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部重重击中温软的皮肉上,冰冷凹凸的金链被手肘重击,嵌在肌肉之中,留下极深的痕迹。
一声痛呼溢出,身后的人瞬间面色苍白地倒入余歌的怀中。
余歌眉毛皱起,毫不留情地要伸手推开。
手才伸出,就按到软弹的肌肉上,余歌又下意识收手,这下彻底被方池抱住。
他上身赤裸着,死死抱着余歌,把头埋在余歌的肩颈处,挨蹭着委屈道:“你打到我腰了,好疼。”
余歌无处落手,眼睛下移又看到光裸的肩胛骨和纤细的腰,视线和手都被烫个正着,最终只能举着手闭着眼说道:“行了。”
就装吧。
怕疼还能和宋静深打起来?
余歌无奈地上移目光,盯着顶上的灯光。
光线明亮柔和,即便直视着也没有闪到眼。
她脑后一鼓一鼓地胀痛着,让她有些不耐烦。
余歌压着躁气脾气,耐心想着脱身的办法。
能在宋静深手底下过上那么几招,身手都差不到哪里去。
余歌想了想,伸手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往外扯去,扭头,视线避开他的身子,低声哄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下次别这样突然从背后扑过来。”
“现在站好,我去给你找医生。”
“不要。”头皮处传来尖锐的刺痛,方池却不管不顾,像胶水一样死死地黏在余歌身上。
“我一松开,你肯定就要走了。”头皮上的疼痛和腹部的剧痛交织着,方池越发委屈,哽咽着嘟囔。
“你总是这样,今天如果不是母亲邀请,你是不是又要去医院陪他?”
“陪那个贱人。”
余歌的手一顿,松开力道,垂眸看向身前的人:“你调查我?”
声音不重,轻而缓,却诡异的让方池心下一紧,他立即抬头道:“我没有。”
“所有人都知道,知道你昨天请假,知道你要治疗液。”
他泪眼涟涟,鼻头嫣红:“我也闻到了,他故意在你身上留下味道炫耀。”
“那又怎么了?”余歌冷静道,“不是你说的,会听话吗?”
“我——”方池睁大眼睛,唇嚅动几下,又别开眼,“我听话,我没找他,我没动他,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我。”
“你太明显了,所以母亲才让你来家里吃饭,让我带你逛一逛。”
“你这是带我逛?”余歌的视线投向远处洒满玫瑰花瓣的床铺,深呼吸道,“方议员应该没让你带我逛到你卧室。”
“可她——”
“嘀——”
极其尖锐的提示音响起,拉长的响声直直刺破满室旖旎。
通讯器的铃声只响了一下,便立即掐断,余歌脸色骤变,立即不管不顾地大力甩开方池,抬手点开通讯器。
通讯器上跳出一条消息。
[妈妈:鱼鱼,你男朋友宋静深来家里了,说要订婚。]
余歌瞳孔一震,立即拨了通讯回去。
“嘟——”
通讯长久地响着铃声,却无人接听。
身侧温热的躯体又贴上来,余歌急躁地将人推开,转身要走时,被他一把抓住胳膊。
余歌大力甩开,扭头怒眼道:“我有急事,别跟上来。”
方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了衣服,固执地抓着她的手,眼眶微红:“我知道,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家里有直升机。”
机桨声破开黑夜的寂静,腾然而起。
直升机内的余歌急躁不安地挂断通讯,深呼吸一口气,压着情绪,转而拨向宋静深的通讯。
这一次,响了两下就通了。
“小鱼?”清润嗓音响起,余歌还没说话,那边便砰然传来巨大响声。
余歌的心瞬间提起:“我妈怎么样了?我妈没事吧?”
宋静深侧目望向沙发处用力将刀拔出的妇女,心中酸涩,仍然温声道:“她没事,就是——”
“她好像很讨厌我。”
宋静深说着,轻巧地侧身躲过劈来的一刀。
肩上的伤口被撕开,剧烈的疼痛袭来,鲜艳的血液洒过地面,原本昂贵高雅的礼盒也七零八落地扔了一地。
林慧握着手中细长的刀,手腕上缠着的粉色珍珠项链也断开,滚入猩红的血液中。
她目光沉沉地盯着宋静深,法令纹越发加深:“走去哪?不是要听我的教导吗?”
“水果呢?那是鱼鱼最爱吃的水果,你扔哪里去了?”
宋静深呼出一口气,压下情绪和疼痛,垂眼温声道:“水果我放回冰箱了,刀具很危险,请您放下,果盘交给我来切就好。”
“闭嘴!”陡然提高尖锐的嗓音响起,林慧提起刀直接冲了过来。
刺耳的尖叫声通过通讯器传入余歌的耳侧,余歌的心瞬间提起,眼眸深深闭上,而后睁开,沉心道。
“我妈有创伤后遗症,你不能伤害她,把通讯器的隐私解除,转视频通讯,外放声音,我来说。”
余歌边说着,边向方池伸手,方池会意地将自己的通讯器递过来。
余歌的手犹豫一瞬,还是重重地点开通讯页面,输入孟秋姐的通讯号。
“嘀——”通讯器响了两三声,没有接通。
余歌下意识觉着不对,一看日期。
月中15号!
余歌绝望地闭上眼,松开通讯器,垂下头,以手捂着脸。
今天是她们内部组织的会议,别说孟秋姐了,沉风哥和简生他们所有人都应该不在。
心中的急躁越发砰急时,通讯器嘀的一声,转为视频通讯。
她立即抬头,看向手腕上的通讯器。
视频中先跳出来的,是宋静深带血的肩膀。
余歌却无心多问,要开口催促前,摄像头一翻,对准满室狼藉的客厅,以及平静持刀的妇女。
余歌眼睛瞬间红了,喊了一声:“妈,你在干嘛?”
带着哽咽的声音传入方池的耳朵中,他接住通讯器戴好后,深深看了眼余歌,最终起身,走向门外,将空间留给了她,交代驾驶员加快速度。
余歌浑然不觉身侧人离去,只直勾勾地盯着林慧,哄道:“妈,我没事,我很好,你把刀放下好不好?”
“我现在快回去了,工作忙了一天,好累好饿,我想吃你做的饭,你现在给我做,好吗?”
余歌眼眶赤红,盯着光屏,吐完字的唇还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