低气压,因为他要的约会变成了聚会。
顾晚看着他黑着脸,觉得好笑。
两人坐在无人的角落,顾晚偷偷去抓他的手,四下看了看,周围没人,客人们不知道在干什么,在准新郎那边聚集到一堆。
顾晚趁机在傅骁霆脸颊上亲了一下,在他耳边轻笑:“还生气吗?”
因为她哄他,男人淡淡的眸色敛去了很薄一层的烦闷,渐渐亮了起来。
他笑了,声音却仍旧凉凉的:“今天的约会不算。”
顾晚才被他拿捏:“怎么不算?在餐厅吃饭,不也是周围坐着一群陌生人?”
傅骁霆想反驳她,他裤兜里传来奇怪的铃声。
一个又破又脏的手机被拿出来。
傅骁霆接了电话,里面在说孟买语。
他们听不懂,傅骁霆让里面的人说英语。
对方的口音很重,只能模模糊糊听懂几句。
是那个小偷打过来的,大概意思是把手机还给他,还说了几句威胁的话。
傅骁霆说了一个地址和见面时间,然后把电话挂了。
关机。
顾晚打量着傅骁霆:“你故意放走他,又拿他手机,我看到了。”
当时傅骁霆制服小偷时,光明正大从小偷兜里把手机拿出来的。
要不是小偷急着跑路,肯定会找他干仗。
傅骁霆夸她:“我家晚晚视力真好。”
顾晚白了他一眼:“你为什么拿他手机?”
手机上的黑垢粘在傅骁霆手上,他在用湿巾擦手:“因为他是我想找的一种人,身上有道疤痕,在肾脏的位置。金钥匙不仅能在巴纳里从下到上打开所有的门,在所有地方都一样管用。”
顾晚托腮,他是想自己查,那叫林羽臣过来干什么?
她轻哼:“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找林羽臣过来的用意?”
“什么都不告诉你,对你来说才是最安全的。晚晚,知道得多,不一定是好事。”
傅骁霆捏她下巴:“如果不是怕你乱来,又不想把你关在地下室,让你怨我,我不会带你来孟买。”
他有些无奈:“你太不听话了。”
每个人的立场都不同。
“你若是不瞒着我,我可能会很听话。”
顾晚又冷哼:“信任是互相的,公平的,一个人承受所有,不就是会被人误解吗?这并不是对我好。”
她默了会,偏过脸,不让他捏着她:“你以为你没有真的伤害过我,其实你是伤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