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控梦的时间不算很长,只在十三分钟左右。
控梦期间,时榫他们就在附近警戒着,一直到大胡子忽然放下了手,众人才看过去。
久不眨眼,这会儿一动,时榫就看到大胡子在疯狂眨眼睛,还将手里的墨镜又给戴了回去。
而那个被控梦的人,此刻正跟个傻子一样在原地嘿嘿笑着。
花蛇过来问,“有线索吗?”
大胡子揉揉脑门,皱紧的眉头看起来颇有些棘手,他抬头,看着头上的大树,沉声说,“问题大了,我们可能羊入虎口了,有个叫乔西的,早就已经跟开始跟这棵树勾结了……”
大胡子的话言简意赅,没几句就概括出了他在男人记忆里看到的事。
不是关于男人本人,而是关于乔西的,关于对方如何凭借着共生关系勾连胶泽,将每一个出现在三区拥有精神域的人都投喂给对方,以此来换取他在三区稳定不变地位的龌龊事。
“除了一个人逃脱外,这里每一个有精神域的都被胶泽吃了化作养分。”
大胡子每说一句话,周围的人脸色便沉下一分。
时榫不觉意外,他早就有所猜测,听到这里,也只是看向大胡子问道:“乔西现在在哪儿?”
大胡子鼻息粗重起来,闷声闷气说,“不知道,我没从他记忆里看到,那个叫乔西的很狡猾,只在有事的时候出现在胶泽树干附近,他人具体藏在哪儿,我没看到。”
“那看来我们必须去趟中心树干了。”第五龙玉说,“既然他早就知道了胶泽,还为异种做事,那他肯定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棵胶泽的情况,或许我们把他抓住是最省事的。”
花蛇和王子没说话,倒是大高个义愤填膺的跟着附和,“对,我们现在就去抓了他,这瘪犊子玩意儿居然干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怎么不来个雷劈死他!”
时榫没想到大高个看着不讨喜,却是那个最具正义感的人。
“时榫,你的想法呢?”第五龙玉忽然看了过来。
时榫略感意外,他看着都朝他看过来的六人,说,“既然大家都觉得去抓乔西最合适,那我没意见。”
大胡子说,“那我们就早点过去,尽快在入夜前找到合适落脚点,等到入夜,这里情况或许会有变。”
看完幸存者记忆的大胡子是在场中最有发言权的,他说入夜会有情况,那就有很大几率会出现意外。
至于意外是什么,大胡子不说,他们入夜后自然也会知道。
现在抓紧时间继续前进才是最要紧的。
……
不同于之前的慢慢摸索前进,有了记忆的大胡子带路,一行人前进的速度快了不少。
中间也偶尔遇到一两个幸存者,最后都被哑巴给快速解决了。
第五龙玉没解释,时榫也在这过程中慢慢了解到了哑巴的能力。
类似一种精神控制,跟徐成宁的手段类似,但却完全不同,哑巴倾向于行为上的强行控制,而徐成宁则是精神上的一种潜在控制。
前者更为直接果断,后者的控制则带有一些不稳定性。
再是因为崇拜信仰为一个人冲锋陷阵,也总会在某些时刻出现一些不确定性。
有一瞬间,时榫很想让哑巴跟徐成宁比比,到底谁的能力更为强大,不过他到底打住了。
无亲无故,不管哑巴还是大胡子,都没有理由掺和他的事。
在大胡子的带路下,一行人很快就接近了胶泽树干。
但是就在距离百米左右的时候,大胡子带着他们躲进了最近的一间破屋里。
破屋是真的破,屋顶被什么顶出了一个大洞不止,就连地面也有一截巨大粗壮的树根横在中间。
但,屋虽破,门还是要关上的。
时榫坐在一个旧木箱上,看着大胡子在花蛇耳边窃窃私语,然后他脑子里冷不丁就响起花蛇的声音——
【树干附近有幸存者守着,我留在这里,其他人两两一组,大胡子跟王子,哑巴跟大高个,剩下两个一起,以找到乔西为主,所有人分头行动】
剩下两个中的时榫:?
怎么他是不配拥有姓名吗?
队伍已经划分好,三小组各自选了个方向后,便离开小屋分头行动。
时榫跟第五龙玉一块儿,选的是左边方向,这方向只有他们两个,另外四个都选的右边。
而在离开小屋后,时榫便忽然有了种莫名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身上套了一层膜,莫名的让人心神一定。
时榫下意识看向了第五龙玉。
对方眨了眨眼,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就是第五龙玉的精神能力了,能叫目标降低存在感,基本上是从人身旁路过都不会被人发现。
有了身上这层“膜”,时榫跟着第五龙玉走的倒是从容了不少。
周围都是半塌的废墟,从前原本是巷道的地方,此刻也掉落了不少的断木块和碎石,二人都尽量踩在空隙处,避免落脚不慎发出声响。
第五龙玉能削弱他二人的存在感不假,但要发出的声音太大,那也是能引起一些人的注意的。
两人绕着巷道小心走着,中间时有花蛇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提醒他们小心四周情况。
时榫合理怀疑这印记不止能让花蛇传话,还能看到他们所看到的……果然能被派来的都不是那么简单。
随着二人越来越靠近胶泽树干,他们忽然就闻到了一股非常奇怪的味道。
黏腻,糜烂,带着一股令人几欲作呕的腥甜。
二人对视一眼,都下意识暂缓了脚步。
时榫站在断墙后面,抬头看向上空。
很近了,粗壮雄伟的树干仿佛近在咫尺,只要再绕过这面断墙后的房子,他们就能到胶泽树下那片开阔地带了。
他跟第五龙玉打了几个手势,对方会意点头,然后二人就沿着墙根小心的绕行。
腥甜的味道越来越浓烈,当二人越过断墙,进入破败的屋中,然后缓步靠近窗边向前面的开阔地带看去时,他们都不由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