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怡然自是料到会有这一遭,只恨自己不该听信了那些人的吹捧,但事已至此,只需要眼前这位便宜婆母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王氏冷眼看着她,庆幸自己在成亲前两日设计换了成亲的院子,算计来辛安那么一个儿媳妇,要是自己的媳妇还是陶怡然,她怕不是要悔死。
“思虑不周?”
王氏拔高了声音,“且不说你出自官宦人家,自幼与书本为伴,即便是寻常人家的女子都晓得成亲后言行举止要有不同。”
“未婚的姑娘公子们弹唱逗趣所为何事你能不知?”
“明知不合适还要凑上去,你这是将侯府的名声踩在了脚底下。”
陶怡然何曾被这么严厉的自责过,双眼眼泪很是委屈,王氏可不吃她这一套,“你是侯府的世子夫人,有身份有体面,莫要学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做派。”
“路是你自己选来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要心里有数。”
“令你禁足半月,闭门自省,下去吧。”
陶怡然福礼转身,还踉跄了一下,这才狼狈出了门,王氏端起茶盏浅啄一口,唇角微勾。
很快辛安就来了,气定神闲的坐下吃了茶,王氏让伺候的人都出去,问道:“你说今日出了点小事,是何事?”
辛安也没隐瞒,将陶夫人的打算说了,并告诉王氏知道,“南风收买了大嫂身边的一个丫头。”
王氏挑眉,“可靠?”
能近身伺候的人最不好收买,王氏担心会被那那头反咬一口。
辛安道:“可不可靠不过是好处给多少而已,大嫂节俭,她的丫头自然也不宽裕。”
王氏点头,“看来南风你用着还顺手。”
那是早前她给唐陌准备的通房,唐陌一直没有收用,没想到落到了辛安的手上,倒也算不辜负她在南风身上花那么多心思。
“是母亲调教的好,就是陶夫人心思颇多,她的计谋若是得逞就是一箭三雕,也幸亏大嫂胆小,被我吓唬了两句就没行事,陶夫人只怕不会死心。”
王氏冷笑一声,“此事我来处理,若是她敢出手,母亲就请你看一场好戏。”
以己度人,她早就猜到陶家必定会有动作,也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辛苦母亲了。”
“你我婆媳如同母女,无需客气,今日累了一日早些去歇息吧。”
辛安起了身,“我让王姑姑炖了些燕窝温着,稍后给母亲送来,母亲用过也早些歇息。”
“你祖母那里送了?”
“王姑姑已经送过去了。”
王氏对辛安越发的满意了,“你做事周全,母亲放心,去吧。”
辛安福礼后转身离开,王氏说的不错,今日的她的确是累着了,腰酸背痛,浑身疲累。
回了秋实院王姑姑立马就送了燕窝上来,“今日在宴席上定是没吃饱,小厨房里还做着清粥小菜,一会儿再用些。”
脱了鞋子歪在美人榻上,接过碗吃了一口,原本还觉得饿,一口燕窝入口倒是觉得饥肠辘辘,三两下吃完便吩咐王姑姑给南风拿五两银子,王姑姑也不问,直接取了银子给了南风,南风拿了银子后来见了辛安,辛安笑道:“今日这事你办的不错,往后也不能松懈,但不可操之过急,慢慢来。”
南风点了头,“奴婢都晓得,得少夫人看中,南风必不会让少夫人失望。”
辛安笑道:“我信你,你也累了一日,去用饭吧。”
王姑姑笑着说今日炖了银耳羹,“温温的喝着正好,南风姑娘先喝一碗垫垫肚子,饭菜还要稍等片刻。”
“多谢姑姑。”
才休息了一小会儿隔壁就传来些许骚乱的声音,春绿快步进来,“少夫人,隔壁大少夫人晕倒了。”
辛安笑了,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身娇体弱的戏码越演越娴熟了,“吩咐厨房给二公子准备醒酒汤,等他回来后喝。”
很快秋实院的大门就关了,这夜的唐陌什么时候回来的辛安都不知晓,等他睁眼的时候唐陌都又要出门当差去了。
“醒了?”
辛安醒了醒神,“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的晚。”唐陌笑眯眯上前在床沿坐下,“回来的时候你都睡着了,怕吵到你就睡在了隔壁,醒酒汤我喝了,方才还喝了一碗粥,胃里好受多了。”
辛安觉得好笑,她问他胃了吗?
唐陌还在继续,“我今天晚上要回来用饭,另外明日休沐,明日有一场蹴鞠比赛,我们一起去看吧。”
“可以啊。”
辛安很高兴,“那我今日好好的歇一歇,明日出门玩一整日,怎么样?”
唐陌答应了,见时间差不多就起了身,“等我回来和母亲说,你歇着吧,母亲方才差人来说今日不用去请安,祖母那里晚些去就成。”
“昨日你也累了头一日,歇着吧,我走了。”
见他出门走路都带风,虽然还没问昨日宴席的事,但也能看出定是不错。
“二公子昨晚和世子一道回来了,都醉的不轻,二公子还能自己走,世子是被抬进的春华院。”
春阳替辛安梳妆,将昨晚唐陌回来的事说了,“吃过醒酒汤才去歇着的,王姑姑一早就让人准备了燕窝粥,二公子用了两碗。”
“二公子昨晚回来的时候挺高兴。”
今日的辛安打扮相对简单,头上戴的早前王氏送的永生花,并未佩戴过多的首饰,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今儿下午洗个头。”
春阳说新配了洗头膏,“添了几样药材,说洗后的头发乌黑顺泽。”
用过早饭后春绿来说隔壁又请了大夫,“当真是怪的很,大夫来了几次就开过一次方子,还是些补药,这次方子都没开,说继续吃之前的补药,要多歇息。”
“这门都不出了还要如何歇息?”
春阳笑道:“昨日出了那样的事不病一场如何能躲的过去?”
“说什么大实话。”
两个丫头在辛安跟前向来顾忌少,辛安抬眼,“以后这些话在屋子里说两句就是了,出了门一个字都不要提。”
两人老实点头,“奴婢们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