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洛曼努力走着直线,向会所外面走去。
傅斯年追上了她,抓住她:“还要去哪儿?”
“我去找帅哥抱抱!”颜洛曼有些醉,说话也不经大脑了。
傅斯年手上的力道紧了紧,是无声的愤怒。
“傅斯年!我痛!”她挣扎起来。
傅斯年又松了松:“你跟我回去。”
“我不!我讨厌你!”
颜洛曼用了吃奶的力,挣扎着向前走。
终于坐上了出租车。
傅斯年也强行挤了进来。
颜洛曼报了个地址。
傅斯年也没有说什么,以为那是余一日的位置。
到了酒吧。
颜洛曼第一眼就看到了刘佳念,张牙舞爪地就要过去。
傅斯年却猛地顿住了脚步,忘了抓住她。
秦安和缓缓站起身,直直看着颜洛曼身后的傅斯年。
颜洛曼还没发现异常,兴奋地拿起刘佳念为她准备的扎杯就要和大家碰杯。
“恍若隔世啊!恍若隔世!”颜洛曼笑得龇牙咧嘴。
“见色忘义!”刘佳念没好气道。
“干了!喝个尽兴!”颜洛曼大叫道。
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颜洛曼身前。
一桌的酒瓶叮铃哐啷地倒下。
有人上了酒桌,傅斯年背部传来一声闷响后,那人又被拉了下去。
一时间,整桌的气氛都凝固了。
片刻后,刘佳念没好气道:“秦安和!你tm有病是不是?老子连交个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了?!”
秦安和失声尖叫:“啊啊啊啊!!!!”
颜洛曼推开挡在面前的傅斯年,此刻酒也清醒了不少,愣愣看着秦安和:“我又怎么你了?我已经很久没和刘佳念玩了,你还想怎样?”
秦安和本是捂着脸尖叫,此刻听到颜洛曼的问话,她停了下来,缓缓放下捂在脸上的手,她脸上那道明显的疤露了出来。
她指着那道疤,双眼含泪,正要开口。
傅斯年双手死死抱住颜洛曼的脑袋,捂住了颜洛曼的耳朵,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颜洛曼仰头望着他,突然笑了:“你有毛病吧?这是什么场合?”
突然,几个人影从他们身边掠过。
颜洛曼能察觉到身边的尖叫声和杂乱。
她的笑脸僵住,动手掰着傅斯年挡在她耳边的手。
傅斯年捂得很紧,她掰不动。
她想扭头,脑袋也纹丝不动,她的视线里只有他。
她看得出傅斯年眼里的紧张,她也紧张了,她微颤着声音:“你想对他们做什么?”
傅斯年眼眶肉眼可见地红了,他嘴型微动。
她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是能看到那声音,他又在无力地叫她曼曼。
颜洛曼还能察觉到身边的动静,很大很嘈杂。
她再次用力,死死掰着他放在自己耳边的手。
却用力不知轻重,她的指甲划伤了她的脸,温热的血流到了傅斯年手上。
他眸色微动,松开了手,怕她继续伤害自己。
刺耳的尖叫声和打砸声瞬间传入耳中。
“颜洛曼!你不得好死!”
是秦安和惊恐和恨极的声音。
颜洛曼茫然看向酒吧里的一切,三个保镖在强行绑人,刘佳念已经被绑住,被封了口,只眼里含泪看着她,眼里带着痛和恨,以及对她极度的失望。
“住手……”她不安开口,声音哑到不像话,没人听见。
她死死拽住傅斯年的衣襟,大喊道:“你让他们住手!!!”
傅斯年不愿开口,只静静看着她,眼里是浓浓的不舍。
她继续崩溃大叫:“傅斯年!!!你让他们住手!!!”
她喊破了喉咙。
三个保镖顿了顿,看傅斯年的决定。
傅斯年仿佛没有力气开口了,他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住手。
颜洛曼这才去给刘佳念松绑。
刘佳念不想看颜洛曼,厌恶地闭上了双眼,声线不稳道:“看来李伟的腿也是你干的了,颜洛曼,你好可怕……”
李伟?
颜洛曼满眼的茫然与无措。
“不是我,李伟不是我,秦安和也不是我!”她只条件反射地反驳着。
又一个啤酒瓶砸了下来。
傅斯年为颜洛曼挡下,酒瓶在他头顶碎掉,玻璃渣四溅。
刘佳念被松了绑,无声推开了颜洛曼,像是躲瘟神一样远离了她。
颜洛曼不解,茫然看向渐渐平息的嘈杂。
秦安和站在酒桌上,又举起一个酒瓶,居高临下看着颜洛曼,她喘着粗气,声音已经沙哑无力:“我不过是无心之举,你就毁了我的一生!有怨气你自己冲我来啊!竟然找男人对我下手,你的心怎么这么毒?”
颜洛曼这才看清她的脸,她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很明显,很丑陋。
她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毕竟傅斯年表现的这么明显。
秦安和又朝颜洛曼砸下那个酒瓶。
傅斯年又一次把她护在身下。
鲜血已经染红了傅斯年黑色大衣里的白衬衫,混着酒水的血滴在了颜洛曼的白色羽绒服上,可颜洛曼却不觉得心疼,他活该。
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她的朋友?
又一群保镖进来,这一次是方宇带着人进来的。
他们没有再听傅斯年的指挥,把人都带离了酒吧。
“颜洛曼,我们不再是朋友。”
临走前,刘佳念声线平缓坚定又失望地说,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颜洛曼一眼。
刚才见面的欢快转瞬即逝,颜洛曼无法想象只一瞬间,就变成了现在才这个局面。
颜洛曼瘫坐在地上,双目失焦,低声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傅斯年依旧呈保护状,护在她身前。
他头上的血滴在她身上。
他只静静看着她,一言不发。
颜洛曼缓缓蜷缩了身体,把头埋在膝盖,不愿与他有任何的视线接触。
“傅总,人清理完了,我们走吧!”方宇开口道。
傅斯年不为所动,像是被定格了一样。
方宇见劝不动傅斯年,又对颜洛曼说:“少夫人。”
颜洛曼浑身一震,下意识抬手给了傅斯年一记耳光。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酒吧里好像有了回音。
傅斯年微微偏了头,又缓缓看向她,静静的,深深的,看着她。
可此刻她眼里只剩厌恶,那厌恶的眼神傅斯年已经见怪不怪了,可这眼神出自她的眼睛,他竟感到窒息。
良久,傅斯年缓缓道:“曼曼,你别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