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横曾经是憎恶这些的,有些人的人生不需要付出任何东西,就能有这份美好,而有些人不管如何努力,上天却好像都会与之作对。
可那些又做错了什么呢,最后他们开始做错什么,不都是天道不公么?
他伸手,想去抚摸那份美好,却又收回了,他曾也期待过一个平凡人的未来,一个完整健康的家,一份普普通通的事业得,度过这份静好的岁月。
但自从他亲手拔掉哥哥的氧气管,逼迫母亲证明他的身份,他就不会再走回头路。
一个普通人只会随意被其他人背叛,被人舍弃,被人欺凌……
夜色很深,迟横走出了病房,看到门口的长椅上坐着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女人,这个女人过于奇怪,他将手下叫到一边,问道:“监控正常吗?”
“正常,她确实被一个中年男人带走的,两人还有说有笑,我们也查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身份,就是一个酒鬼,经常在外面找女人。”
听完手下的话,迟横准备打电话找凯蒂证实,却接到了一个电话,当听完电话的内容,他眼睛眯了起来,格尔社区被整顿,凯蒂她们被抓了。
联系到古董行前脚刚出事,迟横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他没心思再去管桑桑的事,格尔社区的事远远不及古董行重要,若是古董行出事,他肯定会被老爷子退出来当替死鬼。
迟横吩咐手下:“不要让桑桑跟安然单独相处,等贺先生过来,之后都听贺先生安排。”
他说完,快步离开了医院。
当一辆林肯从医院开出时,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与林肯一来一往,擦身而过。
一阵悠扬的铃声响起,傅骁霆看了眼,他接了电话:“杨局长,谢谢了。”
“打击违法犯罪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是我们谢谢你才对,大义灭亲。”对方笑着说,接着又道:“骁霆,为什么要扣押林羽臣,我把他交给你可不是让你控制他的。”
“我让他来,也不是让他把我老婆送进火坑的。”傅骁霆凝视着医院车库的字样。
对方沉吟了会:“这件事我已经批评他了,他现在让我调查你,说你可能跟红林那边一些势力有交易。”
傅骁霆漫不经心的说:“如果您有证据了可以随时抓我。”
没有任何解释。
一间面馆,杨局长对面坐着游鸿朝,游鸿朝吃了一碗打卤面,杨局长给他夹了一个荷包蛋:“老游,你这外甥是个硬茬啊。”
游鸿朝喜欢吃荷包蛋,他没答话,先咬了一口:“最近体检说我有胆结石,以后这荷包蛋得要适量吃了。”
杨局长笑了声,游鸿朝点了三个,他一个都没吃,全给游鸿朝吃了,吃到最后一个才想起自己胆结石的事?
他也没拦着游鸿朝津津有味的吃着剩下的。
这人要是能忌口,就不会一来先点三个荷包蛋。
“怎么,你难道知道你外甥一点什么事,借这个荷包蛋让我适可而止,不然我会出问题?”
游鸿朝穿着粗布衣裳,看不出是个什么大人物,他吃完荷包蛋,拿着廉价的纸巾擦嘴,然后卷起来丢到垃圾桶。
“你还是心思那么重,什么都要引申,怎么不关心我的身体?”
他有些不满,杨局长不放在眼里:“是你答话牛头不对马嘴,我在跟你聊你外甥的事。”
“我外甥怎么了?不是挺优秀的吗?还是傅氏的继承人,以后你们粮仓可不得要他充钱?”
见着游鸿朝顾左右而言他,杨局长拿着盐罐子往游鸿朝的打卤面上洒了一层盐:“齁死你去吧。”
他冷哼一声,站起来,游鸿朝往面里面加了点白开水:“我才齁不死,权当吃个汤面。”
杨局长不是个好脾气的人,骂了句:“你他娘真是个天才。”
游鸿朝在索面:“把自己当李云龙呢?你啊,够不着。”
被揶揄,杨局长懒得搭腔,要走,游鸿朝又叫住他:“老杨,这事中间牵扯大了,你还是让骁霆去闹,成了,你有功,不成,你就把骁霆抓起来,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前程。”
“你说的是人话吗?那是你亲外甥,你妹怎么死的,你心里没数,难道你就让那些人逍遥法外?”杨局长皱着眉头。
游鸿朝几口就把面吃完了,一点也没打算浪费,还在盖着红油的汤水里捞肉吃:“老杨,咱们是朋友,但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傅启航三十年前为了他们老傅家度过低迷期,拿我妹的命献祭,这事儿做的不地道。”
他没捞着肉,将筷子放在了桌上,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我们游家人肚子里只装人该装的东西,遇到这种事,还是得让傅家人自己去明白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
杨局长好似明白了什么,他不禁感慨:“你们这种不干人事,说到底最无辜还是骁霆,你让他成才,帮助他拿到傅氏在国外的所有业务打入傅氏高层,如今他成为你用来刺伤傅家的利刃,你们有问过他的想法吗?”
本来要走的是杨局长,但率先离开的却是站起来没说话的游鸿朝,在那小子同意回国后,就没有回头路了,是什么想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赢到最后的人才能活下来。
身后的杨局长看着离开的游鸿朝,叹息一声,游鸿朝不可能不知道钱永远在权之下,所以他才不亲自动手,利用傅骁霆吧,所以也才告诫自己明哲保身。
他听到老板在旁边算钱:“一共二十八块。”
杨局长这才收回视线,游鸿朝这白吃的嘴脸还真是面目可憎。
医院里,顾晚昨晚就睡在走廊上,都落枕了。
她送饭给傅安然时,总觉得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尤其是她进入病房后,那几双眼睛都不会掩饰了,一直监视着她和傅安然的一举一动。
傅安然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东西送来了她不吃,也不说话,就只是坐在床上发呆。
顾晚跟她聊天,她几乎是无视她。
刚才心理医生来过,给她做了一些治疗,但并没有什么疗效,主要是傅安然不愿意沟通,医生也束手无策。
顾晚在迟横手下的监督下,一直待在病房里陪着傅安然,本来傅安然是要出院的,貌似是因为迟横在国内出了点事,所以耽误了。
下午的时候,病房里面进来一个年轻男人,干净清爽的短发,穿着简单的白t和休闲裤,风度翩翩。
傅安然在看到来人时,有了反应,冷漠的说了一句:“我要住在医院,不要跟你走。”
男人却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顾晚:“你收拾一下,等会也跟我一起走,阿横说要把你也带上。”
他根本不在意傅安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