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灵？
    耳闻原委的众人，皆都不免诧然。
    “人皇鼎的器灵，以前不是姮前辈吗？”
    常歌好奇追问，他是很早之时就已经知晓了人皇鼎的存在的。
    当初秦阳加入贤人居没多久，他们就知晓了。
    贤尊者昔年横压芜湖郡时，就曾借助过人皇鼎的威势。
    因此，常歌这些同门，很早就知晓了姮的存在的。
    “姮的存在，是为迷惑妖族诸神，是幌子，是为了掩盖真正的兵祖痕迹。”
    秦阳解释道：“并且，兵祖的作用，不是赋予人皇鼎灵性那般简单。而是为了促使人皇鼎能够开辟世界，蕴育出自身的道。”
    发明兵器的‘兵祖’，从此具备了驾驭天下万兵的能力。
    人皇鼎再厉害，也是兵器之列，当在兵祖的驾驭之下。
    兵祖最主要的作用，实则是重铸人皇鼎这一劫。
    昔年人皇夕锻造出人皇鼎时，人王晖向妖族诸神告密，暴露了人皇鼎的存在。
    因此，人皇鼎成之际，妖族诸神联袂而来，镇压了人皇夕。
    人皇鼎也是在那场战斗之中，分崩离析。
    后来之所以依旧保持完整，便是兵祖以自身本源之力，重铸而成的。
    也是因此，兵祖本源真灵损耗极大，从此昏睡不醒。
    这，才是兵祖殉道，牺牲自己，甘愿沦为人皇鼎器灵的缘故。
    没有兵祖的加入，人皇鼎在锻造而成时，就将不复存在了。
    雪皇于未来时代得道，俨然是知晓这段历史的。
    因此，为了避免这一劫，从而让兵祖殉道，融入的人皇鼎。
    “原来如此……”
    得知这般真相，众人再看向人皇鼎时，不免目光敬崇了许多。
    似乎察觉到了众人的膜拜，秦阳捕捉到了人皇鼎内，生起了几分喜悦与欣慰的情绪。
    “不过，如今五祖皆已塑像立庙，享受天下万族祭祀。待获得足够信仰之力以后，兵祖未必没有超脱的机会。”
    秦阳飒然一笑，安抚着众人有些沉重的心情：“实现超脱以后，兵祖依旧可以回归，恢复自由身的。”
    众人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下来。
    天地万灵，皆有超脱的可能。
    兵祖虽然成为了祭灵，但祂的本源真灵并未湮灭。
    获得信仰之力的交融以后，祂若能够给予信仰者回应，未来未必没有实现超脱的机会。
    即便无法超脱，在汇集了足够的灵性力量以后，人皇鼎也可以化形成人的。
    灵族，便是如此诞生而来的。
    秦阳没有纠结这些往事，跟挚友亲朋叙旧了不久，便是离去了。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祂游历天下，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如今，所剩无几。
    该抓紧时间，给诸神讲道说法。
    随着秦阳号召，早已按捺不住，心生憧憬的妖族诸神，瞬息之间汇聚到了秦阳的身前。
    鲲鹏妖神、蛮族之神、姮，都没落下。
    登临神境以后，超脱之境近在咫尺。
    任谁都是无法坐视，无法等闲视之。
    因此，早已知晓秦阳讲道说法，会涉及超脱之妙，诸神自然都是迫不及待。
    甚至，麒麟妖神都是到了。
    时至今日，麒麟妖神俨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无路可走。
    也是知晓了秦阳面临超脱，想要杀祂易如反掌。
    因此，麒麟妖神果断地选择了俯首，祈求了秦阳的原谅。
    甚至，甘愿成为了秦阳的信仰者。
    任由自身，与秦阳因果纠缠。
    如今的秦阳，一念之间，便可以肆意穿梭在祂的所思所想之中。
    即便身登不朽，都是无法阻止。
    这意味着，秦阳一念之间，也可以抹杀掉祂，让祂连反抗的意识都是无法产生。
    这，便是因果的恐怖。
    所幸，秦阳始终践行着自身的道，万族相同，神凡相等。
    因此，秦阳并没有为难麒麟妖神，反而大方的准许了麒麟妖神听道。
    秦阳并不担心此番讲道会养虎为患。
    或者，妖族诸神超脱之后，会倒戈相向，背刺于祂。
    听祂讲道说法，在祂的襄助下得道超脱。
    便会与祂产生因果循环。
    诸神若是背离祂，自身的一切道果，都将崩毁。
    因为，一旦达成这样的状态，秦阳于诸神而言，就是诸果之因。
    没有因，又岂会再诞生果？
    具备因，则可以孕育出无数果。
    因此，在这样因果循环的状态之中，秦阳可以肆意抹杀诸神的存在而不受损。
    诸神却无法伤害祂分毫。
    这，便是超脱的奥妙，因果的玄奇。
    所以，这场讲道，秦阳很慷慨，毫无保留。
    “所谓因，可以视为是万事、万物的起始。”
    “所谓果，可以认为是万事、万物的结局。”
    “所谓因果，则可以理解为万事、万物的诞生与孕育，到终止或结局。而在这段因果之中，起始与结局俱现，则意味着因果循环，谓之圆满。”
    “因果循环，圆满完善，则可实现超脱，登临更高层次。”
    “所以，诸位汲取信仰之力，只是获取信仰之力，却从不给予信仰者回应。则便是因果无法循环，起始与结局无法俱现。”
    “因此，诸位执掌天地数万年，汲取无尽信仰之力，却始终无法掌握因果，不得超脱的缘故。”
    “获取信仰为因，回应信仰为果。回应信仰为因，获取信仰为果。如此循环往复，因果圆满，才是实现超脱的契机。”
    “诸位，想要有所得，便得有所出。诸位有所出，才能有所得。如此，方才谓之因果。”
    秦阳的讲述，字字珠玑。
    因为涉及天理自然，因果道义。
    因此，秦阳的话语，每一个字都是口衔天宪，声震天地。
    芸芸众生，世间万物，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随着秦阳不断讲道，祂的气息，愈发缥缈。
    那种神圣，超脱，似真似幻，似虚似实的气质，愈发明显。
    渐渐地，所有人似乎都看到秦阳坐在那里，但感知之中，却是逐渐消失。
    更甚至，随着秦阳讲述的愈发深奥，众生视野之中的秦阳，都是变得混沌，朦胧，不可名状起来。
    秦阳的身影，似乎已经消失了，无影无踪。
    但，天地之间，依旧盘旋着祂的声音。
    这样的状态，让得天地众生，芸芸万物都是心神摇曳。
    无数察觉到异状的生灵，无不纷纷跪伏在地，顶礼膜拜。
    诸神似乎都是有所感应，也都是纷纷俯首，虔诚地祷告与参拜。
    “因果交替，循环往复，天地自然才能循序发展。遵循因果，顺应自然，才能明悟天地妙理。”
    “明悟天地妙理，才能超脱天地乾坤。”
    “诸位，好自为之。”
    随着最后一道话音落下，秦阳的身影，彻底淡化。
    化作了一片灿烂的金霞，明媚的光辉，徐徐蒸腾，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