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羲，你……真的不愿意吗？”
    彼时，木子一正趴在卞羲的背上撒娇，抱着人家的脖子就不撒手。
    “圣女，我何时说过我不愿意了？”
    “那……”木子一刚想扒着卞羲的脸猛亲一口。
    卞羲轻巧的躲开，并且手一松就把木子一放了下来。
    “卞羲，你又在勾引圣女！”
    这个看着很像小管家婆的苗族姑娘是卞羲的妹妹卞云。
    他们俩虽是兄妹，但是卞云从不管卞羲叫“哥哥”，一向是直呼名字。
    “圣女还用勾引？”卞羲抱着手站在那里，表情十分无奈。
    仿佛在说：“我站那儿就能迷死圣女了……”
    “我管不着，我只知道一点，寨主说了，圣女是我族复兴的希望，如今只能专心于我族的前程，岂能为儿女私情所困？无论如何 就是你的错！”
    卞云叉着腰，没理也能被她说出个理来。
    卞羲不再多去解释，他对木子一道：“圣女，我先下去看看他们把是否把府里安置妥当了，毕竟咱们是第一次到外面露眼，这府里也得有个敞亮劲儿，人家看了才愿意信我们……”
    木子一支着下巴摆了摆手，越看卞羲就越有吸引力……
    俗话说……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一般都不太会珍惜……
    卞羲这股子清醒拒绝的劲，就格外让木子一着迷。
    但是木子一还真没自恋到认为这就是欲擒故纵。
    她自认也不是什么万人迷，人见人喜欢，车见车爆胎。
    她只是一个纯粹的渣女。
    至多在能力足够的情况下帮助一下她喜欢的那些人稍稍提升一下自己的经济状况，以此来换取肉欲的补偿。
    但是卞羲说，他只愿意和相爱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算了……这个愿望，不管能不能实现，总归是卞羲的一番美好愿景，强行因为自己的私欲毁了一个人对一辈子的念想。
    她不想这样。
    最多就是，卞羲陪伴在她身边的这一段时间，偶尔调戏他一番罢了。
    卞云还在气呼呼地指责卞羲，木子一则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卞云，陪我出去逛逛呗，第一次到长沙来，得熟悉一下环境……”
    卞云倒是很听话，点了点头以后，本来就心知肚明，但她还是给木子一找补道：“圣女，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出门玩儿，但是用这个借口倒是也无所谓，今天晚上回来以后，反正还得再向你下一轮药……”
    卞云说他她是管家婆是有一定道理的。
    她真的，木子一哭死。
    木子一生活感情的方方面面她都要过问一嘴，替木子一排除所有的危险隐患。
    其实，木子一要是没有突然出现的话，卞云会是圣女，卞羲则是下任寨主。
    卞云天赋很高的，医生是真的实打实的依靠自己的本事获得了全族的认同。
    卞云是个实心眼，她从来都没有嫉妒过突然出现的木子一，现在是沉下心来安安心心的待在木子一身边，好好保护她。
    木子一有个被动能力，那就是别人认为她是什么样的，她就是什么样的。
    所以在苗寨所有人越来越亮的眼神之下，木子一真的有感觉到，自己对于蛊术的把握越来越有感觉了。
    好像也不只是忍耐毒素了，她逐渐能够控制身体的毒素，并且把这种毒素迁移到小红身上。
    而且最近，她老是能够突然听到小红的碎碎念。
    小红智商没有那么高，它的碎碎念总是在念叨吃的，要么就是在想什么时候才能睡觉。
    而且小红本身都长那么大了，毒素这个功能早就进化掉了，但是现在，苗寨的人给它投喂各种毒虫蛇蚁，小红一直都徘徊在被毒死或者被撑死的边缘。
    过得也挺心酸的，但是老寨主十分稀罕小红，给它喂食都是喂得寨子里最好的存货。
    在苗寨的时候还组织了一队人专门外出给小红狩猎新鲜的野味吃。
    简直是在当大孙子宠。
    但是这次带着人出来，老寨主也没有跟出来。
    他生长在大山里死过也要落叶归根，而且他年纪大了不宜出来操劳。
