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泽在早上醒来看到一片狼藉后还只以为家里是不是进贼了,但当他看到暗格被打开后,他就意识到完了。
他虽然做了杀人这档子事,但从昨天的反应上就看得出了,此人的心理素质实在一般。
面对应离的质问,他反驳的声音都是发抖的:“你,你这是满口胡言!”
“证据都在这儿,你还想抵赖吗?”朗风把东西都放到王大人面前的桌案上,说道。
“东,东西在你们那儿,要说凶手也该是你们。”汪泽说着,他面色苍白,也是顾不上其他人都是何种目光了。
事实上在场的人中,也只有罗郎中一脸悲痛地看着他。其他人里,就算是郭老爷郭夫人这会儿也只是担忧地考虑着自己儿子是断袖这事要怎么办,虽然人只有这些,但万一传扬出去了呢。
不过也不能说只有罗郎中在看他,指出他是凶手的应离等人还是有在看他的。
虽然对方的狡辩和脸色一样苍白,但他们还是没有不理会,唐逸书道:“你敢说,这书册不是你写的,字迹骗不了人。”
男人威压极盛,汪泽抖了下唇,神色已是有些灰败了。
这时,城主突然开口了:“诸位,虽说有了这些证据,但我觉得,你们所说的小花还是小树也出现,才更有说服力吧。”
看来这城主是真杠上了,这种时候还要说这种话……
“呵。”应离还是唐逸书都是冷笑了声。
“不行哦。”雪夭笑得倒是甜美,但眼睛里却是一片冰色,那两个小孩子她不希望别人去利用,尤其是小花。
雪夭道:“我很相中那两个孩子,已经叫人带走了。”
【她还没有,只是准备叫人带回合欢宗。】001跟着拆穿她。
对于小花和小树,虽说现在过得难一些,但应离是觉得凭他们的性格慢慢来是会变好的,但要是被雪夭带回合欢宗,他就是有些担心了。
不过最后,应离也只是和001说了两句,并没有对雪夭说些什么。
雪夭那副样子,也不完全是因为小花小树才生气的,她是什么人,情场老手,今早一打照面,就看出了应离和唐逸书之间的关系,而且唐逸书也是不遗余力地展示着那枚戒指。
尽管古人没有这类意识,但一样的位置,一样的戒指,是个正常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雪夭心情不好,对上城主的眼神是丝毫不客气,虽然她本来也没怎么客气就是了。
城主此刻也是撕破脸了,他沉声道:“昨日我是真正相信各位的,但这些证据来的实在太快,难免让人觉得刻意,恕我直言,诸位今日是走不出这城门的。”
“城主,我,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问问郭老爷和被指认的汪泽。”王大人忽地说道,“如果他们都认这个结果……”
王大人话未尽,但意思已经传达到了。
应离瞥了他一眼,随后也是干脆利落地对着郭老爷问道:“那你认吗?”
“我,我认。”郭老爷说,“我觉得就是这个汪泽干的,和他们都没有关系。”
这回答不出意料,应离又看向汪泽,这次没等他提问,汪泽便尖声道:“我不认,不是我干的,不是我!”
应离注视着他,淡声问道:“你不认,是害怕被关进监牢呢?还是,不愿接受自己杀了心爱之人这件事呢?”
话音刚落,便是满堂皆惊。
“什么意思?”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说出了这句话,应离的意思是,汪泽,喜欢郭浩?
“你!你!”汪泽的眼睛从没有瞪到这么大过,他此时除了指着应离说出这个字以外,已经做不了任何事了。
应离不是个爱玩悬念的人,他相当直接地跟着说:“郭浩的那折扇扇面,虽说字是罗郎中写的,但扇子是你做的,对吧?
以及,你家里的膏脂,你用来做了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
“那膏脂不是护手的吗?他能做什么?”夜曜几人一直神思不属的,直到从应离口中听到这么件震惊的事情才回过神问道。
有了罗郎中的事,几人都是相信应离在感情上的判断。
而关于汪泽对郭浩的感情,应离所说的两个东西都没法实质性地证明什么,他的确是夹杂了自己对汪泽的观察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顺着想下来,那膏脂汪泽只需要买给小花,自己没必要留下,从他家里那罐的挖取痕迹来看,他每次使用又是一大坨一大坨的用,根本不是护手的用量。
夜曜他们都见过那膏脂,他因为昨晚今早的事情,加之上面的痕迹,问过片刻就自己想明白了。
夜曜的脸又红了起来,洛水湾也是眼神有些飘忽,唐逸书长发下的耳尖也泛起了烫意,应离却是神色不变,明明这几个都是惩罚位面里的角色,现在反倒是没有应离一个外来者淡定了。
至于汪泽,他当然清楚那膏脂是来干什么的,此刻的他已经是不住地哆嗦着嘴唇,半个音也挤不出来了。
罗郎中和郭浩也是做过那些事,他眼睛瞪得快和汪泽一样大了:“你,你,你和他,真的,真的……”
他问不出口,汪泽更是半个眼神也不敢看罗郎中,或者说,他现在谁都不敢看。
郭浩。
汪泽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却是连在心里,也不敢说自己爱他,被逼到这一步,汪泽根本是面如死灰,已经没了活着的念头。
猛地暴起,他便朝着庭柱撞去,唐逸书动作迅速地拦住了他并把他按到了地上。
“杀了人不敢认吗?”唐逸书冷声说道,“孬种。”
“别拦着我!”汪泽怒叫着瞪向了唐逸书,只是这点死志放到唐逸书眼前实在微不足道,这种时候,死是比活着更没有勇气的选择。
唐逸书揪着他的领子,漠声道:“爱一个人不敢承认已经很懦夫了,然后亲手杀了他,如今,你爱也不敢认,杀也不敢认。”
“不会是在心里还打着一切是为了朋友做的吧。”唐逸书目光轻蔑,又带了些悲哀,“郭浩不敢反抗父母的安排已经够可悲的了,被你这种人爱上,那才是最可悲的事。”
“……”汪泽脸上的怒意已经消失,这一次,不是因为威压还是气势,而是因为,唐逸书的话。
他颓然地瘫在地上,嗫嚅着嘴唇,只能吐出个“我”字来,良久,汪泽才颤抖着身子伏在地上道:“是,我杀了他,我,我,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