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时宴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在边境这边传播开了。
他是皇太弟的儿子。
有这层身份,可以更好的激发老百姓对抗西戎人的信心,能把群众力量拧成一股绳,他在军中的威信也是不立自威,底下的兵卒都信服他。
封时宴没有再隐瞒自己的身份,渐渐地,边境的军民,自然就知道了他的具体身份。
徐家人知道这些后,纷纷追悔莫及。
小孟氏,甚至想要徐雨诗再次跟新女婿和离,再大着肚子回去纠缠贺怀平。
虽然很不体面,但肚子里有货,就是好使。
再回去,哪怕是做妾。
贺家可是攀上了世子殿下,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小孟氏哪里肯放过贺家这块肥肉。
孟若兰想甩开她,根本不可能!
但小孟氏的打算被徐敬轩阻止了下来。
现在,如何死缠烂打,都不如跟贺家修复关系重要。
贺清雅和贺清露是姑姑的女儿。
体面一些,保住贺清雅和贺清露跟姑姑的关系,还有姑姑肚子里的孩子。
不用闹得那样难堪。
反正,继姑父有钱,日子过得不算差。
没必要再为了把姑姑送回贺家,而彻底的激怒贺家。
徐雨诗上次去石榴村炫耀,结果却得了一肚子的气回来。
最近,丈夫在城里做生意也是屡屡不顺。
他从省城过来岚县这边,本意是想趁着秋收时,低价收粮食,再高价售卖,赚中间差价的。
但他估错了。
封时宴花了大价钱,从全国各地购买粮草,对永宁府的灾民们进行赈灾,及时救治灾情,永宁府的粮价,在秋收前后,几乎保持平衡。
丈夫的生意,就没做起来。
甚至因为高价收,粮价却没上涨,导致损失了不少人工费,场地费用等。
岚县前段时间被西戎人围困,而导致城里混乱,有灾民趁乱抢了他的粮仓,损失了几千担粮食。
报了官。
但冯县丞根本就不尽心帮他们找回被抢的粮食。
徐雨诗认定了,就是贺家在捣鬼,才害丈夫损失大笔银钱。
眼看粮价越来越低,丈夫不得不把收来的粮食,又打算全部卖出去。
毕竟。
西戎人还在山里,万一解围,又打回来岚县呢。
到时,岚县再次被围,城里的粮商,为了保住一家老少的性命,就得便宜把粮食卖给军队。
现在城里有多余粮食的粮商,都在出手里的粮食,以便轻装上阵离开岚县。
粮食再次被压下来。
丈夫又要赔钱。
供大于求。
之前,丈夫来岚县收粮卖粮,是算好要跟西戎人交易的。
现在边境打起来,西戎人不过来买粮,百姓们有皇太弟儿子和官府的保证,都不怕缺粮,谁也不买高价粮,这粮食的价格,就涨不上去。
这不卖,就只能砸在手里。
若是西戎人再次打过来,别说砸手里卖不掉,很有可能会被人觊觎,从而丢了性命。
这些粮食,就成了烫手山芋,不处理不行。
徐家也帮着卖粮。
徐敬轩都把自己的同窗情谊给搭进去不少。
贺家的关系,无论如何都要修复!
“到了。”
徐敬轩把他们带到徐家的隔壁院子门口,对里面喊了一句:“姑姑,雅表妹和露表妹来看你了。”
徐雨诗在屋里躺着,不舒服呢。
听到徐敬轩的声音后,她不禁坐了起来。
一想到女儿来看自己,她就知道,她跟女儿始终血脉相连,这是割舍不开的。
她兴冲冲的走出来,却看到贺秋荻也站在旁边。
徐雨诗的脸色,一下就耷拉下来。
“贺秋荻,你来这里做什么?来耀武扬威的?”
她也是从石榴村回来后,才知道宴时的身份。
这才反应过来,贺怀平能当驿丞,是靠贺秋荻的功劳。
徐敬轩在一旁提醒:“姑姑!”
徐雨诗看向徐敬轩,这才清醒过来。
虽然,她现在嫁的丈夫,比以前的贺怀平好太多。
她以为自己拿捏贺怀平后,使计谋就能让贺老太无计可施,打心眼里就没把贺家放在眼里。
可贺家的身份,已经非比寻常,不同往日。
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徐雨诗换上稍微和蔼些的表情。
由身后的小丫鬟扶着,穿着绣衣,头戴金珠银钗,脖子上戴着镀金的璎珞,一副矜贵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怀孕变丑的原因,贺秋荻觉得她的面相彻底变了。
变得有股尖酸刻薄的恶毒感。
“清雅,清露,你们终于来看阿娘了啊。阿娘真的是有苦衷的,你们要理解阿娘,阿娘从来没想过要抛下你们,是一直都想把你们带在身边的。阿娘改嫁,也是身不由己。”
等徐雨诗絮絮叨叨的说完后,贺清雅才看向贺清露,说:“清露,事到如今,阿娘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对她这样的阿娘,你还有什么要寄希望的吗?”
贺清露垂了垂眸。
阿娘一看到小姑态度就不好。
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错。
她们没怪阿娘没有带走她们,而是怪阿娘倒贴娘家,委屈阿爹,委屈她们,陷害阿奶,执迷不悟,偷贺家的配皂配方给徐家,最终才会导致阿爹忍无可忍,跟她和离。
贺清露叹气。
之前不舍。
但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过后,再看阿娘没有她们,日子过得也不错,穿金戴银,有人伺候,满身富贵。
她心里的那丁点不舍,也消失殆尽了。
“阿娘,我和阿姐跟小姑来看看你,看你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
贺秋荻这才说:“徐雨诗,你快临盆了。我找了稳婆来看你。这毕竟是贺家的孩子,我不紧盯着些说不过去。这里要提醒你,你可千万别耍什么心眼对孩子不利,否则的话,你可没好果子吃。”
换做之前,徐雨诗听到贺秋荻这样说话,肯定要怼回去。
都脱离了贺家的苦海,徐雨诗绝不再让自己在贺家人面前受半点委屈。
可贺秋荻背后是封时宴,徐雨诗又不敢了。
徐雨诗抚了抚肚皮,有些阴阳怪气的道:“今时不同往日,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二哥的种,我哪敢做什么,我还盼着是个儿子,今后贺家还能念我的功劳,别再来为难我娘家和徐家呢。对了,秋荻,清雅,清露,你们过来一趟也不容易,进屋来,喝口茶,吃些点心再回去吧。”
阿娘和阿爹说了。
要想办法续上跟贺家的关系。
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儿女亲家。
贺秋荻,她不敢。
可贺清雅,那不是手到擒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