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峰眼神飘忽，正在心里想着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
    方昕主动牵过他的手，替他找好了台阶，“我们先回去做饭等妈妈回来吧，在乡下的时候，昕昕也是在奶奶没回来就做好饭等着的。”
    方清峰疼惜地将她抱起，夸赞道:“我家昕宝真棒!”
    方清峰话不多，夸孩子的话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
    把方昕接过来都好几个月了，但由于没有带孩子的经验，父女俩一开始的关系反倒没有打电话时那般亲近。
    好在方清峰有耐心，孩子可爱也粘人，仅几个月就亲近了很多。
    但是裴颖这个当妈的对方昕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每天早出晚归，跟方昕一天见不了几次面。
    所以方清峰才有事没事就把方昕往公司带，就想让孩子多看她妈妈几眼。
    “过几天就是昕昕的生日了，昕昕想要什么礼物啊？”
    方昕眼睛放光，忍不住在心里思考起来。
    往年方清峰也会问她生日想要什么礼物，但这次是爸妈陪她过得第一个生日，意义是不一样的。
    “昕昕不知道。”
    方清峰对她思考半天说出这么个答案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还是个孩子，哪里知道想要什么。
    于是开口问道:“买个布娃娃好不好，爸爸再给你做个小蛋糕。”
    方昕不知道布娃娃和蛋糕是什么，但是听到方清峰要亲手给她做蛋糕，高兴地连着点了好几个头，“好呀!”
    方昕生日挺巧，刚好在六月一号。
    这一天方清峰没去公司，下午就去市场里买了做蛋糕的食材和晚饭要用的食材。
    方昕对做蛋糕很好奇，跟在他后面满脸好奇地看着。
    方清峰厨艺不错，一下午的时间就捣鼓了一桌子的菜和一个精致的水果蛋糕。
    方昕看到蛋糕的那一刻两眼放光，一副馋猫的表情逗笑了方清峰。
    “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
    方昕时不时去往大门那看去，她想要妈妈回来和她一起过生日。
    方清峰看了看时间，回她:“应该快了，爸爸给妈妈打个电话问问。”
    “好。”
    电话接通，可没多久就挂断。
    方清峰一脸愧疚地看着方昕，强装开心地哄她道:“妈妈暂时有个会要开，要不咱们先吃？”
    方昕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昕昕？”
    这是她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
    第一次奶奶告诉她，妈妈只是因为工作太忙了，不是不喜欢她。
    可现在自己都已经来到她身边，离她很近了，却依旧感受不到妈妈的热情，好像村里那些小伙伴说的是对的。
    她是个妈不疼的孩子。
    “怎么会呢，妈妈刚刚还在电话里祝你生日快乐呢，她开完会就赶回来。”
    “昕昕这么可爱，妈妈怎么会不喜欢，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
    方清峰这话说的没有底气，也不敢直视方昕的眼睛。
    他找出蜡烛给点上，对着方昕唱了生日歌，还颇有仪式感的往她小脸上抹了点奶油。
    裴颖直到晚上11点才回到家，方昕早就忍不住困意，带着方清峰送给她的布娃娃去睡了觉。
    裴颖打开灯，看见方清峰一个人坐在客厅，把她吓了一跳。
    “还没睡呢？”
    方清峰抬头看她，“饿了吗，我去把菜给你热热。”
    裴颖下意识拒绝:“不用，我在外面吃过……”
    “你宁愿在外面吃也不肯早点回家是吗？”
    “你知道昕昕等了你多久吗？”
    方清峰第一次对裴颖说了重话，自他们交往到现在，方清峰对她无一不是百依百顺的。
    唯独今天，裴颖为了不回来陪方昕过生日，竟然撒谎说要开会，直到自己打电话给老纪，得知今天并没有会议才知道裴颖是骗他们的。
    “你太让我们寒心了。”
    裴颖轻嗤一声:“我是不想回来，我是不想看见她，可我有错吗？”
    “我才二十几岁，我不去工作不赚钱，难不成要天天像你一样待在家里给她做饭菜，给她当个保姆吗？”
    方清峰眉头紧锁，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是你的女儿，你难道都不可怜可怜她吗？”
    他觉得如今的裴颖太偏激也太功利，变得不像从前的她。
    陌生的可怕。
    “方清峰，我早就说过方昕不是我想要的，我要是可怜她，那谁来可怜我？”
    “你不是不知道我家是什么情况，我要是不做点成绩来，你让我妈那些人怎么看我，我受够了那种日子。”
    说完不等方清峰接话直接进了房间，“嘭”的一声把门关的震天响。
    方清峰想训斥她别把方昕吵醒，转过身只看见紧闭的房门，无力地坐回沙发上，沉默的发着呆。
    丝毫没注意到小心翼翼合上的缝隙。
    方昕抱着娃娃蹲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不知道方清峰用了什么办法，第二天和裴颖两人和好如初。
    这天方昕写完字来到方清峰身边，看他对着正在工作的裴颖面露羡慕。
    凑近着说道:“爸爸，昕昕想学舞蹈。”
    方清峰没注意到自家女儿的话，依旧看着裴颖的方向。
    方昕轻轻拍了拍他，又重复了一遍他才回过神。
    “怎么突然想学舞蹈了？”
    方昕不敢说是前两天裴颖在看电视剧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那个女孩子跳舞挺好看，只好说道:“昕昕感兴趣。”
    孩子感兴趣，当爸爸的当然要全力支持，没几天方清峰就找来个舞蹈老师，为了方便还把老师请来家里教方昕。
    因为方昕有自己的事做，方清峰来公司的时间就长了些，但每天还是会按时回去给孩子做饭。
    因为亏欠方昕太多，为了弥补也为了能多点时间陪伴方昕，无论多忙他每天都坚持自己给孩子做饭再陪着她一起吃。
    时间就这样过去一年，方昕的舞蹈老师说她跳舞很有天赋，将来可以往这条路上发展。
    方清峰却不想女儿太辛苦，而且他能看出来方昕学跳舞也只是想让裴颖认可她。
    他何尝不知道方昕的努力，但凡是她认定的事，就要尽力做到最好。
    这一年有好几次舞蹈演出方昕都参加了，每一次表演她都准备得很久，生怕上台跳不出来。
    每一次她都邀请自己和裴颖去观看。
    可惜裴颖一次也没有去过。
    方昕倒也没放弃跳舞，但是有活动却再也不会告诉裴颖让她去看了。
    方昕过五岁生日时的愿望是想要去上学。
    方清峰听她提起的时候很惊讶。
    “昕昕还太小了，学校不收这么小的孩子哦。”
    方清峰觉得有趣，还是第一次见半大点的孩子主动要求去上学的。
    方昕却依旧固执:“昕昕五岁了，而且老师说昕昕很聪明，学的很快，可以去学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