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水净声音清淡如水，潺潺流出：\"我还没这些想法。\"
    余姐姐还没开窍，他当然也不能开窍。
    余歌哽了一瞬，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啊，我不该乱开玩笑。”
    游水净摇摇头，水润眼眸注视着余歌：“余姐姐永远不用和我道歉。”
    余歌和他聊了几句，又转头去看顶上的光屏，查看公交车的位置。
    游水净凝视着余歌绒绒的后脑勺，舌根苦涩。
    是他不够好看吗？
    为什么余姐姐的视线，不能停在他的身上。
    提着果篮的手微微紧了紧，游水净目光有些迷离。
    想让余姐姐的目光永远停在他的身上，想让余姐姐用爱恋的目光温柔地包裹着他。
    余歌拧眉看着公交车一动不动地停在路口。
    是抛锚了吗？
    她扭了扭有些酸涩的脖颈，收回视线时，对面的那几个女生推推搡搡地走上来。
    余歌瞥了眼游水净，相当识趣地后退一步，让出了位置。
    小孩长大了，作为一个不被小孩讨厌的长辈，必须在这些事情上适当地睁眼闭眼，识趣点不干扰这些小年轻。
    余歌很懂。
    她垂下眼眸装作把玩通讯器的样子，完全没注意到一旁游水净黯淡的目光。
    细碎轻巧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余歌越有一种吃瓜的八卦心情。
    待会能和游阿姨偷偷说这件事了。
    余歌弯着眼，竖着耳朵准备偷偷摸摸地听八卦时，脚步声停下了。
    停在了她的面前。
    “你、你好？”
    紧张的问好声响起，余歌怔了一瞬，抬起头，对上好几双激动地闪着水光的眼眸。
    “你好？”余歌不确定地回应道。
    “请问……”娇小可爱的女生低头从单肩包中掏出一个可爱的白色兔子布偶。
    玩偶是一只坐着大笑的可爱兔子，浑身毛茸茸的，入手触感舒适至极。
    是余歌曾经系在自行车后座的白色兔子玩偶。
    “你还记得这个吗？”对面的女生忐忑不安地询问道，望着余歌的眼眸饱含期待惊喜。
    游水净看到玩偶的瞬间，唇角的笑立刻消失，整个人不悦到极点。
    那是他送给余姐姐的礼物。
    余歌眨了眨眼，又怀疑地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女生，猛然想起什么，恍然道：“你是那天晚上……”
    余歌不确定她是否愿意别人知晓，所以咽下未尽之言，惊喜道：“能在这里遇见你，真幸运。”
    “没什么不好让别人知道的。”女生红着脸，坦然道：“我一直很感谢你，在那天公交车上对我的帮助和开解。”
    “如果没有你，面对别人的骚扰，我也许真的会一直忍气吞声，也会无法走出那一天，会成为我毕生的阴影。”
    她说着，十分珍惜地摸了摸手上的兔子玩偶，眼眸隐隐闪着泪花。
    余歌有些不好意思，在她看来，她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眼见着女生情绪低落，余歌忍不住伸手拍拍她的头。
    头顶被温柔地拍了两下，与那天相似的温柔感觉，女生抬头，正对上余歌鼓励的目光：
    “帮助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是你向我看了过来，是你不甘心想反抗，向我求助。所以该感谢的，是仍然对世界心怀期待的你，也是后来你自己看开了，走出了阴影，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功劳啊。”
    “我不过是伸手拉了一把。”
    余歌说着，笑得灿烂。
    眼前的女生呆愣住了，余歌喊了几声，她仍然没有反应，只呆呆地望着她，眼中水雾横生。
    余歌生怕女生又是陷入阴影中，求救的视线才移向女生身侧的朋友，下一瞬，怀中猛然扑入一个温热的躯体。
    余歌惊愕地低下头，没来得及反应，颈侧便埋入一个毛茸茸的头颅。
    游水净握着果篮的手陡然一紧，瞳孔剧烈收缩，下一瞬要上前一步将那女生揪出。
    太无耻了。
    这样凭着性别和身份的便利，抱着余姐姐。
    实在是太过分了！
    游水净冷着脸，伸手将要攥住女生的肩膀，将人扯出时，他伸出的手突然被人打落。
    游水净不满地望过去，正对上余歌不认可的眼眸。
    余歌微不可见地对他摇摇头，又微微侧脸，抬起手犹豫地摸了摸女孩的后脑。
    感受到后脑的温柔抚摸，女孩抱得更紧了，好似知道她的纵容般，头埋得更紧了，肆无忌惮地在游水净的雷区蹦跶。
    游水净白皙的手背上，红了一块，他定定地看着余歌温柔地安抚着那个女生。
    余歌最后哄了很久，车快来了，匆匆合照一张，留了联系方式才坐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驶去后，站点上的几个女生才有人开口：“你们没认出来吗？”
    “认出来谁？”
    “余歌啊！”那名女生惊讶地说，“平民偶像，原来她就是一年前帮助煦煦的人啊。”
    “真是个好人。”
    她说着，激动地推着另一个女生：“快把合照发给我，我要发出去，这种好人好事肯定要让更多人知道。”
    她拿着通讯器，啪啪几下，输入完毕后发送。
    【心向明月】
    【今天很幸运，遇到了平民偶像，人很亲和，最重要的是，才知道她竟然是一年前帮助了我闺蜜的那个好心人，她真的非常善良，入股不亏啊！！】
    【众人合照图】
    女生本是个小网红，一发送，评论巨增。
    【原来她是这样的人吗？】
    【我记得她！之前我的钱包被偷，也是她帮我追回来的，跑得老快了！】
    【我走夜路被人尾随，向她求助，只是想求她带我走一段，没想到她听完，居然直接揪着那个变态的领子，把人按墙上揍了一顿，威胁他不准再干坏事。】
    【那一晚的她简直帅呆了！想要她的联系方式！哦，补充楼上，我是男的。】
    【男的被尾随，还找女生求助？】
    【……】
    越来越多的评论陡然增加，加上余歌本身的名气，竟然将这条言论送上热搜的尾巴。
    余歌不知后续的事情，只知道上车后游水净莫名其妙的不说话，闹着脾气。
    这是叛逆期到了吗？
    余歌偷偷瞄了几眼见游水净一直扭着头看着窗外，只好识趣地保持沉默，省得惹了小孩的烦。
    游水净透过玻璃倒影，眼睁睁地看着余歌掏出耳机戴上，打开降噪后，又掏出一本整理的考试小册，凝神静气地背了起来。
    心中郁气顿生，也有些后悔。
    他该知道的！
    余姐姐就是一块石头！
    一块没有缝隙、硬梆梆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