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第一时间冲出了门,可就在冲出门的第一秒。
他们看到,在街道那头。
一个人影站立,另一个人影缓缓的倒了下来。
“住手!”贺自远大喝一声。
站立的人影显然吓了一大跳,立即向远处狂奔,手上的短刀寒光闪闪。
贺自远猛的缠着人影逃跑的方向追去。
他们见证了杀人的一幕。
……
又是一个女人,脖子里直直的插了一把匕首,颈动脉被人割破。
看来颈动脉那一刀是第一刀,女人求生意识很强,中刀后捂着鲜血狂喷的脖子还跑了百米。
并边跑边呼救。
后面一路的血迹可以证明这些。
黄疏桐颤抖的扶起女人的尸体,颈肩的血咕噜噜的流了出来,浸透她半手臂。
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她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好像被人挖掉了一块。
她死死的按着女人血流如柱的脖子,视线已经模糊,她无声的呐喊?
她用尽了所有办法,可是女人就是没有生还的可能。
……
那个杀人凶手被抓到后竟哈哈大笑。
“我是v9!我是v9了。”
“我要出去了,我要出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精神状态极度不正常。
众人的手表“滴滴滴”的不停响着。
“严重违规!严重违规!给予处罚。”
【处罚通知】
……
曙光破晓,晨曦扩散,轻云舒卷。
天空一碧如洗,霞光尽染下的世界仿若新生。
街道上干净整洁,昨晚的事情仿佛一场梦。
城市里的店面陆续开门,门上的感应设备不停的对进出的顾客说:“欢迎光临!”
天桥下的男女老少兴高采烈的喊着:“平安夜!”
王春发一大早就去采野菜了,采了一上午,绿化带里能吃的不能吃的都拔光。
黄疏桐逃了出来,她走在大街上,走过大街小巷,走过面包店,超市,和公共厕所。
隔壁队的男人说:“人就是那么容易死,一抹脖子啥的。女人死亡率更高。”
“都会死的,只不过是快慢和死亡方法而已,想要活下去……难啊。”
黄疏桐在街上走来走去,不知道该去哪里。她真希望有人能出来也给她一刀,那样她就不用做选择了。
街上人来人往,黄疏桐愣愣的盯着他们走路时摆动的双手,每一双手上面都好像沾有鲜血。
……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知不知道全队都在找你?”耳边传来急切的声音。
黄疏桐慢悠悠的往旁边看:“金……金医生?”
再次醒来时,黄疏桐躺在柔软的床上。四个外国人眼巴巴的盯着他。
她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我怎么在这里?”
“醒啦!睡得好吗?”
铜雷不疾不徐的走上来,手自然的探上她的额头,将她脸上的碎发捋至脑后,又揉了揉头:“听说你昨晚被吓到了,没吓到你吧!”
“滚远一点!”黄疏桐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金医生呢!”
铜雷笑道:“我们跟金医生一间房,我们不在这里在哪里?”
“金医生!金医生!”
黄疏桐不理她,大喊起来。
……
铜雷:“冤枉啊!我们真的没对她做什么。不信你自己问她。”
黄疏桐抱着被子不说话。
金流响把其他人赶了出去,轻声对黄疏桐说:“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说都不说一声?”
“是昨晚被吓到了吗?”
黄疏桐不说话。
金流响顿了顿,又准备开口。
“他们呢?”黄疏桐突然问。
金流响:“在我老板房间里休息。”
黄疏桐又不说话了,金流响有点担心。
“我没有受打击,我精神状态正常。”黄疏桐突然说:“我也不是乱跑。”
金流响有点惊讶:“那你……”
“我是护士,我在icu呆过,见过上百个死人。替死者处理过遗体仪容,我还做过很多次临终护理。”
金流响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
“金医生,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金流响看向她,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嗯!”黄疏桐说:“金医生,我想加入你们……”
她双目炯炯,闪着泪光:“我不想死,我也要活着出去。”
……
站在酒店门口,送走了陈居高他们,黄疏桐心里满满的愧疚,她一一拥抱他们,轻轻说:“对不起。”
“没关系。”吕朝露说:“我们还是队友的。”
“我手里的「代价」可能,不能以备不时之需了。”她语气中带着哀伤,淡淡的说:“这个「代价」……”
“没关系,你留着自己使用吧!”陈居高说。
黄疏桐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两张房卡:“街对面的那家酒店,带早餐的房间,我算了一下这样最划算,吃住问题都解决了。”
“只有单床,我开了两间。”
“你……”陈居高凝视着她。
黄疏桐又往前一步,把房卡递到了他面前。
临行前,贺自远偷偷把一把美工刀片塞进了她的衣兜里。
黄疏桐发现了,对他笑了笑。
夜里,黄疏桐翻来覆去睡不着。
来这里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晚睡床。
床垫下面像藏着刀子般让她很不安心,旁边的金流响呼吸均匀。
除了金流响外,铜雷和另外四个外国人也在这个房间里,他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另一张床上,呼声震天。
金医生没有讲过,她自己也是从来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
原来金医生这些天都是这样过来的,没比他们好多少。
金流响每一个半小时会醒来一次,然后轻快的起床,出门。
十分钟后,她又会轻手轻脚的回来,麻利的躺回床上。
一切做的很安静,几乎不发出声音。
在第三次时,黄疏桐轻轻拉住了她:“金医生,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