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并没有什么出奇的特色。
    没有老师看护，没有老师约束。
    全凭学生的自觉性，或是翻阅书籍，复习科目内容。
    或是完成作业，温习各科目知识。
    或是悄悄地做着各种小动作，偷吃各类小零食。
    教室里面叽叽喳喳，跟无数只蚊子，在不停地嗡嗡嗡的叫唤。
    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下，秦阳也是无所事事。
    学习？
    什么东西？
    秦阳不认为自己会需要这些知识。
    更何况，如今的他，记忆力早已非常人可以媲美。
    什么过目不忘的能力，都是早已手到擒来。
    即便遇到些问题，追溯因果，也是可以窥视答案的。
    因此，学不学这些知识，都是没什么区别的。
    “苏阳，你说的那位存在，是真的吧？”
    在秦阳坐在教室里百无聊赖时，同桌的曹杰也是按捺不住躁动，用手肘捅了下秦阳的肋骨。
    然后脑袋歪过来，靠近秦阳的耳边，低声询问。
    “不知道！我没法给你肯定的回答。”
    秦阳自然知晓，曹杰问的什么事情。
    他轻轻地摇头，姿态从容地回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际遇，也或许，适合我的，未必会适合你。”
    “所以，那位存在会接纳我，却未必会接纳你。甚至，我也无法分辨，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总之，具体会是什么样的状况，你自己去尝试，我是无法给予你肯定的回答的。”
    秦阳没敢给予信誓旦旦的承诺。
    皆因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接受到曹杰的祷告。
    毕竟他如今还没弄清楚这座灵墟界到底是什么状况。
    到底是有主的？
    还是无主的？
    这里的智慧母神，或是永恒族的余孽，会不会屏蔽因果？
    从而阻绝自己窥视这座灵墟界内的因果痕迹？
    若是祂们阻止的话，那自己必然是无法接受到曹杰的祷告的。
    因果传递不出来，自己就没法感应到。
    感应不到因果，自然就感应不到祈求与祷告，也就无法给予任何回应。
    因果渗透，和因果传递，是不一样的。
    因果传递，是遵循自然。
    稍有阻碍，就无法突破。
    因果渗透，则是强势突进。
    就好像举着一把尖刀，提着一柄重锤，一往直前。
    遇到阻碍，直接砸开，捅穿便是。
    然后，继续接着突进。
    除非，遇到的阻碍强度，远超自身的层次。
    因此，秦阳的因果可以渗透进这座灵墟界。
    却不代表，这座灵墟界内部的因果，可以肆意传递。
    “算了算了，问你也白搭。”
    耳闻秦阳的回答，曹杰无语地撇撇嘴。
    “老子自己去试试。”
    说罢，曹杰直接趴在课桌上面，闷头尝试去了。
    秦阳扭头看着曹杰，没去打扰，而是安静地期待。
    片刻后，秦阳眉头微挑，眼神骤亮。
    因为，身在真灵界的真我，居然真的感应到了曹杰的祈求。
    真灵界，安麓城，天罚狱内部。
    正在巡逻的秦阳，心中掀起了一缕悸动。
    那缕悸动，赫然是曹杰传来的祈求。
    “天神天神？呼叫天神，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秦阳的意识稍稍靠近，识海之中便是回荡起了曹杰顽浮不恭的声音。
    “……这样也行？”
    在天罚狱巡逻的秦阳，没有表露异样，分出一缕意，窥视着曹杰传递而来的祈求，心中不禁有些无语。
    “没有尊讳，没有目标，居然也可以缔结因果联系？”
    “不对！我跟曹杰之间，应该是已经缔结了因果联系的。”
    “是因为苏阳？”
    秦阳一边维持着巡逻，一边思索着状况。
    很快，他就洞悉了本质。
    “原来如此……”
    秦阳恍悟了过来，不禁暗暗地舒了口气。
    “当我的意，取缔了苏阳的因果以后，我也就变相地承载了苏阳的因果。曹杰跟苏阳关系莫逆，彼此间无疑是具备着因果联系的。”
    “所以，如今的我，也算是变相地跟曹杰早已建立了因果联系。因此，曹杰此番在没有尊讳，没有目标的情况下祷告，才会直指我而来。”
    “那个所谓的智慧母神，没有阻挠？其中蛰伏的永恒族余孽，也没干预？”
    恍悟过后，秦阳也不禁心思愈发活跃了起来。
    不知道是智慧母神的能力不够？
    还是永恒族的余孽，不敢轻易声张，害怕将自身的行迹泄露？
    若是如此的话，那我在其中的行动，或许可以更大胆些？
    “曹杰的祷告，我可以感应得到。那么，汪绮梦的呢？应该……问题也不大吧？一旦我和汪绮梦缔结因果，不知道我能否从中窥视她跟雪皇之间的联系？”
    秦阳不禁琢磨起来，一旦缔结因果以后，他是可以心随意动，自由出入这些祷告者的所思所想之中的。
    所谓的思想，便是潜意识，是本源真灵的深处。
    一般而言，潜意识之中，藏着许多连生灵自身都不记得的事情。
    因此，窥视潜意识，可以直指生灵的本我内心。
    汪绮梦如果和雪皇存在因果联系，一旦自己出入其所思所想，窥视其潜意识。
    那么，雪皇再如何收束因果，都将无所遁形。
    思及于此，秦阳的心底，不免有些期待起来。
    他很期待，汪绮梦的祷告。
    “嘁！果然是假的，狗屁的天神，苏阳这家伙纯粹是在戏耍我。”
    正当秦阳遐思之际，曹杰鄙夷地念想，便是传递而来。
    未曾得到秦阳的回应，曹杰顿时失去了耐心。
    原本半信半疑的心思，也是悄然淡去，开始彻底怀疑起来。
    “嘿……”
    秦阳顿时收束念头，将自身的意，循着因果痕迹，投向了曹杰。
    刹那间，原本满腔腹诽，准备退出祷告，去找秦阳对质的曹杰，只觉一阵恍惚。
    紧接着，他便是看到了秦阳的身影。
    那是秦阳的本我模样，背负无尽星穹，脚踩斑斓祥云，伫立宇宙深处，相隔无尽虚无，正在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
    这……
    什么情况？
    我眼花了吗？
    曹杰本能地想要揉眼睛，却是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失去了控制。
    不对！
    不是失去了控制。
    而是我的身体，似乎已经消失？
    怎么回事？
    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
    救命啊！救命啊！
    曹杰顿时心慌意乱起来，感到惊恐欲绝起来。
    “唤我作甚？”
    正当曹杰倍感不安，毛骨悚然时，秦阳给予了回应。
    分不清来源方向，分不清男女性情的嗓音，在这片虚无的世界回荡，直击曹杰的内心。
    唰！
    正值恐惧的曹杰闻音，脸色骤变，骇然起来。
    “你你你你……你是天神？你就是苏阳说的那位天神？”
    曹杰惊悚抬头，朝着秦阳仰视而去。
    那张似虚似实的面孔间的表情，呆若木鸡。
    天呐！
    苏阳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世界，居然真的存在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