    外面也不平静，这个寨子也不能彻底没人，总归，那里是外出之人的最后一条退路，他们这些老家伙们要替外面的年轻人守住了！
    老寨主带着老一辈留在山里，木子一想着，在离开以前，总归要让这些出来的年轻人抬着黄金回去的。
    话分两头。
    木子一穿着一身隆重的苗服，那银饰从头带到脚，远看都卟啉卟啉的。
    自打她成为圣女以后，就一直那么高调，她想低调一些就会被卞云念叨。
    实在无奈就只能穿着了，只是这样一出来，走在青石板路上，随便路过一个就得多看她几眼。
    要是遇到危险，她走哪都像是活靶子。
    不过卞云信誓旦旦的说有她在，怎么可能让圣女成为活靶子？
    蛊术能够杀人于无形，手段还是偏阴毒，卞云算是个中高手。
    她只是不常出手，要不然卞云甚至能够毫无察觉地杀死一城之人。
    偏生卞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天真无邪，她又长着一张娃娃脸，显得更加邪肆。
    卞云也叮叮当当地跟在木子一后面，只是她穿的没有木子一那么隆重而已。
    不过穿的华丽也有好处，没有遇到街痞恶霸随便就跑到她们俩跟前来现眼，路过的人也要避上他们一避。
    不过走到繁华的地段，木子一老远就看见许多人在那儿围观。
    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但是欢呼声时有。
    木子一爱凑热闹，趁卞云不注意就挤了过去。
    仔细一瞧，这才晓得是人牙子背着买来的姑娘满城展示。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做，木子一还是知晓一些的。
    这年月卖妓女，从扬州带来的规矩，都是人贩子背着闺女，从闹市走一圈，这既是昭告天下，这丫头就要卖进去了。
    如果有什么要打抱不平的，就在这一圈里站出来，你要截就拿银子出来，我们也不推人进火坑，但是一旦进了妓院，对不起了，那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了。
    此外，这也是告诉那些达官贵人，晚上又有黄花大闺女可以开苞了，你要准备好洋元来打那个金枝。
    木子一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主要是这年月姑娘被卖进青楼里，未必是坏事。
    因为妓院再怎么说也可以吃到饱饭，遇到个好的恩客，说不定还能做个几房的姨太太，就是说是有翻身机会的地方，你在外面，被人糟蹋是常有的事情。
    无自保之力，只能依附他人，倒不如爽快些认了自己的命。
    况且这次背出来展示的姑娘，也不是什么绝色，顶多只能算是清秀，小家碧玉那样。
    木子一没打算打抱不平，但是卞云这一根直肠通大脑的姑娘却站出来了。
    “你们怎敢当街就要人入那一行当，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卞云这是第一次从山里出来，外面的规矩也不通，只是小时听大人们说起过外面的世界。
    总得来讲，大人们对外面的世界就一个评价——远不如山里质朴，人们语言的交锋之间便暗藏杀机。
    人贩子见有人拦街，不免心里暗道一声晦气，这当街拦人，按规矩给的钱就要比妓院里少上两成，这讲求的就是一个“义”字！
    只不过，这小丫头浑身穿金戴银，听口音貌似是个外地人，倒是可以周旋忽悠一二。
    人贩子心眼子打定，便冷哼一声，道：“我就是做这个行当的，大清都亡了，哪还来的天理？这丫头的爹欠我们钱，他还不上，把这丫头抵给了我们，我们把她卖去妓院抵债，天经地义，谁敢说一个‘不’字！”
    “看你身家不俗，若真不想我们推人家入火海，便拿出钱来把人买了去！”
    卞云一听，还真认了这人贩子口中的道理，但是她确实不愿意让这眼神软糯的丫头入了那毁人的行当。
    卞云遂又问道：“你要多少才肯放人？”
    人贩子一听，乐了，当即就要了一个天价。
    “两条小黄鱼，一口价，绝不还价！”
    卞云听到这个价钱，当即瞪圆眼睛，她记得圣女买下那么大个宅院，也只花了差不多三根金条，怎么一个小丫头就要得了那么多？
