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身体的心脏还在跳动,奥丁一号被路明非的左手贯穿,串在空中。
这样的一幕不仅吓到了混血种,连另外三个奥丁都呆滞住。
“希望我选对了。”路明非捏碎心脏,收回手后在奥丁一号还未从空中跌落下去时一把揭开面具。
其座下的斯莱普尼斯随着主人的死亡开始燃烧,熊熊火焰将这匹怪物般的天马燃烧成灰烬。
路明非满怀希望想看到那张脸,落入眼底的确实另一个中年人的面庞。
不是庞贝,面具下的家伙是路明非没见过的,但路明非听过他的名字:陈延。
陈家现任家主,陈墨瞳的父亲。
路明非对他的身份没有任何兴趣,他只知道不是庞贝。
不是庞贝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
赌输了,但还没有完全输。
绝望的目光中迸发出凶狠,路明非扫视另外三个奥丁。
寻常之际的眼眸对上三双威严的黄金瞳,浓烈的死寂和衰朽气息在路明非周身萦绕。
昆古尼尔仍然在摧毁他的身体,一块骨骼碎裂就由另一块顶上去。
他能活多久取决于这具身体能支撑多久,总有极尽时,将来之。
这点时间应该足够解决那三个家伙了,路明非盘算着,即便自己不被四柄昆古尼尔折磨死也会被三个奥丁围攻死。
横竖都是一死,那就死的壮烈点,重于泰山的那种。
他很快就锁定了一个奥丁,那家伙有后退的迹象。
胆怯者才符合那头种马的性格,胆怯者也更好对付。
————
狂雷骤雨笼罩着学院,失去了对诺玛的掌控,昂热连学院的排水系统都打不开。
积水很快就漫过脚踝,人群在雨水中狂奔。
昂热接手一切后做了新的部署,防守没有任何意义,他只会打进攻的仗。
他将仅剩人手中的大半交给施耐德,任务是追击那些逃窜的家族联军。现在已经称不上联军了,奥丁突然的出现,昂热的苏醒,已经让这些联军溃散。
作为格陵兰海的另一个幽灵,施耐德没有像芬格尔那样站在了学院耐至混血种的对立面。
可知晓芬格尔所做的一切和其决意后,施耐德是那样的落寞。
他接过了昂热递交来的责任,并询问是否要对eva等人展开追击。
昂热给的回复是:他们只是走错了路,但没有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
施耐德明白了昂热的意思,把这些人从追击名单中划掉。
应对那些秘党的背叛者,昂热不会只采用这样的手段,施耐德作为指挥官带人追击,负责堵截的则是汉高。
北美的混血种们曾是秘党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昂热开出汉高无法拒绝的条件,在这场战争里,那些混血种所携带的武器和财富全部归汉高。
在电话里,汉高半开玩笑式地对昂热说:“昂热,你还是那么小气。学院里有条龙王级别的目标,你却让我去吃那些小鱼小虾。”
昂热没有跟汉高开玩笑的心思:“我不希望在我死后没人接下屠龙的重担,汉高,你虽然很讨人厌,但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屠龙者。”
“我屠龙只是为了利益,别把我抬到那么高的位置。”
“为了什么并不重要,逐利的人会把利益最大化。”昂热说:“你会眼红一具龙骨十字,在你拥有一具后你就会去想办法弄到第二具,直至所有。龙类会成为你的藏品,你尽情彰显你的地位。”
“或许我等不到那样一天,但我希望有人能替我看到那样一天。北美的混血种家族不仅葬送龙类,也葬送你们秘党。”
“那些家伙都曾是秘党的一份子,如你意了。”
“呵呵呵呵,我即将抵达你所说的地点。昂热,如果你死了,这个世界会少很多乐趣。你是个不错的对手。”
“死亡是一种假设,你不必期盼。”
“也许我会死在你前面也不一定。”汉高说:“毕竟我可没有你那样的血统。”
“更多的是旧伤吧?”昂热说着,将血滴入七宗罪匣子的凹槽中。
纹路慢慢明亮,刀剑发出齐鸣。
“珍珠港那次,你伤得比我更重。”
这件往事在昂热和汉高之间是很少提起的,两人的渊源从珍珠港开始,秘党和北美混血种之间的关系也是在那时开始变化。
其实那次昂热和汉高的谈判非常不愉快,几乎到了要两军对垒的程度,只待两位领袖一生令下。
巧就巧在日本的傻子们来得刚刚好,炸的不仅仅是珍珠港,还有两人的怒火。
利弊权衡是领袖的必修课,那时昂热和汉高谈不拢,又很清楚开战对彼此都不是好事。
两位领袖被架起来,进退两难。
然后就是感谢小日本送来的炸弹,给了两位领袖和谈的可能。
不和谈也没别的办法了,爆炸时汉高更靠近窗口,帮昂热挡下了大部分的伤害。随时无意也不情愿,但事实就是汉高给昂热当了护盾。
昂热不是乘人之危的人,他选择带汉高逃跑。
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慢慢有了消散的迹象。
昂热索性借着机会提出了另一个解决办法:这世界很大,既然不能联合那就各干各的,有共同利益时临时合作不是不行,利益相违背时再开打也不会迟。我们现在开打不过是给别人机会,到时候北美的混血种和秘党一起被吃干抹净。
汉高当然知道这点,他们在最初就知道,只是没有一个理由回去给自家人交代。
现在理由有了,很充分。
于是秘党和北美混血种之间的争斗就这么戏剧般的结束。
二战转折点是什么?国际反法西斯联盟形成?斯大林格勒战役?诺曼底登陆?
不,都不是。是蛇岐八家的傻子们把最大的两个混血种势力给得罪了,原本应该是秘党和北美混血种的恩怨。
“这种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汉高失笑道:“等哪天我们连路都走不动,不得不把权力交给年轻人的时候,再聊往事也不迟。”