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的宠爱在外人看来,就像是打开了一个口子。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个消息,新上位的大臣也想效仿之前的臣子们给沈煜增添后宫,又有些忌惮自家女眷也被毁容,变着法的打听了当时为何那么多宫妇都送出了宫。
宫妇们大多已经嫁了人家,可惜因为容貌的缺陷加上以前是个宫妇,家里的顶梁柱还失了势,在夫家也过的不尽如意,剩下的不愿下嫁就一直熬着,虽然她们不说,但是心底是怨恨的。
各方打听之下,这才知道当时的丑事还是当今太后一手造成的,难怪现在太后都不常出现了。
大臣想要攀附高枝,但又不愿意自家女眷受苦,便或买或找来些清白但貌美的娘子,对外称是自家养女,递了个册子并加画像摆到了沈煜的案前。
沈煜刚下了早朝,就在御书房的桌子上看见了这个名册,对照着画像竟是一张张翻看了起来,只是表情微微怪异。
就这么看了小半个时辰,才堪堪大致浏览了一遍,他揉了揉眉心,把名册一摊,余光斜了一眼还在尽职磨墨的余忠良:“看看,可堪入目?”
余忠良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却也只敢往那画册上看一眼:“各位大人们自然是精挑细选。”
“精挑细选?”沈煜嗤笑了一声,指尖在画册上移动,点了点,“礼部尚书郭晨,那老家伙从勾栏院带出的清香娘子,本来打算自己养在外室,现在却献出来给朕。”
“大司马李猛可是位老将,本以为他刚直不阿,却偷偷从吐蕃绑来了足足五个良家女,将她们的亲属家眷尽数砍杀。”
“工部侍郎乘典,胆小甚微说话严谨做事果断,却是个手段狠辣之辈,一村人护着小姑娘逃上山他直接放火烧山,逼出人来,除了小姑娘把一村人丢入火海。”
一条条一张张,每张画像背后都是血淋淋百姓的命。
沈煜越念内心的煞气越盛,在说完最后一个女子的遭遇,他缓缓直起身子,沙哑的声音几乎滴血:“究竟朕是暴君还是他们是?余忠良,朕还未登基之时你就常伴朕左右,这朝中乱局你也看着,你来告诉朕,他们该不该斩!”
余忠良不敢接这话,五体投地叩了个响头。
大臣的动作都瞒不过圣上,银羽卫是圣上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他能听出圣上是动了杀心。
“圣上之意,奴才万万不敢揣测啊!”
沈煜话音一转:“他们几人没那么大的胆量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做这么多出格的事,余忠良,在他们背后站着给他们撑腰的,会是谁呢?”
余忠良大惊,下意识屏息不动,浑身冒出冷汗,掐着掌心让自己冷静:“奴才不知。”
“好一个不知,朕再问你,一月之前银羽卫就领命在各地搜寻期伢的下落,整个大渝都被掘地三尺,但就这么一个老鼠还带着他的美妾宠妓,浩浩荡荡一大批人,踪迹怎么半点都找不到?”
余忠良声音都在抖:“许是,许是他逃向深山就此不出,或者是逃到了清国。”
清国是这片土地上另一个与大渝、期国并立的国家,他们崇尚自由平等,与他们格格不入,互不深交。
沈煜点头,似是恍然:“你的意思是,期伢早已逃窜到了清国,朕是该让银羽卫去找上一圈?”
余忠良陪笑,脊背略松:“清国国君那边是有些麻烦,但圣上您勇武非凡,定能有所获得。”
“这倒是。”
沈煜把整个名册烧掉燃尽,暴怒的情绪忽然就淡了下去:“全处理了。”
余忠良就听门口的肖流应声答是,脚步就远了。
沈煜意欲不明:“暴君之名,既然给了朕那朕是该好好供着。”
余忠良只当没听见。
没想到刚刚才离开的肖流又回来了,站在门口请示:“圣上,贵妃被人从坤德殿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