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怎么办呢?”乔云娜连忙追问。
“你得像操控风筝一样,时而收线,时而放线,”王逸飞耐心解释,“线绷得太紧,就要适当放松,以免断裂;若它不再挣扎,便缓缓收紧,以防脱逃。”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如此反复几分钟,鱼儿疲倦,不再抵抗,这时你缓缓将它引向岸边,用小巧的网兜轻而易举地收获战利品。”
“不至于吧?钓鱼竟如此繁琐?”乔云娜瞪大眼睛,满是惊讶。
“钓鱼,本就是一门深奥的艺术。”王逸飞笑道,“不仅要精通制饵,更需具备足够的耐心,否则,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那你快动手吧。”乔云娜嘟起小嘴,“我可没那份闲情雅致。”
说罢,她拎起装着水獭的竹篓,轻拍其上:“小家伙,还是你陪我玩耍吧。”
晨光渐逝,王逸飞的钓鱼技艺得到了充分展示。午间归家时,小桶中已盛满了两条黄鳝、五尾鲫鱼,还有一条肥美的鲢鱼,总量足足有两三斤之多。
当然,这还未计入那些被乔云娜悉数用来喂养小水獭的小鱼。她的悉心照料换来了回报——当她再次伸手入篓,水獭不再露出戒备的獠牙,而是温顺地伏下身,眼神中既有紧张,也有期待,任由她轻抚。
“该回去用餐了。”王逸飞边整理渔具边笑道,“这些鱼,足够我们晚餐时品尝一番新鲜。”
“嗯。”乔云娜点头应允,目光留恋于湖面上翩翩起舞的水鸟,“待在这里真好,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
“是吗?”王逸飞打趣道,“不如在此建屋,随时回归自然如何?”
“这主意不错。”乔云娜眼前一亮,“你们这里,稍加开发,还真有几分度假胜地的韵味。”
“你呀,别做梦了。”王逸飞笑言,“我们这地方,路途颠簸,未及半程便让人头晕目眩,哪还有心情度假?”
“也是。”乔云娜惋惜地叹气,“一切都好,唯独那条路不尽如人意。而修路,又岂是一朝一夕之事。”
“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了。”王逸飞摇头,“梦想美好,现实骨感,这便是最好的写照。”
“或许不必太过悲观。”乔云娜沉思片刻,“尽管交通限制了这里的发展,但‘是金子总会发光’。你们丰富的生态资源,总有一天会被世人发现,那时,修路自是水到渠成。”
“但愿吧。”王逸飞笑中带讽,“除非有位大人物微服私访至此,不过这种情节,大概只会出现在yy小说里吧?”
“奇迹二字,你可曾听过?”乔云娜白了他一眼,轻轻摇头,“只是这里的确偏远,怕是在县级以上的地图上,都找不到它的踪迹。”
“你若这么想,就错了。”王逸飞反驳,“我们虽地处偏远,但地理位置独特,紧邻荆北省松鹤县,距离松鹤县城不足百公里。若能修建长峰至松鹤的公路,将为江南省与荆北省搭建一条便捷通道。”
“长峰县西北五乡与松鹤县东南,皆为未经开发的原始森林,蕴藏丰富自然资源。”王逸飞续道,“一旦公路畅通,不仅能改善沿途乡镇的贫困状况,还将极大地推动长峰县与松鹤县的经济发展。”
“官员们为何没想到这一点?”乔云娜诧异,“难道他们脑袋里装的都是稻草?”
“跨省公路对接,谈何容易?”王逸飞苦笑,“即便仅是县际通道,也需省级层面运作,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怎会关注这等小事?”
“话虽如此,无人问津也挺好。”乔云娜玩笑道,“否则路一通,资源争夺战开启,不出几年,这里的生态环境恐将面目全非。再想找如此宁静的世外桃源,难上加难。”
“发展与环保,永恒的矛盾。”王逸飞笑道,“但这不是我们当前要考虑的。现在,我们该回家了,正午日头毒辣,走在路上可不好受。”
“那这小家伙怎么办?”乔云娜指了指竹篓,“带回家养吗?”
“放生吧。”王逸飞微笑道,“它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本就不应随意捕捉。我只是想让你开心,才捉来陪你玩玩。”
“放生?”乔云娜有些不舍,“我们不能养它吗?”
“养在哪里?”王逸飞反问,眼中闪烁着笑意,“你忘了我家门前的池塘?”
“那里不行。”王逸飞连忙摇头,“这家伙捕鱼高手,放进池塘,我们的鱼儿可就遭殃了。”
“不过是吃几条鱼嘛。”乔云娜嘟囔,“它这么小,顶多吃些小鱼,大鱼它也无能为力。你家池塘的鱼都那么大,还怕它不成?”
“捕鱼倒是其次。”王逸飞眨眨眼,语带玄机,“我怕它孤单。”
“它怎么会孤单?”乔云娜疑惑不解。
“你想,我家离野鸭湖这么远,”王逸飞含笑望向她,“难道你想让它孤独终老,唱着寂寞的情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