    卞云两边嘴巴鼓了起来，显然是生气了，“怎么可能要那么高？你在骗我？”
    木子一站在人群里，看见卞云的表情，除了觉得好笑以外，还是想着以后要多教育教育这小丫头。
    木子一并未急着插进这纠纷了，反而开始观察起周围看好戏的这些人。
    仔细一瞅，木子一瞄见了一个爱穿红衣的俊俏公子。
    他也表情严肃地瞅着卞云他们。
    木子一看他穿着不凡，像是个有头有脸的，木子一觉得，还是把这人撺掇起来，要不然这次真让卞云把人劫了，往后她们走到哪，因为今天这事，都得退一步。
    “骗你？我何必骗你？今晚上就是这小丫头的初夜，价钱正是最高的时候，你若是给不起钱，就让开，别挡着我背着这丫头给各位爷开眼！”
    人群也开始起哄起来。
    “就是！给不起钱就让开！别挡着人家做生意！”
    “让开！让开！”
    “也不知道哪冒出来的野丫头，脾气又犟，倒是比黄牙子背着的那个更够劲！要是哪天她也入了这勾栏里，我定要让她叫都叫不出来！哈哈哈！”
    “就是，这辣味，够劲！”
    卞云小拳头握紧，扫视过周围议论嘲笑她的每一个人，已然是打算使用她的手段了……
    就在这时，木子一握住了她的手，轻巧地捏了捏。
    这成功安抚了卞云。
    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一下子软下了身子一样。
    木子一地突然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除了长相更加邪肆以外，她穿的也更加华丽。并且相当有气势，看起来挺唬人的。
    “我家卞云就是性子直了些，但是她也没沦落到被你们这些人，用那些低下的污言秽语数落！”
    木子一语气轻飘飘的，听着好像没什么威慑力，但是被她凌厉眼神扫过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低头躲避。
    等到他们意识到这点以后，却又懊恼于自己居然会惧怕一个小女子的目光。
    木子一无意与这些乌合之众纠缠，她走到那人贩子面前，道：“你们这的规矩我也知道一些，你出一个不会让你亏本的价钱，我们让出一些盈余的空间给你，往后我木家就要在这长沙城立足了，往后难免会有交涉的机会，不如各退一步，如何？”
    看热闹的自然不嫌事大，把人贩子黄牙子架在了高台上。
    “黄牙子刚才还叫着两根金条呢！这会儿要是软了，我一辈子看不起你！”
    “黄牙子出来做生意！别让人坏了你的规矩！”
    本来黄牙子心里都想着退一步了，现在这么多人架起来，他也真不好服软。
    “不行，我就要两根……”
    黄牙子话都还没说完，他就捂着肚子跪坐了下去，连绑着的丫头也被他摔坐到了地上。
    木子一不甚在意地瞥着地面，晃了晃她手里的银铃铛。
    那声音一响起，黄牙子就趴在地上翻滚起来，他冷汗直冒，痛苦到了极点。
    看到差不多了，木子一方才停下，而后蹲下来，满脸笑意道：“你刚才说多少？”
    黄牙子脸上带上了惊恐，忍不住往后缩了几步，道：“二十大洋……二十大洋……”
    木子一听此，这才满意点头。
    随后对卞云道：“卞云，给钱！”
    卞云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圣女，掏出挂在腰上的钱口袋，数了二十大洋丢在黄牙子面前。
    木子一瞥了眼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无奈地摇了摇头。
    要不是卞云，她是绝不会管这些闲事的。
    这小丫头身上没什么本事，不堪大用，她也不缺什么干杂活的丫头，这实在是一门亏本生意。
    卞云忙着给地上的小丫头解绑，也没注意到木子一不善的表情。
    想了想，木子一直接带着两姑娘上了那酒楼。
    木子一是目标当然是那穿着红衣，长得俊秀精致的公子哥。
    ……
    （本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